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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第(1/2)頁  “秦錚,將她帶去給仵作驗尸,記得拿上次那只頭骨詳細對比。”沈琮吩咐了一句,離開都尉府。

  途經大堂時,他緩緩頓住腳步。

  高堂正中央,那一道墻上掛著一把繡春刀。刀鞘已有些磨損,上頭沾染的妖血已變成墨褐色,瞧上去甚是古老肅殺。

  聽說,北鎮撫司改名都尉府之前,也分明暗二部,分別捉人捉妖。

  這把繡春刀,便是那北鎮撫司的初代斬妖人,顧野所有。因其豐功偉績甚多,他的故事被流傳至今,便是斬妖佩刀,也被供奉在都尉府中,震懾妖魔鬼怪。

  那會兒重文輕武,這位老祖能做到這般地步,已然不凡。

  對著這繡春刀作揖一拜,沈琮緩緩離去。

  還未跨出都尉府,一道玄色飛魚長袍便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都尉府暗部聽令,集結大堂!”宋誠一面往大堂走去,一面手腕反轉捻訣,傳音至都尉府每一寸之地。

  沈琮默默扭頭,轉了回去。

  顧九齡和秦錚從詔獄走出,同沈琮站到一塊兒。

  “云遮兄,出了何事,大人面色怎生這般差?”秦錚傳音入密問道。

  沈琮搖頭。

  他還未推演,也不曉得前后。

  “方才南疆八百里加急,送來密詔。錢塘江大水乃是妖怪作祟,其道行甚高,當地道士無法鎮壓,請皇上派暗部錦衣衛前去協助降妖。現本官點人,所念之名,隨本官一同奔赴南疆收妖!”

  宋誠緩緩斂起焦急的神色,開始點名。

  點到最后,沈琮三人皆被念在其中。

  顧九齡蹙眉,動了動唇角,正欲開口。

  “在錦衣衛,若不從令,便要被踢出。要想查案,便不要忤逆上頭。”沈琮暗中拉住顧九齡,傳音入密道。

  聞言,顧九齡垂眸。

  三人同時作揖應下各自打道回府。

  沈琮將調查人皮買賣一事交給鶴七,而后走進無妄閣。

  他敲了敲門,發覺門上了木栓,挑挑眉從墻中乘著金色光暈一步跨入其中。

  正在收拾物件的顧九齡:“……”門栓與他而言,似乎只是形同擺設。

  “小侯爺,你可知拜入錦衣衛暗部,接下來面臨的是何物?”沈琮隨意而坐,展開玉面龍骨扇搖晃起來。

  “妖魔鬼怪,作祟者與惡人無異。殺敵是殺,殺妖——”顧九齡緩緩拿起桌上佩劍,握住劍柄,面無表情地將長劍拔出劍鞘,開始小心擦拭,

  “也是殺。”

  干凈的劍身寒光折射,只一眼便可望見沙場下來的肅殺與殘酷。

  “好生勇猛的小將軍。”沈琮笑了一聲,眸中神色卻不見半分玩味,

  “妖魔鬼怪,豈可與人同論?雖有良妖,但大多生來殘忍暴虐,人道與他們而言不過擺設。若行差踏錯一步,你便將尸骨無存。”

  那些大妖彈指一瞬,便可毀天滅地。

再者,據古籍記載,妖魔雖受天道制裁,但畢竟上界和凡界連接不甚緊密,一來一回最快須得百年。上界來到凡界,打破了妖與道之間的平衡,實力便會受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到界域的限制,未必會高過即將飛升的散仙,甚至會適得其反。

  但善惡兩方大妖相互牽制,久而久之仙家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下界自降修為,冒著危險去降妖了。

  顧九齡將長劍收起,目光定定地望著前者:“故,請殿下,帶小臣修真。”

  暴雨驟來。

  一行瞧上去樸實無華的車馬,趁著夜色,緩緩融進雨幕之中,離開燈火通明的長安城。

  居中的一輛馬車上,沈琮上下打量換上便衣的顧九齡,摩挲著下巴問他:“小侯爺,你當真想好,要我替你化開那妖丹,轉成你的法力?”

  對坐的小公子正在打坐,聞言睜眼,緩緩頷首。

  他要親自查清滅門一案,便要拜入錦衣衛暗部。

  錦衣衛暗部面對的皆是妖魔鬼怪——他喪期未滿,三年不得入朝為官,邊疆有其他將領鎮守,他心無牽掛,自也不畏死亡。

  至于那妖丹……

  想起被自己燒掉的那封信,顧九齡清冷的眼中逐漸多了幾分溫和。

  那是,他爹給他的,最好的生辰禮。

  “好。”思忖一番,沈琮頷首,“半仙妖力與法術相通,且更加純粹。只是過程稍有痛苦,若你不能忍,我便用秘術將它取出來。”

  “我可以。”顧九齡搖頭。

  他自幼在邊疆長大,所成之苦遠非常人所能及。

  他爹是定國候,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卻也正因為他爹是手握重兵者,他自小便受到顧元甲更加嚴格的訓練。

  垂髫前,他與犬搏斗,與狼同眠,受傷也不過烈酒一澆了事;

  舞勺時,他率軍出兵,首戰告捷,深入敵軍腹地,拿下突厥親王的首級。

  這本是無上榮耀,他滿心歡喜地受著一眾將士的追捧,滿心歡喜地等著顧元甲的褒獎。

  可換來的只有顧元甲的痛罵。

  他說他太過莽撞,若是腹背受敵,他便身死疆外,歸不得故里長安了。

  顧九齡記得,那日風雪連天。

  他伴著呼嘯刺骨的寒風,在營帳外跪了一夜。

  若是他們一直待在南疆,也許……便不會落得滿門絕滅這般的凄慘下場了吧。

  顧九齡垂眸。

  “小侯爺,抵達南疆還有些時日。我且教你引氣入門之法,好生吸納妖丹法力。”沈琮緩緩啟唇,適時打斷顧九齡的回憶。

  這小侯爺緩緩抬頭,干凈清澈的眼睛深不見底。遠遠瞧去,一襲白衣如他,便似云中月一般淡雅。

  “多謝殿下。”顧九齡微微頷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抵莫如是吧。只可惜,似是一塊捂不熱的涼玉。

  “在外無君臣,無需喚我殿下。”暗中感慨面前人的好皮相,沈琮慢悠悠正坐,“我將入門法訣傳與你,信與不信,學或不學,皆在你一念之間。”

  散修各有門道,領悟的入門法訣自然不同。

  若初入者一步錯,便是步步錯。后來只會走火入魔,再無藥可救。

  沈琮念出一段,見顧九齡似有不解,便在虛空以靈力畫筆,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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