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高晉基本可以確定,房間內關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將他拐來葬魂海的赤毒老怪。
當初他幫赤毒老怪煉制肉身之后,兩人之間便建立了一種莫名的聯系,只要在一定距離內,高晉就可以用意念操控赤毒老怪的身體。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這老怪物。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老怪恐怕過的不是很好,甚至有點小悲慘。
袁老敏銳察覺到高晉的異樣,意味深長道:“看來小友跟這魔修有點關系啊!”
“硬要說關系的話,確實有那么點關系。”高晉倒也不藏著掖著,“實不相瞞,晚輩之所以會來到葬魂海,就是被這魔修給抓過來的。”
“是嗎?”袁老詫異道:“這魔修的實力可不簡單,你是如何逃脫他魔爪的?”
“這個……他的軀體被我用特殊方式煉制過,所以我對他的身體有很強的控制權,這也是晚輩能透過禁制感應到他的原因。”
“原來如此。”袁老恍然:“難怪他的軀體如此玄妙,原來是被小友特殊煉制過。”
說完,便沒再猶豫什么,視線一轉,三人便出現在了房間當中。
房間內的陳設就像一間監牢一般,赤毒老怪就像被五馬分尸一般,頭顱、四肢、身軀被分開綁在不同的架子上,然后被某種精妙的封印手段牢牢固定在架子上。
“小子,快救我!”看到高晉的瞬間,赤毒老怪的腦袋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切呼喊:“只要你救我離開這鬼地方,讓我干什么都行。”
“呦看來還真的認識。”袁老微微打趣道。
“袁田老兒,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碎尸萬段!不,我要將你煉制成老子的人偶!”赤毒老怪歇斯底里的瞪著袁老,“而你現在無論如何都殺不掉我,哈哈哈……!”
高晉微微一怔,這才知道袁老的真名叫袁田。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兩人的對話來看,袁老跟赤毒老怪之間怕是也有某種關系。
沒等高晉開口詢問,袁老便做出了回應。
“沒錯,我現在確實殺不掉你,但你只能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里。”袁老似笑非笑的撇嘴道:“不是嗎?”
聞言,赤毒老怪面容扭曲:“袁田,你不得好死——!”
“嘖你這話,師兄我都快聽出繭子了。”袁老勾嘴笑道:“當初師尊將宗門傳給我,你心生不滿,為兄還可以理解,可如今宗門都沒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哼!”赤毒老怪面目猙獰道:“你還有臉提宗門?我藥山一脈當年也算是煉藥大宗,如今卻連山門都不復存在,你這掌門是怎么當的?!”
“大勢所趨罷了。”袁老悵然搖頭道:“藥山到我們這一代,本就已經人丁衰落,消亡也是遲早的事情。”
“別給自己找借口!”赤毒老怪憤怒反駁道:“如果當年是老子接手藥山一脈,再怎么都不可能讓藥山消亡!”
“你覺得是就是吧。”袁老似乎不想多做解釋。
而一旁的高晉和姜無量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袁老跟這老頭……是同門師兄弟?!”高晉難以置信道。
袁老似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沒錯。”
“那你們怎么會……?”高晉指了指眼前的場景,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袁老搖頭嘆息。
赤毒老怪見狀,歇斯底里道:“有種就把你當年做的惡心事說出來!”
“我這師弟性格比較極端,出去聊吧。”袁老幽幽一嘆,轉瞬間將兩人帶回到了涼亭當中,惆悵著舉起了茶盞,“當年我跟小赤同為藥山傳人,我精修正統藥道,他精修旁雜藥道,因此我們在對藥山未來發展方向上存在很大的分歧。”
“后來,師父臨終前將掌門之位交給了做師兄的我,小赤因此心生不滿,多次與我爭斗,最終被我擊敗,逃往海外,不知去向。”
“如今再見時,早已物是人非。”袁老簡單講述了一下當年的過往。
高晉和姜無量默默對視一眼,聽的嘖嘖稱奇。
沒想到袁老前輩年輕時還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那藥山一脈后來為何會消亡呢?”姜無量忍不住好奇問道。
“本就只是個六級的小門小派,還是以煉藥見長,不善爭斗的那種。”袁老搖頭苦笑道:“再加上當年跟他最后一戰時,小赤動用禁術,毀了藥山靈脈,沒了得天獨厚的藥山靈脈,宗門漸漸開始一落千丈,門中精英走的走、散的散……”
高晉愣神道:“這么說來,藥山一脈消亡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他嘍?”
“也不能完全怪他。”袁老苦澀搖頭:“當年之事,老夫也有錯,如果我能跟小赤靜下心來好好談談,以我二人的藥道才學,完全可以重鑄藥山一脈的輝煌。”
“原來如此。”高晉了然點頭,“那您準備怎么處理他?”
“等他哪天冷靜下來再說吧。”袁老搖頭道:“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他還真把自己整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您是指他那詭異的肉身嗎?”
“沒錯。”袁老點頭道:“小赤這孩子打小就有很多新奇的想法,這種將自身改造成藥傀儡的想法他很早就開始規劃了,按他的說法,人只有擺脫原有的肉身,才能真正獲得永生。”
高晉聽的嘖嘖稱奇:“那他應該算是做到了吧?”
“也許吧。”袁老不太敢確定,“但我知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將他囚禁起來,也是想用我的藥理知識,幫他排除一些隱患,順帶看看能不能幫他繼續完善一下。”
“您這不是好心嗎?直接跟他說明白不就好了?”高晉道。
“你覺得他能聽進去嗎?”袁老反問道。
“呃,”高晉竟無言以對。
以赤毒老怪的性格和狀態,估計打死都不會相信袁老的好意,就算相信了也不會接受。
“那您找到他身上的隱患了嗎?”高晉好奇問道。
“說實話,比我預想的要少很多。”袁老意味深長道:“起初我還覺得奇怪,畢竟我對他那套理論還是很了解的,得知是被小友煉制之后,一切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高晉尷尬著撓撓頭:“我當時也是為了自己,沒想過要幫他。”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沒有小友的煉制,光憑他自己煉制的那副軀體,根本過不了天劫的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