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躁動了岸邊細柳，夜，冷寂了天邊弦月；
趙艾數了無數只羊，依舊無法將體內的躁動安撫下去，無奈之下，他叩響了趙曦的房門。
隨著木門打開，一身睡裙的趙曦出現在他的面前，長發披肩，身段婀娜，絕美的俏臉上帶著些許困意。
一雙妙目帶著幾分疑惑，淡淡道：“干嗎？”
趙艾雙眼一亮，點頭笑道：“干！”
趙曦的眼中疑惑更深了：“嗯？”
“嘿嘿，餓了么？”趙艾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在那玲瓏嬌軀上掃過，笑問道。
趙曦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多年的殺手生涯，已經讓她養成了清冷的性格，不善言辭。
趙艾也不以為意，目光一轉，又道：“不如，我請你吃六塊錢的麻辣燙如何？”
趙曦絕美的俏臉上，柳眉微蹙，她不明白對方說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話，但也懶得去問，只聲音有些清冷道：“不必。”
見她未曾有請自己進去的意思，趙艾也不再客氣，自顧自的進了她的房間，在旁邊的長桌邊跪坐下來，笑道：“來，坐，長夜漫漫，旅途寂寞，青春也是躁動的，本公子實在睡不著，陪我說說話。”
趙曦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清冷的美眸一轉，淡淡的望著他，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場面安靜下來，一時倒顯得有些尷尬，趙艾頓了一下，正色道：“曦兒，現在的我，已經打通了全身的奇經八脈，只是我嘗試了許多次，始終無法領悟自己的意。”
“意，到底該如何領悟？”
趙曦柳眉皺起，目光中露出回憶之色，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四周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一股冰冷的殺意彌漫而出，讓趙艾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良久，趙曦才突然道：“領悟意并沒有特定的方法，羅網之中，有的人機緣巧合，通過感悟自然而領會自己的意，有的人，則是在生死關頭，極限死境，才突然領悟。”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俏臉上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連目光也多了幾分空洞，似乎在回想著什么。
趙艾將她說的話再心里重復了一遍，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人在生死關頭，把自己逼入極限，要么死，要么就會突破自我，超越自我，這他能理解。
只是，感悟自然，怎么感悟？
其實，對于劍客而言，從第一次練劍開始，對于劍道便有自己的體悟，對于自然也有自己的感受。
這種情況，隨著磨煉的增加，對劍道和自然的體會也就更深，這是一個由淺入深、漸而升華的過程。
但其他劍客都是一步一步磨煉走到今天，根基扎實，對于劍道和自然的領悟也就更深刻。
相較于別人而言，他能在短短兩個月時間，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就是走捷徑得來的。
對于什么劍道和自然的領悟，完全就是小學生溜進了大學課堂。
北冥神功給了他捷徑，但到了一定高度，卻給不了他深層次的領悟。
“那你呢？你的劍意是什么？”
趙曦眸光一轉，淡淡道：“你已經見過了。”
默默點了點頭，趙艾皺眉，沉思不語，不知過了多久，方才起身，默默向著門外走去。
只是當他走至門口時，突然之間，一道冰冷恐怖的劍意自身后襲來，趙艾如芒在背，豁然轉身，便見一道淡粉色的劍芒向著咽喉處直襲而來。
他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目光淡淡的望著那刺來的長劍，隨著長劍的不斷放大，驚鯢劍與他的距離也瞬間拉近，劍意如芒，讓人心頭凜然。
趙艾的目光無視那逼來的劍氣，靜靜地望著突然出手的趙曦，四目相對，一個目光淡然，一個美眸清冷。
驚鯢劍堪堪在趙艾的喉嚨處停下，凌厲的劍芒，已然讓趙艾感受到一絲冰冷的寒意。
趙曦本想出手幫一下他，將他逼入絕境，但沒想到對方居然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她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不解道：“為何不還手？”
趙艾嘴角微揚，笑容燦爛道：“因為我沒有感覺到殺意啊。”
趙曦：？？？！！！
“哈哈哈哈........”
驚鯢劍落下，趙艾看著有些懵逼的絕色女殺手，被她一臉無語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他才上前一步走到曦兒的面前，伸手撫摸著那光滑如玉、白嫩似雪的俏臉，柔聲道：“多謝，不過，不用了。”
說著，便低頭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隨即，轉身離去。
獨留下曦兒呆愣在原地，美眸眨了眨，怔怔的望著那消失的身影，目光中有著迷惘之色，她不知為何，自己的一顆芳心，卻砰砰的跳動了起來。
........
“那天風陵渡口風很大，水里的漣漪折皺了天上的霞光，那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風景；那時我見到了你，和你閃亮的眼睛。”
風陵渡正在黃河的拐角處，既是陜西、山西、河南三省交接的要津，又是黃河、渭河的交匯處。
二人一大早起床趕路，到達這里時，已是十點左右。
趙艾帶著曦兒登上一處高坡，望著遠處的風陵渡，山川連綿，大河奔流，透露著說不出的豪邁與遼闊。
仿佛從一開始，這里就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俠氣。
趙艾在這里站了許久，望著遠處山遼水闊，回首前塵往事，心境有著說不出的落寞與滄桑。
曦兒默默地站在他的身邊，一雙平淡清冷的美眸一會兒望望遠處美景，一會兒瞧瞧沉默不語的趙艾。不善言辭的她，自然不會輕易開口。
但在他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一股滄桑與悲涼的意。
“今天我們不走了，就在這里野營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趙艾突然轉過身，見曦兒正出神的望著自己，小腦袋瓜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輕笑一聲，突然說道。
她有些吃不住那溫柔的目光，只微微點了點頭，便不著痕跡的螓首一轉，躲開那令人心跳的目光。
趙艾微微一笑，回到馬車里拿了些煙酒和草莓，將新鮮的草莓遞給了曦兒，自己則自飲自酌起來，不時地吞云吐霧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