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大吃一驚,一個箭步沖過去擋在沈度面前,“暖暖,發生什么事了?有話好好說!“
“這事兒沒得商量,樂為你讓開。“沈度紋絲不動,語氣十分嚴厲。
“為什么?“暖暖冷厲的表情中竟帶了些委屈,何在暗道不妙,自己進乾坤盛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沈度分毫不讓。
“那要是換了樂為哥,你是不是就不阻攔了?”暖暖轉向何在。
沈度想了想道:“是。”
暖暖聽聞此言,緩了臉色道:“樂為哥……”
“不是,到底是什么事,你們誰跟我解釋一下?”
何在簡直莫名其妙,但聽這意思,他擋在沈度前面,沈度卻把他賣了?
他連忙后退數步,整個人貼在船沿。
暖暖一步步向他走來,何在不由一陣緊張:“你……你要干什么?”
雖說他從未看到暖暖修煉,卻也能感覺到暖暖的修為是比自己高的。
“樂為哥,你能不能讓我……”
何在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但身后已經退無可退,“別別別,有話好好說!”
“摸一下你頭頂。”暖暖眨巴著眼睛無辜地說完。
“什么?”何在驚掉了下巴,“就為這?”
“是呀,我想摸他的頭頂,看看會不會像摸郁兒那樣,也出現記憶幻境,他不肯。”暖暖說著,踮起腳便要摸何在的頭頂。
“額……不不不,等一下,暖暖啊,哥平時很疼你吧。”何在一聽,忙抓住暖暖的手。
“怎么,樂為哥也不愿意?”暖暖見何在也阻止自己,更加委屈,一雙大大的眼睛立刻蒙上了霧氣。
美人含淚比垂淚更讓人心疼,何在一下子就心軟了。
但當暖暖再次踮起腳,何在還是甩甩頭狠心制止了她:“暖暖啊,每個人都有秘密,你就說無寒吧,肯定是擔心你摸他的頭頂,看到的卻是他跟初戀親親我我,那多尷尬,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只是討厭別人摸我的頭。”沈度立刻反駁。
“你不怕,我怕,我何在可是萬花叢中過過的人,絕不能在我妹子面前丟臉!”
何在立刻表明態度,開玩笑,誰知道被摸以后出現的會是什么幻境,現在嘴上丟人怕什么,被他倆親眼看見才是大大的丟人!
暖暖又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度,沈度擺出有史以來最嚴肅的表情:“總之不能摸我的頭。”
何在卻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抬手護住自己的頭頂了,差點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唔!”卻是阿綠沒忍住笑出了聲,結果笑聲中間就停了,下一瞬,阿綠的速度猛然加快!
“可是,我很想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暖暖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了摸何在和沈度頭頂的想法,坐下來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沈度與何在見她坐了下來,同時松了口氣。
“無寒,你有見過類似的事情么?”何在問。
“未曾。”沈度搖了搖頭,這般觸碰頭頂便進入記憶幻境的事情他聞所未聞。
“連你都沒見過?”何在驚詫地打量著暖暖,他們到底撿了個多神奇的丫頭?
沈度思索片刻,對暖暖招了招手,“你過來。”
“哦。”暖暖應聲過去,沈度忙又補充道:“不許摸我的頭,否則打一頓。”
可惜沈度的威脅絲毫沒有作用,暖暖走過去,剛一抬手,一向雅正端方的沈度竟立刻出手格擋!
暖暖將鬢邊的碎發捋好,見沈度突然舉手,不由歪了歪頭,“嗯?”
“嗯!”沈度一陣尷尬,也就勢捋了捋頭發。
“哈哈……”何在忍不住笑出聲來,見沈度一個眼刀飛過來,又連忙捂住嘴,但顫抖的肩膀卻無法停止。
“咳咳。”沈度清清嗓子,面色一肅,食指與中指抵在暖暖額間,將一絲神識探了進去。
一息之后,神識回到他的識海,奇怪的是,暖暖身體并無大礙。
沈度不放心,又一次探入,這回的探查十分細致,便花了些許時間,待他睜眼,卻見暖暖拿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著他,心竅不由一墜。
“怎么了?”沈度一時竟不知暖暖問的是自己心竅的異動,還是她身體的情況。
好在他一向道心堅定,這異樣轉瞬就被他壓制下去,“沒什么異樣。”
“也就是說,進入別人的記憶幻境對暖暖來說沒什么影響?”何在放下心來。
“也不是。”這次否定的卻是暖暖。
“啊?你哪里不舒服?”何在忙抓著暖暖上下打量。
沈度亦關心地看著她,心道,莫非有什么被自己剛才忽略掉了?
“在郁兒的記憶中有她在枯井中瀕死時的痛苦,恐怕這便是五苦中的生死;
我那時感覺自己就是她,我想觸碰娘親,想穿她為我做的衣衫鞋襪,這是六欲中的觸欲;
看到娘親痛苦,我安慰她,她卻感受不到,這是七情中的悲。”
暖暖經歷此番,情感豐富了許多,連語言表達都清晰多了。
雖說這樣的領悟方式十分痛苦,沈度卻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能讓暖暖感悟人類情感最好的方式,這也是她自己的機緣吧。
何在感慨萬千,但畢竟這對暖暖來說是好事,他輕拍暖暖的肩以示安慰。
此后一路無話,何在不斷補充靈力,種養靈植靈物。
吱吱始終在沉睡,沈度說待它醒來便會進階,是好事。
何在聽到沈度這么說才放下心來。只是一直不能修行的他時不時有些煩躁。
沈度讓暖暖繼續看話本,并安撫何在,他二人修行進度都太快了,正好借此機會沉淀一下。
這日,沈度突然自打坐中醒來,告訴二人,馬上要到兔耳嶺了。
這兔耳嶺的地形狀如兔耳,谷內河流豐沛,樹木成蔭,盛產一種肉質十分細膩的靈羊,很是味美。
連沈度都說美味,這靈羊定然好吃,何在與暖暖趴在阿綠的船沿向下看去,俱都十分期待。
阿綠速度放緩,卻見下方的大地龜裂、河流干涸,別說靈羊了,連棵雜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