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從來沒有對外透露,自己是什么教派。
同樣的,張鈺也沒有主動對外宣布,自己是什么教派。
可很多人都眼紅劉康手里的丹藥,自然少不得派人查探他背后之人。
最后查到張鈺這邊,并且通過衙門的關系,查到他太平教的身份。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太平教的印章,是國相新發的?也不知道,朝廷已經取消對太平教的通緝?”張鈺聽劉康的解釋,反問了句。
太平鎮周圍都有哨崗,明哨暗哨都有,這意味著有人鬼鬼祟祟靠近,都是有來無回。
至于說抓捕太平教徒,更是個笑話。
且說去年黃巾之亂平定,后續各地還不斷抓住一大堆‘太平教徒’。
最初還有一批人,因此得到封賞,比如當個縣尉什么的。
后來朝廷意識到不對,哪來那么多太平教殘部?
漢帝就下令徹查此事,同時命各郡督郵重新審核,因剿滅太平教徒獲得封賞的官員。
這濟南國,就‘張角’和‘大賢良師’就已經抓住過幾個,再抓已經沒意思。
當初曹操過來,能如此坦然面對張鈺這個‘太平教的大賢良師’,便是基于這點。
退一萬步說,他真的是逮捕,甚至殺死張鈺,將其送到洛陽。
估計不僅得不到獎賞,還會被說當這濟南相不務正業,就想著立功討賞。
運氣差點,說不定還要被罰。
對于張鈺來說,現在的這個身份,反而是他最佳的保護色,尤其是在濟南國范圍內更是如此。
“他們知不知道無所謂,只需要證明,定期會有鐵礦運輸到一個地方,同時這里可能是太平教的據點,就可以了!”劉康提醒道。
張鈺當然不會反駁什么,比如說那點鐵的量,也就夠打打農具什么的……
重點不是那些,而是有人看重丹藥的利潤。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劉康要兜不住!
“國相怎么說?”張鈺并沒有把情況,往最糟糕的地方去想。
“國相在追查,幕后到底是誰。”劉康回道,“讓我不要理會,任何聽到的消息。”
“哈哈,既然他那么說了,師兄且安心下來便是。”張鈺聞言笑道,曹操那么說,就意味著,目前對方還沒有實際行動。只是傳出風言風語,讓劉康緊張,并且露出破綻。
也多虧自己早點出來,否則劉康估計要親自過去太平鎮一趟。
這樣一來,對方自然知道,太平鎮的位置,說不定那個時候,才是實際行動的開始。
“那曹操,能信?”劉康有些擔心,他會那么緊張,主要還是有這方面的顧慮。
張鈺是太平教的事情,實際上他已經知道。
不是或最近才起名為太平教,而是原本就是太平教這點。
不過他并不太關心,主要還是長生之法,還有丹藥的利潤都太香了!
同時雙方是師兄弟關系,不管張鈺未來如何,自己的下場都不會太糟糕。
張鈺這邊不擔心,就擔心曹操這邊。
雖然曹操入教,不過總覺得這個人,眼神很尖銳,也很敏銳,能夠把人看穿。
主要還是做賊心虛,覺得曹操是虛與委蛇,實際上可能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一起在算計他們。
現在讓他等著,更像是緩兵之計。他若一點動作都沒有,最后連反抗都來不及。
“曹操也是太平教徒,這件事首先不可能是他這邊泄露,否則他也要被牽連。”張鈺安撫道,“反過來,有人打算借助這件事,算計他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曹操已經開始針對官吏開始動手,有明顯證據的官吏,已經有四個縣被拿下。
還有兩個家族,也被迫丟出替罪羊,甚至還大出血了一番。
剩下幾個縣的縣令/長,屁股也不干凈,怕曹操算計到他們頭上,當然要先行反制。
可曹操很干凈,干凈到他們用明面的手段,無法對付他的程度。
暗地里面用臟手段的,也被曹操用計拿下,那兩個家族,就是這樣大出血的。
這也是曹操的高明之處,他一開始沒有明著對付這些家族,反而讓他們跳出來。
抓住了把柄,再打一批,順便拉攏一批。大出血的利潤,便是他用來拉攏其他家族的籌碼。
他當時用的手段,就是制造風言風語,讓這些家族自己跳出來。
這樣反過來看,劉康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熟悉。對,對方用的就是同樣的一招!
至于張鈺為什么知道這些,那當然是劉康告訴他的。兩人在大廳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著,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
“殿下,國相在外面求見!”門房過來匯報,本來他并不打算打擾兩人的對話。
“快,讓他進來!”劉康被張鈺開解,對曹操也少了幾分顧慮。同時也希望知道,事情調查的結果,沒想到曹操主動上門。
“曹操拜見殿下,見過教主!”曹操進入大廳,估計沒想到張鈺也在,連忙見禮。從他對兩人的態度,不難看出,要他對太平教死心塌地,還需要努力。
曹操加入太平教,更多是為了方便在濟南國開展工作,其次就是修道修身。
不得不說,張鈺對他這段時間的催眠,的確讓他對道教,尤其是太平道的教義有很大的興趣。
“情況怎么樣了?”劉康有些等不及,于是上前詢問。
“這次對方很隱蔽,下官抓住幾個到處傳謠之人,發現都只是給錢辦事的流民。至于誰給他們錢,這個已經無從考證。”曹操搖了搖頭。
他之前就自己玩過這一招,只是沒想到對方學了過去。本來這個時候,以不變應萬變就好,反正濟南王說沒事,他這個國相說沒事,那么就算朝廷那邊過問,最后也不了了之。
除非張鈺坐不住,主動起兵造反,否則濟南國風平浪靜,有人告發又能怎么樣?
昔日唐周告發,為什么會有用?說到底就是,仿佛一夜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太平教,有馬元義作為佐證,還有兩個宦官也被指控。
證據多到,漢帝都沒辦法忽視的程度,所以要緝拿太平教。
作為一個皇帝,如果他對造反這種事情,都能不關心的話,那么估計天下也就完蛋了。
換個角度,只有造反這種事情,才能讓他主動去做。其他的事情,劉宏其實并不關心。
天災人禍,流民不斷,地方官員貪污腐敗,作惡一方,他可不會去管。
甚至在給狗穿上官袍,然后指著它大笑‘好一個狗官’!
這個時候,曹操看向張鈺,說道:“不過教主的存在,已經引起不少人注意。這段時間,盯著殿下這邊的人,可多了不少。”
都等著劉康露出破綻,這個節骨眼張鈺上門。
不出所料,幕后之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張鈺這邊。
“那不是正好,這次回去,順便幫忙,把這些宵小之輩都給解決了!”張鈺笑道。
曹操的意思他懂了,無非就是他主動當誘餌,吸引這些人出來。
對付不了劉康,他們自然會出面對付自己。
估計不少人,都還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硬要說的話,從自己一身道袍判斷,是一個‘太平教徒’吧?
一般來說,一教之主,親自出來跑業務,這顯然有些匪夷所思……
“師弟要親自動手?”劉康有些擔心,主要是擔心張鈺的安全。
“師兄可放心,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能是我的對手。”張鈺笑道,“對了,這次過來,我還帶來三個弟子,正好讓你們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