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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大勝

  “噗”的一聲,箭矢入肉,透胸而出,血雨隨著箭鏃帶出。

  張忠眼見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瓦剌騎兵,被自己一箭射中。

  瓦剌騎兵連聲音都未發出,就被箭矢帶著飛滾落下馬來。

  瓦剌騎兵掉落塵土中,后方緊緊跟隨張忠的明軍攻勢不減,在瓦剌騎兵驚懼的眼神中,直直從他身上踏了過去。

  伴隨著骨頭被踏碎的滲人聲音,瓦剌騎兵大聲慘叫著,但很快他的叫聲隨著馬蹄揚起的風塵消散在空中。

  張忠領著明軍一撥沖鋒,留下了數百具瓦剌士兵的尸體,一時空氣中充滿血腥味。

  “不要驚慌,速速分兩翼散開。”伯顏帖木兒見戰場如此光景不由焦急呵斥道。

  瓦剌騎兵經過起先的驚慌無措后,漸漸反應過來,紛紛散開,避開了明軍的沖鋒,隨后便在后方重新聚集起來。

  而張忠見狀也知道此次突襲的時機已經過去,雖然殺死了數百瓦剌騎兵,但是瓦剌的陣型卻沒有大亂,接下來依舊需要戰一場。

  張忠領著明軍開始變陣,以數百的火槍手居前,騎兵在后并護住火槍手的兩翼。

  于是乎,明軍與瓦剌軍相向立陣。

  “可惡的明軍竟敢偷襲我們,瓦剌的勇士,我們該教訓明軍,讓那些漢人知道誰才是馬背上的天驕,天生的騎士。”伯顏帖木兒遭遇挫敗,深感羞辱,這可是他南下的第一戰,怎能以慘敗告終?

  “沖鋒”

  伯顏帖木兒待瓦剌騎兵立足穩妥后催促道。

  瓦剌騎兵隨著伯顏帖木兒令下紛紛向著明軍沖去。

  望著狂呼亂叫向自己撲來的瓦剌騎兵,張忠鼻孔里噴出一股粗氣,大聲令道:“火槍手出陣!”

  立刻,三隊火槍手出現在軍陣前列。

  因為永樂皇帝北征時使用過火器,所以這些瓦剌人顯然對火器不陌生,當距火槍隊尚有一段距離時,他們散成兩隊向東西方向斜插過去。

  在瓦剌人的印象里明軍的火器雖然威力大,但準頭奇差,射程也不遠,只要騎兵在七八十步之外散開,通常不會造成太大威脅。

  瓦剌人天生就是馬背上的戰士,騎射技藝遠較明軍高,百步左右放箭,雖不能說百發百中,但力道卻還可以保證。

  眼前明軍陣勢排得十分密集,只要能把箭射進明軍陣內,就能造成一定傷亡,這樣掠陣的目的就達到了。

  “開火!”

  張忠待瓦剌騎兵進入火槍的有效射程后大聲下令。

  剎那間“砰砰”之聲震天,待硝煙散盡,眼前的局面令瓦剌騎兵大吃一驚。

  就這么一轉眼工夫,已有幾十匹馬翻倒在地,中槍的瓦剌騎兵身死當場。

  “萬勝”

  明軍陣營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就在瓦剌騎兵驚愕的當口,火槍聲又接連不斷地響起,猝不及防之下,瓦剌騎兵一個接著一個倒地,大地上響起一陣哀號之聲!

  這其實不能怪瓦剌騎兵輕敵,因為他們不知明軍有如此利器,如今的火槍在張忠的努力下,已經換成最先進的燧發槍了。

  而瓦剌騎兵仍舊按照永樂時期的經驗掠陣,結果便吃了大虧。

  一陣工夫過去,又有數百名瓦剌騎兵落馬,剩下的瓦剌騎兵見勢不妙,趕緊調頭向本陣逃去。

  張忠見狀揚起馬鞭,身后令旗向前傾斜,結成方陣的明軍將士齊聲吶喊,不疾不徐地向瓦剌本陣穩步逼近。

  明軍對面,掠陣失敗顯然對瓦剌騎兵的心理造成了沖擊。

  他們從未想過明軍火器竟然恐怖如斯,難免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

  張忠見狀自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傳令道:“全軍,結陣徐行,不必理會胡虜,敵若敢沖陣,以火槍射之即可!”

  攻陣本就非瓦剌強項,加之剛才的教訓,瓦剌騎兵再見到黑黝黝的槍口時,都心生畏懼。

  張忠只見無數騎兵圍繞著明軍方陣來回奔馳,但都不敢靠近沖殺,只能在奔行中向陣中放箭。

  不過由于距離遠,加之馬上射箭力道準頭都極有限,對身披甲胄的明軍造不成太大威脅。

  反倒是明軍陣中的鐵騎不時沖出來反攻一陣,讓瓦剌騎兵好一陣慌亂。

  就這樣一來一回的工夫,明軍不斷向瓦剌本陣推進,這使得瓦剌大軍緊張起來。

  瓦剌最大的優勢就是騎兵,但面對明軍火槍手的火力壓制,不管瓦剌騎兵速度多快,都無法打開缺口。

  而若再任由明軍逼近,到時候連策馬沖陣的距離都不夠了。

  一旦陷入陣地戰,對于不通陣法、又以輕騎為主的瓦剌騎兵而言絕不是明軍的對手。

  對面的伯顏帖木兒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眼見自己落入下風,也無奈的做出了撤退的決定。

  一陣騷動之后,瓦剌本部又起了變化。

  張忠遙遙望見,一些瓦剌騎兵已將備用的戰馬牽到了身邊,與坐下的戰騎勾連到一起。

  瓦剌人要逃了。

  張忠頓時警覺起來。

  與農耕為業的漢人不同,蒙古人游牧為生,部落里馬比人要多,但有征戰,每個騎兵都會帶上一兩匹備用戰馬。

  如此不管是在沖殺還是亡命時都可以輪番調換,以保證馬力不墮。

  但如果要沖殺,完全沒必要勾住戰馬,每次沖鋒回來,直接在本陣換騎便可。

  可此時張忠所見到的是,瓦剌戰士將馬勾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準備撤退,將這些馬勾住,方能確保其在逃亡途中不會離散。

  “絕不能讓瓦剌人跑了。”

  張忠心中頓時焦急起來。

  這茫茫草原,一旦瓦剌人逃脫,明軍根本無處可覓其蹤。

  “而自己攻其后方,讓瓦剌陣腳大亂,以解開平之圍的想法便無法實現了。”張忠想到此處,便不再遲疑轉身吩咐道“出擊。”

  隨著令下,明軍改變穩妥推進的戰略,疾馳向前,直奔瓦剌陣地而去。

  瓦剌人見狀大驚,連忙加快逃跑的速度。

  張忠眼尖,瞧見對方陣營中有一少年,年歲不大,卻甲胄精良,隱隱成了瓦剌人的中心。

  張忠雖然不知道此人是誰,卻認為對方身份必然不簡單,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張忠便領著自己的親衛隊直撲對方而去。

  伯顏帖木兒見張忠向自己撲來也是一時大驚失色,扔下瓦剌士兵便準備先逃離。

  張忠豈會讓對方輕易逃跑,不由加快速度,而見狀的瓦剌騎士連忙前來阻擋,為伯顏帖木兒的逃跑創造時間。

  張忠的親衛隨著他的吩咐,離隊前去阻擊,好讓張忠繼續前進。

  就這樣一追一逃,張忠距離伯顏帖木兒越來越近了。

  張忠見距離適合,猛然拉開,開元弓,從箭囊里取出一根重箭搭上。

  “嗖”的一聲,弓弦緊繃聲音中,重箭以強勁刁鉆的角度射中前方的伯顏帖木兒,將他直接從馬上射飛出去。

  張忠見前方之人落馬不由大喜,一夾馬腹,直奔伯顏帖木兒而去。

  “我乃瓦剌首領之子伯顏帖木兒,我投降,不要殺我。”伯顏帖木兒眼見張忠揮著斬馬刀向自己奔來不由大聲道。

  張忠卻沒有理會他,瓦剌人都該死,更何況眼前之人是馬哈木之孫,脫歡之子,也先之弟。

  張忠一個沖鋒,刀光借著腰力化作匹練,就聽皮肉骨頭被削斷的聲音,伯顏帖木兒的頭顱被高高拋起,然后是鮮血猛地噴濺,像噴泉一樣灑開。

  張忠一拉韁繩,讓戰馬停下,這才轉身看向已經死去的伯顏帖木兒,一時思緒紛飛。

  若沒記錯,在另一時空,正統十四年(公元1449),土木堡之變后被俘虜的朱祁鎮便一直住在伯顏帖木兒營帳中。

  大明戰神與伯顏帖木兒交往甚密,兩人甚至結為兄弟。

  大明戰神還給伯顏帖木兒的四個兒子賜漢姓,分別為白、梅、安、梁,并予以封官。

  可如今年紀輕輕的伯顏帖木兒卻身死當場,也是讓人頗為唏噓。

  張忠顯然沒有多余的時間多愁善感,他下馬拾起伯顏帖木兒的頭顱,然后直奔依舊在負隅頑抗的瓦剌陣地。

  “伯顏帖木兒已死......”

  張忠一邊騎馬飛馳,一邊將伯顏帖木兒的頭顱高高舉起。

  明軍見狀,一時士氣大振,而瓦剌士兵則驚慌失措,紛紛不再抵抗,只是一味的逃跑。

  明軍見狀,自然知道要痛打落水狗,紛紛追殺不止。

  一時之間戰場上鬼哭狼嚎,瓦剌士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殘陽如血,戰場上的廝殺聲越來越小,戰事已經進入尾聲,而顯然此戰明軍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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