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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奇兵

  阿鮮顏看向這個男人的眼神愈來愈奇怪,本來在她心里,這無非是一個靠著身體上位的漂亮男人。不知給漢唐新任女皇灌了什么迷魂湯,才能獲取如此大的權利。

  然而,通過這兩日的行軍路途,她驚奇的發現,在軍中發號施令的居然不是那位美艷的女仆從,而是這個男人。

  “那接下來呢?我看你領我族的行軍路線,貌似不是馳援北境的這一條路吧?”

  阿鮮顏的思緒被斡雷茗打斷,對方看向柳若歡的眼神也和她相差不大。

  阿鮮顏辨識了一下方向,發現她們果然偏離了去往北境的路線,正在沿著一條鮮為人知的羊腸小道緩緩前行。

  小道的周邊是茂密蔥郁的樹林,若是貿然闖入其中,會極易迷失方向。

  她們之前從未進過漢唐邊境如此深的地方,如今對這充滿陌生感的地方,生出一些擔憂和害怕。

  柳若歡估算了一下時間,并不急于回答這二位女將的問題,只說了一句。

  “快到了。”

  阿鮮顏與斡雷茗皆不解其意,直到樹林的盡頭地勢陡峭,忽然出現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她們的思緒才有些明朗。

  “這山峰和山地的走廊,莫不是你們前些日子設伏匈奴人的峽谷?”

  “正是。”

  阿鮮顏的臉龐抽搐,面色也不容樂觀,“你想……做什么?”

  “這還用講嗎?這峽谷能穿插到重鎮之后,自然也能繞過現在的匈奴主力,直達她們的腹部,我們與匈奴死磕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把對方意料之外的兵力作為奇兵,直接穿插到她們的腹地,截斷糧草。”

  “你瘋了!你是讓我們這五千人來力抗對方數十萬軍隊的怒火?屆時我們會被對方圍殺殆盡,不留活路的。”

  阿鮮顏越說越激動,她座下的馬匹都跟著有些暴躁,發出了兩聲嘶鳴。

  柳若歡對著她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你的想法和常人一樣,那該如何勝過那位足智多謀的右賢王?”

  阿鮮顏面色一滯,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襲紅衣倩影,對方臨危不亂神情自若的模樣,正是她此行最為忌憚的人物。

  沒錯,按照這個男人的說法,如果自己固守己見,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勝過這等人物。

  難道真要按照這個漢人所說的,才能影響整場戰局的走向嗎?

  三日后,沂威府。

  左家府宅內的數位漢唐將軍此時愁眉不展,她們臉上的神情似乎充滿了愁色,使得帥府之內的氣氛也變得異常凝重。

  整間屋子中,只有錦袍官靴,儀容肅整的左梓楠面色如常。

  作為左家這代的武神,她身上所肩負的責任重大,但是從她的面容上卻看不出一絲憂慮。

  “沒想到向來堅守國門的三處重鎮居然連三天都撐不了,這下該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聽到有人發出疑慮,左家其他將領也都怨聲載道起來。

  “是呀,隴西城作為三鎮之首,坐擁北境天塹,居然連一日都沒撐過去……難道這些匈奴人是飛進來的嗎?我左家歷史上,這隴西可是一次都不曾丟過呀。”

  “現在這沂威府連城鎮都算不上,無險可守,但周邊又有著我左家武神傳承,若是落入那些蠻子手里,后果不堪設想。”

  “要是韶舞將軍亦或是謀將大人在就好了……”

  聽到韶舞將軍的名頭,許多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即便韶舞將軍還在,看到你們這幅模樣也會覺得自己帶錯了人。”

  一聲厲喝從主座上傳來。

  坐在其上一身銀甲亮鎧的鎮國將軍怒視眾人,大聲吼道:“我左家屹立于史上千年,自龍皇起始鎮守邊疆,即便今日要城破身亡,我也希望我左家人是站著死的。”

  接著,她用冷目環視了一圈眾人,看的剛才開口說話的幾人低頭羞愧。

  “還是說,有人想做我左家的孬種?”

  這一番話,似是激起左家古老血脈中的不屈,片刻過后,廳堂內的將領額頭都開始浮現出血紅色的殺字印記。

  每個人的眼睛都隱隱帶著一絲血色。

  “前線戰報,匈奴的單于已經歸位,那位右賢王目前退居幕后,匈奴人準備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讓她們的單于王親臨前線。”鎮國將軍冷聲道:“這是挑戰,也是機會,沂威府周邊地勢開闊,雖然適合匈奴騎兵的發揮,但也同樣適合我玄甲重騎的沖鋒。”

  “匈奴人對于陣型的意識渙散,只要集中全部的重騎兵沖散她們的軍陣,便有機會到達她們的單于王附近,接下來,只需殺了那匈奴的單于王,這場戰爭自然會出現轉機。”

  聽到鎮國將軍的一番言論,左家各位將領都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的確,現如今要是能斬殺那匈奴的單于王,整場戰爭的局勢自然能發生改變。

  可斬殺一個單于王,哪里又如同說的這么輕巧?

  光是那單于王身邊用來護衛的一等衛,肯定都是匈奴全族中最精銳的戰力,這些一等衛的棘手程度,簡直難于登天。

  但這個法子,已經算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梓楠,這次的戰爭你無需參加,明日你收拾好行李,準備深入傳承圣地尋找韶舞她們的蹤跡吧。”

  “什么?”

  左梓楠微微一怔,片刻后她便反應過來,這是鎮國將軍自知明日的沙場兇多吉少,想故意保全她這左家武神的血脈。

  她搖搖頭,目光變得清冷,語氣中有股裂石難撼,堅逾金石的硬氣,“叔母,我們都是左家人,左家人的祖訓里可沒有叫人當逃兵的說法。”

  次日,沂威府外的平原上,一個密集的步兵方陣正從平原的背坡徐徐走入左家軍的視野內。

  在臨近沂威府的時候,她們忽然呈一字散開,形成了一道綿延數里的黑色長蛇。

  沂威府上的鎮國將軍小聲嘀咕道:“奇怪,這匈奴人為何和以前的進攻方式不太一樣,難道又是那位右賢王搞的鬼?”

  在她身邊的威虎將軍從容答道:“也許是這次匈奴的單于王親自遠征,所以才會有這么多古怪的行動吧。我們兩軍現在相隔甚遠,連神臂軍的箭矢也到不了,她們應該只是故意鬧出些動靜給我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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