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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智國

  回到智氏以后,不久,天子就派來了使者,正式封智朗為侯,成為一方諸侯。

  魏駒也一樣,只是稍后接到了冊封。

  接著,智朗舉行了一個還算盛大的受封儀式。這次,除了楚國跟齊國田氏在儀式結束后才派人送了禮品來,其他各國均派使者前來參加了儀式,到這,也就意味著各國認可了他諸侯的地位。

  自此,智氏改為智國,智朗為國君。而魏氏也緊隨其后改為魏國,魏駒為國君,魏斯為繼承人。

  到這,晉國徹底滅亡,但原本的歷史已經改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樣,三家分晉成了兩家分晉,其中的趙韓更是徹底淹沒在了歷史中。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智魏宣布自立后不久就傳出消息,晉國國君憤怒之下,召集兵馬意圖討伐智魏。

  接到消息后,魏駒迅速派出了一支軍隊,輕易消滅了國君所部,很快又攻占了新絳城。而據傳聞,在魏軍攻入城中后,國君就在宮室中自焚而亡。接著,魏駒扣留了晉君的直系親屬,送到了一處偏遠小城看管起來。

  而整個全過程也不過七八天而已,各國接到消息時,事情也早已結束了。

  接著各種消息就流傳開來,但各種說辭來源復雜,很多還相互矛盾,對事情前因后果的描述也不一致。直到不久后,月報上也刊登了此事,因為流傳的最廣且有詳細文字記錄,因此被各國史書采納,成為正史。

  前后不過數月功夫,曾經強大無比的晉國就此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而就在原晉國的土地上,又站起了一個更加強大的智國。

  就在外界還在為一連串的爆炸式消息爭執不休時,智國,薪城,此刻仍然是一派忙碌。城池擴展工程已經開工有一段了,儼然成了一個大工地,各種木料,磚石堆成了小山。而城墻跟新宮室的修筑也同步進行,地基已經打好,現在正在開始地面部分的施工。

  而除了這些工程,別的倒是并沒有多少變化。哦,倒有一點值得一提,在智氏改為智國后,原本的智氏各級官吏普遍升了一級,這又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了。

  山上的林木已經泛黃,而山下的農田里,同樣是金黃一片,秋收到了。

  從秦國的河西之地,到齊國的海濱平原,從燕國的苦寒之地,到楚國的濕熱水田,以及鄭國的中原腹地,縱橫數千里的土地上,所有人都在忙著一個事情:收獲莊稼。在這個全憑人力的時代,整個過程要持續一個多月。

  在這個時候,戰爭當然是停歇的,但爭執卻更多了。時不時的就傳出哪里的誰收割了別家甚至別國的糧食,結果雙方大打出手,死傷都是常事。(春秋戰國時期,盜割別國糧食的情況時有發生,不少戰爭都是因此而起的。)

  而在智國,各地原本火熱的工程施工都暫停了下來,民夫們返回家中,開始緊張的收獲。

  不過跟往年又不同,今年各地突然推廣起了幾樣新式農械,比如新的鐮刀、新的耕犁。而尤其新奇的還要數一種所謂脫粒機:有牛拉著在一旁帶動連桿,機械里邊就有鐵齒轉動起來,把收割回來的莊稼從入口塞進去,出口就流出了篩過的脫粒好的糧食。

  但實際上,因為轉速不夠,這種脫粒很不徹底,脫粒后的秸稈也還要再重新處理,但不得不說,總的工作量確實是極大的縮小的。唯一可惜的是,這種脫粒機械只是試驗品,產量很低,今年只在屯留跟薪地應用。

  從屯留到薪地的馳道上,幾個青年正騎著牛路過,不過路上實在太繁忙了,不時地就有滿載著糧食的馬車來往。

  “這智氏的馬匹也太多了,這一路看過來,真是絡繹不絕啊。”一個穿著得體麻衣,身材削瘦的青年瞧著來往的車馬,說道。

  “還說智氏呢,如今是智國了。”一旁有人說道。

  “哦,對!”削瘦青年一拍腦門,說道:“是智國,嘖,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聽得多了,會習慣的。”有人笑道。

  “對了,說到這里,你們可曾看了上個月二十六的月報?”削瘦青年接著說道,他的目光卻看向了旁邊一個正騎著牛雕刻東西的青年。

  那刻東西的青年沒搭話,一旁卻有人說道:“是講晉君覆滅之事的那張?”

  “正是。你們以為其中真假幾何?我是覺得,那文章看起來不偏不倚,采納的卻多是對魏駒有利的言辭,未免有些偏幫之意。”削瘦青年說道。

  “當然會偏幫,別忘了那月報是誰發布的,此事得利最大的可不是魏國。”

  “我倒覺得,大可不必如此揣度,智朗也未必知道實情,晉君又不可能再說話,也只能采納魏國的說辭了。”又有人說道。

  “真是天真,魏駒跟智朗為盟友,智朗豈會提前不知?智朗若想知曉實情,有的是辦法。依我看,這月報實則為智國喉舌罷了。只是造紙之術為智國獨有,又絕不外傳,別國也無可奈何。不出家門而知曉天下大事,這種誘惑誰能抵擋?難道有偏幫就不看了?只要這紙一日為智國獨有,那這天下的道理,就只有智國一家獨言。”

  幾個人一邊趕路,一邊爭執起來,倒是惹得路過的農人頻頻側目。而這種肆無忌憚談及政事的情況,也是此時的特色了,即使他們談及的人物就在此地不遠。

  削瘦青年說了一通,又看向那個仍在刻東西的青年,說道:“翟,你以為呢?”

  那青年這才抬頭,無奈道:“我聽說,有人認出那紙中有秸稈跟樹皮碎屑,已經在嘗試造紙了。想來總能做出來的。”

  “那,你認為智國此舉,是對是錯?”

  “我不知,也并無興趣。”

  這時,幾人正好路過一片打谷場,目光紛紛被那幾臺怪異的脫粒機械吸引了。

  接著,那叫翟的青年突然停下牛,跳下來就往那邊走了過去。其他幾人也紛紛停下,跟著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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