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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貴客上門,請奏琴曲

  柳若歡見櫻井卯雪神色泰然,似乎早就有了對策,便試探性的問道:“那先生現在是謀算好了地方?”

  櫻井卯雪微笑道:“當然,京城之中可供我們入局的地方雖少,但現在好巧不巧,這附近剛好有一處可以落腳。”

  柳若歡看著桌上那袋白銀,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也不知這東瀛軍師又起了哪方面的念想,變賣了柳家田產三千兩,就想進軍京城商鋪。

  雖然三千兩在尋常百姓家里不多見,但若是拿到大戶人家來說,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真要想憑這三千兩去京城做出名聲來,恐怕是難于上青天。

  櫻井卯雪見柳若歡做思索狀,也并未答復,只是側首沖他嫣然一笑,輕聲道:“說來這個地方少主也熟,那便是王家的奇珍閣。”

  “奇珍閣?”

  柳若歡微微皺眉,被她這一說,他瞬間就想起了那位黑色衣裙的少東家。

  當初聽她的想法,好像有要在金陵閉門歇業的意思,而且奇珍閣的總字號恰巧就在洛陽城……

  “對,奇珍閣受到聚寶齋的打壓,現在已經將京城之外的其他分號都停了。但饒是如此,還是欠下了頗多債務,此時我們去收買奇珍閣,替她們接下這個虧本營生,區區三千兩已然夠數了。”

  柳若歡一臉茫然,“都虧了如此多,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們收買過來還有何用?”

  “前些日子我發現了神算留下的狐貍尾巴,察覺到三公主在經營聚寶齋的時候存有貓膩,倘若從此下手,聚寶齋將再也對奇珍閣起不了威脅。”

  柳若歡忍不住驚聲道:“還有此事?”

  櫻井卯雪剛一點頭,門外便傳來一通急促的叩門聲。

  寧可兒揮袖一擺撤去了紅幕,隨后李婆的急切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倌人!倌人!有貴客上門,重金打賞一首琴曲。”

  寧可兒沒想到這已經入夜了,李婆卻仍然敢放賓客入樓饒了倌人休息,便低聲不耐的說道:“什么貴客,打發了便是,這兩日莫倌人車旅疲憊,不適合示人見面,更不適合彈琴奏樂,讓她們改日再來吧。”

  誰知寧可兒一席話下去,李婆并沒有退去,反而聲音更加急促起來。

  “樓下人的身份……實在太過尊貴,乃是當朝長公主。”

  最后三個字引得屋內一片寂靜。

  幾乎在這一瞬間空氣凝結,悄無聲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聲響。

  “長公主?”

  “對,大人,外面已經被東宮禁衛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長公主點名要倌人奏曲,說只有聽了倌人的曲子才會離去。”

  柳若歡從未想過,他居然在來洛陽城的第一天,就與櫻井卯雪口中的三位BOSS之一碰面。

  此時還算鎮靜的,也只有櫻井卯雪一人,她對著身邊的寧可兒緩緩點頭,寧可兒領會其意高聲道:“好,那我叫莫倌人收拾一下便下樓奏曲,你讓樓里人給長公主上些好酒好菜,切勿怠慢了皇族。”

  “好的。”

  李婆如獲大赦,急忙轉身下樓布置,她撲登撲登的腳步聲響徹樓宇。

  柳若歡面色奇怪的看向櫻井卯雪,“你不是說這位長公主從未犯過半分差錯嗎?如今入夜的時段里,來見一位謫仙樓的倌人,就不怕有風言風語傳出去,讓她在圣上面前失了寵?”

  櫻井卯雪也不見先前沉穩的模樣,她雖然神色慌張,但在片刻之后就重新穩住了心神。

  “這事的確不符合舊主……長公主的一貫作風,深夜碰面進入倌人下榻的酒樓,還特地點他奏曲,簡直聞所未聞。”

  她心中微感歉疚,低聲道:“少主,此事是我考慮不周。”

  她稍微思慮片刻,隨即說道:“但既然已經發生了意料外的事情,就務必要處理好此事,不然此中事情露餡,會導致我們下一步棋都沒法走。”

  寧可兒也變得急切起來,在一旁出謀劃策,“不如就按當初說好的那個法子,謊稱自己手傷,談不成琴?”

  “不可,這借口只能用一次,若是提前暴露了手傷,女皇定然不會邀約莫倌人進宮……今日在長公主面前這曲,必須要彈,而且還要彈的不落俗,讓她和隨行仆從感到不枉此行。”

  櫻井卯雪得出的結論雖然有道理,卻讓柳若歡面色一尬。

  自己本就是被趕鴨子上架,對彈琴這種東西一竅不通,哪怕記憶中有學琴時的記憶,但那學的畢竟不是自己,想讓他來演奏,還要彈出名曲……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就在這僵持住的時刻,櫻井卯雪忽然輕聲道:“我想到一個法子,若使用提線傀儡的技巧,說不定可以瞞天過海,渡過此劫。”

  洛陽城中并沒有像其他城池一樣設有宵禁,如今入夜時分,酒樓內外仍是人聲嘈雜,熱鬧非凡,周圍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而在樓宇之內,幾名跟隨金陵花車隊的男性伴舞身著艷麗,正隨著一緊一慢的舞曲緩緩作舞,一瞥一笑之間盡顯江南小男子的風采。

  這舞蹈吸引了酒樓眾多食客落目,不少頂著大肚腩身帶金銀首飾的富貴女子都覺得看不過癮,喚來李婆問起了陪酒的價格。

  “一個舞男陪酒一炷香,五百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李婆伸出了五根皮包骨頭的手指頭,沖著那些富貴女子說道。

  其中一位打扮奢華的貴婦人怒道:“靠,五百兩?老娘去光顧醉春樓的生意,當紅的倌一晚上才八百兩,你們這兒一個舞男下人就敢開價這個數?”

  這聲音引起了周邊她人的贊同,一時之間這邊的客座雅間眾說紛紜,亂成一團。

  李婆倒是有些見怪不怪了,她拍了拍手,讓場中安靜下來,那舞曲和場中的舞男也停下了動作,跪伏在地,一動也不動。

  那婦人看男人的動作,有些不解,“你們家這舞男怎么都跪地上了?”

  “這是長久以來教過的,他們出身下賤,身子不能與各位大人們平行,要跪伏在地上才符合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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