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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道理

  “這里有多少糧食?”此刻,智朗面前就是一個籃球場那么大的糧窖,深度也有丈余。

  而像這樣的糧窖,城中各處還有很多。

  “我問了負責城中糧草的官吏,這一座糧窖存糧就有萬石,而城中有這樣的糧窖二十個。”一旁的智坦很快答道。

  “也就是二十萬石,夠萬人吃一年多了!”智朗點了點頭。(一石大概三十公斤)

  這么多糧食,也只能算得上夠吃而已,畢竟,整個鄭都多少人口?大概一萬多,當然了,其中士兵卻占了一半還要多,名副其實的兵城。

  也就是說,只夠城中人吃到來年收獲。

  算是這么算,但事情卻不是這么回事,因為那些城中大戶家中也是有存糧的,而附近聚落也有糧窖,只是還未來得及往城中轉運而已。

  總的來說,城中糧草是夠的,至少撐個一年多問題不大。

  離開糧窖,智朗就乘著馬車,跟智坦穿行在城中街道上。

  此刻,城中已經恢復了秩序。只是沿途不少院落空了,街上也看不到幾個人,不時的能看到一隊智軍士兵在街道上巡邏。

  “雖然我等占據了城池,不過只是剛剛開始罷了。要守好這城,你可知要緊的是什么?”智朗緊了緊衣領,卻突然起了考校的意思。

  一旁跟隨的智坦想了想,很快答道:“該身先士卒,謹慎小心!”

  “還有別的嗎?”

  “城中上下一心?”

  “這座城池,你面對的可是敵國人,該如何上下一心?”智朗笑著說道。

  智坦面有難色,很快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了。”

  智朗卻指指前方走過的一支巡邏隊,說道:“你難道忘了,我當初如何說的?……一曰公平,二曰利益!若能做到,敵人也能變成盟友!”

  智坦屈指敲敲頭盔,有些無奈道:“我還記得這些的,只是一時沒答上來。”

  “記得有什么用?要刻在心里。”

  這時,車駕已經來到了城中心的國君宮室前。現在,這里已經成了貴族收容站。

  智朗下令,食邑五十戶以上的貴族及家眷都要送來這里。不過,因為那些貴族有意隱瞞身份,分辨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只能慢慢找。遠遠的,還能看到車駕載著幾個人過來,被此地收容后又匆匆離開。

  智朗也不下車,抬手指著宮室說道:“比如這里的人!該如何跟他們上下一心?”

  智坦想了半天,卻仍是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鄭國都是他們的,哪有利益可拉攏他們?公平……他們才是不公平的來源。”

  “說的不錯,我們壓根就不該跟這些人一心!”

  智朗把頭盔取回來,扣在頭上,說道:“這就要說到代價跟收益的衡量了。連鄭國都是他們的,拉攏代價太大了。收益呢?該跟我們一心的,是鄭國普通國人,庶人,不是這一小撮人。該如何做,一目了然。”

  “就像在趙地一樣?”智坦說道。

  智朗點點頭:“正是如此!”

  跳下車,扶了扶頭盔,他一邊往宮室中走,接著說道:“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我們的生死敵人!用不著手軟。這些人把各自的封邑經營了幾百年,封地跟人口是他們的根,不從根拔起,那就談不上治理。”

  宮室外守著一隊甲士,看到智朗他們,連忙又打開了厚厚的宮門。

  才穿過一道宮門,迎面卻看到了幾座營帳,周圍有士兵守著。這些營帳充當著臨時戰俘營,安置著捉到的小貴族跟家眷,沒辦法,地方就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有屋子。

  一邊往里走,旁邊的智坦打量著周圍。他還是第一次來到一國國君的宮室,此刻瞧著各處,心中自然是好奇。

  穿過層疊的宮門,他不由得小聲感慨道:“不知何時,屯留也能修三重門啊。”(三重門是諸侯規格。)

  智朗瞥了他一眼,跨過高高的門檻,笑道:“五重宮門豈不更好?”(五重門是周天子規格。)

  智坦干笑一聲,不敢多言了。

  很快,他們到了宮室內部,這里的人就稀少多了,就幾個大夫跟國君一家而已。

  當然了,這里真正重要的只有兩個人,國君鄭丑以及執政罕達。

  繼續往里走著,不久,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宮殿前,這里是國君的居所。

  當再次看到鄭丑時,這位正捧著一卷書坐在桌幾邊,智朗瞥了眼書冊,好像是禮。

  當然,從他那茫然的狀態來看,顯然看的并不怎么認真。

  聽到門口的動靜,鄭丑連忙抬起頭,看到是智朗,立刻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兩人相對站著,鄭丑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不該行禮?

  “我來找鄭君,是有一個道理要跟你說清,還有一事要你去做!”

  智朗卻也不耽擱時間,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找軟墊坐在對面。

  “上大夫,請說!”鄭丑總算恢復了國君的儀態,坐的端正。

  雖然,他那揪著衣角的手還在清楚的訴說著不安。

  “道理呢,是說清我來攻鄭國的原因。只是因為各國逼迫,不得已之舉,鄭國作為會盟國之一,理應承擔這樣的結果。你可有異議?”

  鄭丑滿臉苦澀,說道:“會盟之事,是罕達一手策劃,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也知道,鄭國軍政早已不在我手中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來啊!”

  “上大夫的意思是……”鄭丑臉上突然多了些喜色。

  智朗抬手指了指他,“罕達對你,猶如利爪擺布你的脖頸,恐怕你也不想像上一任鄭君那般吧?而我就不一樣了,向來講究道義,并不會濫殺無辜,也確保你的安全。就像趙氏,其宗室我可未濫殺一個。”

  鄭丑臉上的喜色頓時消散,有些無奈道:“我還以為……”

  聽智朗剛才的話,他還以為智朗是來幫他奪回權力的,可結果……結果有什么區別啊!

  掐著他脖子的手從罕達手中換到了智朗手中,難道,那手掐的松緊能有多少區別嗎?

  天才一秒:m.dush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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