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自然不會等他完全召喚出劍來,話一說完便立刻出招!
只見一個玄奧的符咒,帶著驚人的氣勢瞬間出現在碧血蛟眼前!
碧血金睛蛟大驚,從未見過修士能如此迅速地畫出符咒,他甚至不確定沈度有沒有動手,這符咒便憑空出現了!
饒是蛟類靈活善變,卻怎么也躲不過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招!
碧血蛟只能硬生生接了一招,饒是他一身鱗甲堪比頂階寶器,這符咒的威力也令他飛出數百米遠,直將那涼亭撞個稀碎。
沈度“嘖”了一聲:“這家伙倒皮實。”
只聽涼亭的碎石渣中發出嘩嘩聲,一只渾身漆黑的蛟騰空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何在與夏涼秋:“都是因為你,我要你們先死!”
沈度微微皺眉,也不見腳下有何動作,便已移至空中,在碧血金睛蛟一口吞下二人前將他打落,碧血金睛蛟翻滾在地上,吐出數口碧綠色的鮮血,眼神卻露出一絲陰狠。
沈度暗道不妙,一回頭,果見方才那數條大蛇趁自己離開,竟飛速游至暖暖身后偷襲!
暖暖回頭,只來得及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血盆大口!
“暖暖,快閃開!”異變陡生,何在只來得及驚叫一聲!
眼看大蛇便要生吞了暖暖,若救暖暖,勢必會讓碧血金睛蛟逃走,若殺碧血金睛蛟,暖暖恐怕兇多吉少!
原來,碧血金睛蛟受了沈度第一擊便明白,沈度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他身上肯定有掩蓋修為的法寶,卻不是為了讓人不敢小覷,而是為了讓人不知道他的修為究竟有多高。
他大驚之下,迅速定下聲東擊西之計。
此時計劃已然得逞,他冷笑一聲,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頭血來發動秘術準備逃離!
“想走?”沈度冷哼一聲,竟似沒看到圍著暖暖的巨蛇,手中符咒再閃!
“無寒,救暖暖啊!”何在大急,卻因傷勢太重一時無法動彈。
千鈞一發之際,只見暖暖馬尾突然一松,往日不起眼的發圈玄光一閃,數條大蛇瞬間被彈飛!
只聽一聲清越鳳鳴,那發圈上的流云狀建木瞬間化為云紋弓,龍筋錚錚為弦,鳳凰尾羽為箭,懸停在少女身前,弓身幾乎與少女同高。
那大蛇被弓箭的靈光瞬間彈出老遠,也不管碧血蛟,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碧血金睛蛟受了沈度的第三擊,口中嘔出一大口鮮血,卻只是加速催動秘術,只見他渾身靈光大盛,以離弦之勢迅速逃走!
沈度大喝一聲:“何在,你的乾坤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何在恍然大悟,他怎么忘了乾坤盛還有這個功能!忙將丹田內所有靈力注入,只見平平無奇的玉色錦囊靈光大盛,飛入空中對著碧血金睛蛟猛地一吸!
剛剛耗盡心神催動秘術“嗖!”一下飛出去的碧血金睛蛟沒料到有這一手,一個趔趄差點從空中掉下來。
乾坤盛與碧血金睛蛟在空中陷入膠著,那邊廂沈度卻不慌不忙,自暖暖身后將她環住,引導暖暖左手握弓,右手搭箭、拉開弓弦,“你記住,它的名字叫破月。”
沈度助暖暖將體內融合了月華的靈力注入破月,沉聲道:“靜心、凝神。”
混合了月華的靈力果然不同凡響,一陣靈風隨著弓弦的拉開,吹開少女烏黑及膝的發絲,她回頭望向沈度,只見他動作溫柔,面色卻十分冰冷。
暖暖回過頭,在他的指引下,對著即將掙脫乾坤盛逃跑的碧血金睛蛟射出鳳羽箭!
“啊!”碧血金睛蛟中箭,在空中發出痛苦的厲嘯,何在趁勢發力,乾坤盛靈光大盛,將碧血蛟一點一點吸入袋中。
見碧血蛟入袋,眾人都松了口氣。
“如何?”沈度問。
“好像昏過去了。”何在感受了一下乾坤盛里的情況,回答道。
“大約是受傷太重,陷入沉睡了,他既入了你的乾坤盛,生殺大權只在你一念之間,醒與不醒都不足為懼。”
沈度遞給何在一粒丹藥,何在一口吞入,右臂的骨碎瞬間重新長好,只是長骨頭這般又痛又癢滋味委實不大好受。
何在齜牙咧嘴,卻在懷中夏涼秋悠悠轉醒時立刻強行忍住。
“你醒了?”何在驚喜。
“那惡蛟呢?”夏涼秋醒后立刻警覺道。
“被我們打敗啦!”何在笑嘻嘻地將方才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夏涼秋越聽面色越沉,得知一切都是沈度三人的將計就計后,眸中紅蓮大盛。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斷了何在精彩的敘述,何在一愣,委屈道:“為什么打我?”
“我!”夏涼秋生氣極了,卻不知如何解釋,說自己氣何在根本有恃無恐,剛才的一切都是演戲,還騙得她表明心意?還是氣自己愚蠢,連這等計謀都看不穿?
“我本不愿讓他二人涉險,是他,一再懇求。”沈度在一旁淡淡道。
夏涼秋愣住,他心里……真的有我?
“這蛟實在是不懂得尊重他人的勞動成果,暖暖,我們把涼亭修一修吧。”沈度十分識趣,拉著暖暖要去修那碎成渣渣的涼亭。
“我聽人說,這凌云山的夕陽特別美,我們去看看!”何在知道沈度是想給他和夏涼秋一些空間,便站起身,將手遞給夏涼秋。
涼秋神思混亂,正不知該如何單獨面對何在,卻見眼前這只修長的手遍布擦傷,鮮紅的傷口上沾滿灰塵,想是剛才將她從蛇口搶下來時受的傷,沈度的丹藥治的了骨傷,卻治不了皮肉之傷。
她心下一軟,緩緩將自己細白的手放入他手中。
何在一笑,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將涼秋從地上一把拉起,也不松手,抓著她的手便向前走去:“我們去那邊!”
何在在山坡尋了一處欣賞夕陽的絕佳之處,兩人就這般坐著,靜待夕陽。
凌云山的夕陽果然很美,遠處,兩側群山形成一條寬闊天路,迎接著金烏歸巢,溫柔而略帶疲憊的暖光,將兩人的發絲染成了金色。
“你知道嗎,我,尚有大仇未報。”何在輕聲說,一向爽朗的笑帶了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