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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看家護院呂大春

  無論他們自己心中是作何想,外人早已將他們看作是張誠一黨,而這其實也是他們所祈盼的結果,惟有如此才能跟在宣府軍后面,再多揀些軍功回來。

  所以,現在看到這里的一切,他們也只能咽在自己的肚子里,根本不敢與外人言。

  現在更是得知其內竟暗藏近兩千的精銳步騎戰士,還囤積了足夠這些人數月飲食所需糧草,張誠如此,究竟意欲何為?

  西邊則是一片山嶺,其乃是西山之余脈的延伸,在這里山勢十分平緩,非常適合放牧與操練騎兵之用,正是因為這些便利條件,當年才會選址此地作為官家馬場所在。

  對此,他們已不敢再往深處想!

  此番出兵遼東援解錦州之圍,他們可是見識到了宣府軍的悍勇,若非是自己緊緊抱住了張誠的大腿,又如何能夠保得自己全身而退,得勝歸來?

  大明京師西郊十余里外有一處馬場,依山傍水,其南側是盧溝河的一條支流,水流雖不十分湍急,但流量卻是不小,正可解決戰馬飲水的難題。

  張誠也知他所說乃是實情,便即點頭道:“你繼續吧!”

  牛勝得到了張誠的指示后,便即稟道:“爵爺,闖曹逆賊已然接連襲破葉縣、泌陽等城池,前日得迅正在圍打南陽,其勢極大,豫省已無人能治。”

  “還有陳爺傳回消息,在葉縣救得副總兵劉國能大公子劉世文,現正在海爺和王參贊的護衛下,往京師星夜兼程而來……”

  牛勝接著就介紹了他所知的葉縣戰事經過,以及陳忠在河南的活動情況等詳細內容。

  張誠聽罷感嘆道:“劉國能雖早先誤入歧途,曾與闖曹二賊為虎作倀,然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今更是能為國朝盡忠,確屬難得可貴。”

  他接著又道:“牛勝,你代本伯傳訊給陳忠,要他密切注意闖賊動向,加意囤積糧草,尤其是開封那邊,更是重中之重。”

  “喏。”

  張誠又問道:“劉金海與王元景何時能到京師,可有說么?”

  “回爵爺,按海爺和王參贊信中言說就在這幾日,便會來到京師。”牛勝回道。

  張誠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此事,卻轉頭看向一旁的鴻臚寺司丞呂大春,笑著問他道:“呂司丞,在京中可還過得慣么?”

  呂大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他騰地起身驅前跪拜道:“回永寧伯話,大春得以入京,全賴永寧伯提攜之恩,時刻不敢稍忘。

  自入京以來,大春更是時刻牢記永寧伯教誨,在鴻臚寺中潛心學習,結交同僚,現鴻臚寺上下官員,除大鴻臚尚不甚熟稔,余者都已與大春相熟。”

  張誠略表滿意地點著頭,他對于呂大春的能力還是有些信心,不然也不會刻意將他弄到京中,但隨著世事變遷,現在他又另有了一些想法。

  當下,便又開口問道:“呂大春,本伯問你,對寺中諸般公務,伱現在可都熟知與否?”

  呂大春仍是跪在地上叩首回道:“回永寧伯,大春對寺中各班職事雖未能全然了知于胸,但也知其大概,相信再過些時日,必能盡數了了然于胸”

  “你現在鴻臚寺可是有何具體職事?”張誠又問。

  “回永寧伯,寺中現今事務不翻,大春暫無具體職事分派下來,仍是在寺中行走,如此卻也方便大春熟悉各班職事。”

  呂大春不知張誠何以有此一問,他俯首低頭,心中也是如打鼓一般“咚咚”直響,不知自己這番回答是否得體。

  “嗯。”

  張誠接著就開門見山地問他道:“呂大春,皇上體恤本伯,在京中賜下伯爵府一座,然本伯因軍務繁雜,要久居宣府,而京中又不可不留人照看。

  現準備由你做我伯爵府上的官家,幫本伯打理伯爵府上諸般事務,未知你意下如何?”

  呂大春聞言一驚,旋即便是心頭一陣狂喜,他磕頭如搗蒜一般叩首回道:“永寧伯如此信重,大春自當肝腦涂地,以報永寧伯提攜之恩,此生雖不能為爵爺牽馬墜蹬,但能為爵爺看家護院,于愿足矣!”

  呂大春可是不傻,他自知能有今日全賴張誠一手提攜,自己在京中本無根基,若是脫離了張誠的勢力影響,莫說出人頭地,就是在京城活下去恐怕都難。

  而今,張誠竟提出想讓自己到永寧伯爵府上任官家,對于他來講那可是無上榮耀,更是永寧伯對于自己絕大的信任。

  雖然從表面上看去,一個是朝廷的京官,一個是張誠手下的私人,但這里面的含金量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啊!

  如此良機,呂大春又怎會輕易放過,自然立刻就應允了下來,并借機表示了一番自己的忠心。

  張誠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他說道:“起來吧。稍后本伯會將你調任五軍都督府任事,如此既便于你在本伯府上管事,又可在各處衙門上行走。”

  他接著又問了喻上猷、袁彭年等幾人的近況,當然主要還是他們在各衙門中,干得是否順心,結交了多少朋友。

  他們幾人中除了喻上猷,哪一個不是借著張誠在朝中的關系,才有今日的地位?

  而且,他們現在一個個不只是升了官,出手也比此前闊綽了許多,在各部堂中交游廣闊,人前人后都很是有面,皆張誠在他們后面提供的錢財支持。

  從喻上猷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稟報了自己在部堂中的情況,如同重要部門同僚的關系,現在部堂中的地位、人緣如何等等。

  畢竟,張誠雖然對于錢財并不十分在乎,但也不能隨他們任意揮霍,每一筆都有其用處,或攀附關系、或結交上官,總是要有些作用。

  最后是張誠的姨夫工部營繕司郎中吳錦康,他的位置十分重要,所以這幾年也并沒有向上挪動,就連這邊馬場的營房修建,都借其不少的助力。

  畢竟吳錦康管著繕治皇家宮廷、陵寢、壇廟、宮府、城垣、倉庫、廨宇、營房諸事,多少使上一些銀兩打點關系,工部那些免費的匠戶便可以隨意使用。

  而且,還可以調用工部庫里的物資為己所用,總的算下來還真的比什么都靠自己使銀子來的合適。

  現在張誠需要知道的就是工部的家底,他在宣府要大動干戈的話,總得先搞清楚自己可以調動的資源究竟有多少!

  眾人接著又嘮了一些閑話,無非是眾人再次恭賀張誠封為“永寧伯”,并互道些想念的話語。

  張誠見時間不早,便吩咐牛勝安排酒宴,今晚他要與諸位好朋友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場,同時要派人去將王樸、李輔明二人尋回來,大家好親近親近。

  京西馬場大院內的中間靠西一點位置上,地勢略高于別處,所以此地建起了一座大院落,只是院墻就高達丈許,且每隔一段距離還在院墻上建有望樓哨塔。

  此院足有三進深,前面是大堂和偏廳、二房,兩廂則是營房和馬廄,中間是會客廳和客房所在,后面便是主人居室。

  在這座大院的兩側還各有兩個小跨院,他們之間有連廊相接,不過,為了在戰時加強防守,這里兩側的連廊可以隨時切斷,在中間的主院內可以厚重的木門徹底關閉。

  當然,以馬場現在的實力,在京畿地方若非是數萬的官軍大舉進襲,該是無人可以對其產生絲毫的威脅。

  然“居安思危”乃是張誠對牛勝耳提面命的教導,所以這里的所有建筑并非是以舒適為首,而是主要考慮其防御強度,一切都是為了打仗而準備,并非是為了享受!

  天色漸暗,已是到了日近黃昏時分,大院外肅守森嚴,而其內也是在緊張忙碌著,前院正廳和偏廳內,還有耳房和廂房都被利用了起來。

  這里安置的是張誠親兵營的百名護衛騎士,以及王樸、李輔明二人各有十騎護衛,今晚就如放假了一般,他們都可以隨意大吃大喝,完全不受限制。

  而中間院子里的正廳之內,則是永寧伯張誠、總兵王樸與李輔明,再加京官吳錦康、喻上猷、袁彭年、王調鼎、馬嘉植、梁羽明等人,再有就是牛勝、呂大春、王昭政等張誠的麾下老人。

  他們分為兩桌落座,上首一桌是張誠、王樸、李輔明、吳錦康、喻上猷、牛勝等六人。

  這里面王樸、李輔明都是一鎮總兵,也屬于實力派人物,而吳錦康則是張誠的娘家姨父,自然高人一等,喻上猷則屬于是張誠在京師最早結識的官員,牛勝既是此間的主人,又是張誠的心腹,留在上首入座自無不妥之處。

  而下首桌上則是袁彭年、王調鼎、馬嘉植、梁羽明等人,再有呂大春、王昭政二人在此相陪。

  袁彭年、王調鼎等四人雖也與張誠相識頗早,然他們當時卻是人微言輕,后來借了張誠之力相助,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與上首幾人相比,自然就落了一等。

  而呂大春現在作為永寧伯府上的管家,由他來在這一桌相陪,也是給足了幾人面子。

  另一個王昭政,別看他只是同春樓的掌柜的,但他投靠張誠最早,又是張誠在京師交接眾官的關鍵人物,且平素與袁彭年等人也多有走動,早已十分熟稔,坐陪此桌自無不可。

  眾人一番宴飲,推杯換盞之間,自然是酣暢淋漓,彼此間的感情也由此大增,越來越緊密地團結在永寧伯張誠的身周。

  (本章完)

  眾人聽后雖對祖大壽的逝世深感惋惜,卻也對他死后封伯一事,著實羨慕不已,這也算是無上之哀榮。

  可張誠卻是心中清楚,只因自己的出現才徹底改變了祖大壽的命運,雖使他在錦州大戰中負傷而亡。

  但卻也因此而保住了自己家族的聲名,沒有被列入《貳臣傳》,更是死后封伯,謚號忠武,確實是哀榮無限了!

  那邊馬場管事黃福來領著王樸、李輔明參觀馬場的同時,這邊張誠卻在與眾人共議未來之事,牛勝先向張誠稟報了最近收集來的各方消息。

  首先是關外清軍已悉數退走,只在錦州北面的義州和西面的大凌河堡兩處地方,還各駐扎有一部清軍,其戰略方向已經轉為守勢。

  而左都督、遼東前鋒總兵祖大壽,也已于十日前終因箭瘡治療不及,而病逝于錦州城內。

  崇禎皇帝親自為他撰寫了祭文,追贈祖大壽為太子太傅,加贈寧遠伯,賜謚號忠武,并命有司設祭五壇。

  黃福來帶著王樸、李輔明一路來到騎兵與步兵操練的場地,給他們觀看馬場內鏢隊騎士與步卒的實操,直看得一陣陣心驚。

  更為甚者,他們在京中逗留不走,非要等著張誠一起回返宣大,此事雖不能說已人盡皆知,卻也是被大多數人知道。

  不過,張誠得知清軍已經徹底退走后,不由想起一事,便開口問牛勝道:“遼東可有關于奴酋洪太的消息傳來?”

  牛勝回道:“回爵爺話,奴賊方面消息探聽不易,且傳遞又很緩慢,通常都要遲滯數月才會有些消息傳回。小人會著意留心奴酋洪太,但有信息傳來,必飛報爵爺。”

  馬場管事的是一名宣府老軍喚作黃福來,他本是牛勝隊中十名戰士之一,當初既是他一手建起的這處馬場。

  大同總兵王樸、山西總兵李輔明二人,此刻就在黃福來的陪同下,正行走在馬場的大街上,而黃福來也邊走邊為他們講述著馬場的一切。

  而今,這處馬場被戰亂破壞的痕跡已十分鮮見,其內房舍遍布,大道小巷整潔干凈,時而遇到的人等也都是精神抖擻。

  在這里大多都是牛勝鏢隊中的戰士,以及為其提供服務的人等,如鐵匠、馬夫、醫士、獸醫等等,偶有一些販夫貨郎往來其間,也多是長期為鏢隊服務的老主顧。

  這里現在聚集有騎士五百人,戰馬、騾馬等更是有近千匹之多,而步卒護衛也多達八百余人之眾,簡直就是一支精悍的小型部隊一般。

  初時,王樸與李輔明就驚詫于這處馬場的地勢,其依山傍水,又建有高厚的莊墻,墻外還挖有一道兩丈寬的護城深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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