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那邊……啟程了吧?”自從蘇婧成為貼身婢女,已經過去三天。張鈺算了算時間,張賁也該開拔了。
“是否要派人過去詢問?”蘇婧先是一愣,隨即詢問。畢竟那邊真的把消息傳回來的話,張鈺根本不會那么問,最多關心行進到了哪里。
“算了,反正差不多了,他們會派人回來匯報的。”張鈺也是隨口問問,“主要是這一路過去修橋鋪路,開山伐木的,基本都是你的族人來做。”
“教主……”蘇婧有些擔心,這些工作可都很累。
“放心!”張鈺知道她要說什么,“我們的人也在做,而且你的父親和大父,工作會安排比較輕松的。比如洗衣做飯,砍柴燒火,算賬教書什么的。”
也有一部分是教學,不是說晚上兩個時辰讀書時間么,可不是他們這一家子讀。
全軍三千多人都讀。一個時辰由蘇家的人授課,一個時辰自習,他們還要承擔解惑的職責。
一年后,這三千人的掃盲率有多大。
分組到每個族人,他教導的士卒掃盲率情況,這些都是作為考核的重要構成。
與其求那些士族給自己培養人才,給自己干活,還不如逼他們教導自己人,給自己干活。
有氣節的人肯定有,可沒骨氣的人更多。就是沒骨氣的人太多,才要稱頌那些英雄和忠義之士。
換個角度,就是后世好人好事太多,才專門挑那些壞人壞事來報到,這才有新聞價值。
蘇婧聞言心情才略好,都不是什么重活,只是扣除教書算賬之外,其他工作,不知道族人是否能接受。大部分人大概可以,少數人估計不行,畢竟這是‘奴婢’的工作。
可不接受能怎么樣,少不得一群打罵,而且一年后的考核可能還不及格。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想不明白的,也沒必要太在意,免得把自己也牽連進去。
“只是洛陽那邊完全沒消息啊……”張鈺少不得嘀咕一下,比起張賁開拔,洛陽的動向才是他真正關心的。
只是這主力都要離開濟南國了,朝廷討伐大軍遲遲沒消息,這就耐人尋味。
結論而言無非三個,要么就是消息還沒到,要么就是朝廷慫了根本不敢派兵來討伐,再不然就是朝廷根本沒把‘黃巾少帥’放在眼里。
從可能性的角度來看,很大概率是消息沒到,然后就是朝廷真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這天塌下來,往往是高個子先倒霉。”張鈺隨口說了句。
蘇婧有些糾結,這話好像不是對她說的。
可書房里就兩人,她若是不回話,又覺得這樣會很沒有禮貌。
“教主,濟南王托人送來文書,說是洛陽那邊有動靜。”就在蘇婧要開口的時候,外面傳來陳家女弟的聲音。
“把文書拿進來吧!”張鈺隨口回了句,自己還有六天才會去東平陵,劉康也知道這情況,索性在收到消息之后,托人送過來。
他的人在太平鎮成藥作坊里面當管事,主要是可以看賬目。
不過這個作坊,目前雖然有十多種中成藥在制作,不過都是小批量出售。
劉康已盡力,只是要完全在濟南國打出名聲和信譽,還需要時間。
朝廷的訂單也沒來,沒有政府采購,也就維持作坊日常運營的程度。
相對來說,在濟水邊上開設的造紙坊,一個月后第一批產品就會出來。
書寫用的紙張沒那么快,大概還要兩個月。
不過這屬于是一批接一批的,第一批產出之后,后續的也會陸續產出。
而即將產出并出售的,其實是草紙。
隨著劉康和張鈺的合作加深,前者自然也知道太平鎮在哪里,派人送個信什么的很正常。甚至還偶爾過來這邊,體驗田園生活,主要是聽王誠講道。
“看看……”張鈺打開看了看,然后大笑起來,把文書交給蘇婧。
后者已經知道濟南王和張鈺的關系,也曾感慨漢室宗親,居然和反賊為伍。
有濟南王給張鈺張目,朝廷的行動,張鈺豈非一清二楚?到了這份上,這剿匪要怎么剿?
接過文書看了看,有些訝然,朝廷沒有派遣大軍,居然只是責令兗青徐三州都尉剿匪?
這州都尉麾下,大概也就千余人。
若再臨時征調一些義勇,怕也能湊五千人。不過這樣的五千人,怕還不夠張鈺打的。
她很無奈的發現,整個太平鎮上萬人,居然是全民皆兵,隨時可以武裝起來,作為士卒使用。
有一點覺得有意思,那就是太平教提倡男女平等,女性也能出仕為官,也能擔任重要職務。
這讓原本就很有主見的她,很感興趣,但還是有所遲疑。
最后權衡一番,暫時把其他想法壓下來。畢竟自己都還是人家貼身婢女,最多兼職當個秘書,幫忙整理一下文書,順便端茶倒水什么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剛剛就說了,這天塌下來,個子高的人先倒霉。”張鈺調侃道,“天下起事之人多,大多自號將軍,渠帥,卻無人自稱‘少帥’。朝廷怕是要先把這些叔伯輩的解決掉,才會考慮要不要派人討伐我們。”
原來剛剛那番話是這個意思……蘇婧在心中暗暗點頭,難怪要以‘少帥’自居。
“只是這也給了我們發展的時間,主要有兩三年的時間,我們的人數從數千擴充到數萬,那么就算朝廷精銳過來,我們也不怕了!”張鈺大笑,就說這次,算上寧陵和土鼓過來投奔的百姓,張賁那邊已經有五千人的規模。
“既然對方對我們那么不重視,那么我們也稍微放肆一些才行……”張鈺想了想。
張賁那邊正在向南方轉移,主要是為了戰術縱深性考慮。不過均出一千人過來幫忙,問題不大。
再說,道兵這邊也擴招到了一千人,有這兩千人,可以做很多事情。
趁著青州的州兵還沒過來,不鬧騰一下,說不過去!
“只是這次,就不能再薅濟南國的羊毛,主要是不想渡河……”張鈺回頭,濟南國和青州的地圖就在他身后。濟水他不想渡,渡河作戰牽扯到的事情太多。
也不希望濟南國亂騰起來,畢竟這是以后重要的商品和贓物傾銷地。
“要不這次野一點,去齊國玩玩?”張鈺看向寧陵邊上的般陽,又看了看州治臨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