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的身影已經遠去,意識回歸身體,前田征國這個年逾八旬的極道硬漢,已經淚流滿面,此時心中充滿懊悔和自責。
梟大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前田征國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他的臉上留下深刻的五指印,但是很快又被吸血鬼的恢復能力修復好了。
他只是想著要梟活下來,沒想到會給他帶來這樣的痛苦。
因為前田征國一廂情愿的挽留,梟的意識一直停留在自己殘破的身體里,卻無法控制自己的任何行為。
不能說話,不能行動,不能傳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只能終日與冰冷的電子儀器為伴。
被囚禁在殘破的軀殼中不得解脫,天長日久,便心生憎恨,梟怨恨他的兄弟前田,為何要給予他這樣苦痛的折磨。
從他中槍的那一刻起,整整五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梟死后深刻的怨念,讓他成為了詭異,來找前田征國報復。
他恨,就是這個人讓他一個人在黑暗里被困了五十年!
然而,他們兩個又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一起經歷過燒村復仇,一起組建極道組織,一起與仇家拼死搏殺,兩人之間的羈絆已經超越友誼,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一路扶持著走來。
愛與恨交織,這兩種極端的情感影響下,以至于讓梟分裂成了兩份,一邊怨恨前田征國想要攻擊他,一邊又不顧一切地跑過來保護他。
前段時間,前田組的組員失蹤事件,就是梟干的,前田征國知道是自己的大哥回來了,但是又不愿意傷害他,只能祈求神佛庇佑。
“咚咚咚!”
前田征國狠狠地將頭砸在地板上,地板被他砸出一個大洞來。
前田征國的反應,證實了迪奧蘭多之前的猜想,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吃下怪異留下的液體,也能看到怪異的回憶。
“咚咚咚咚!”
前田征國似乎是陷入自責無法自拔,發了瘋一樣地撞擊地板,以至于整個腦袋都血肉模糊了。
迪奧蘭多忍不住出聲呵止他:“前田,梟已經原諒你了,不要太讓自己太難看!”
“是我…是我無法原諒自己!”
前田征國跪倒在地板上,牙關緊閉著,因為對自己的憤怒,臉部充血青筋暴起,額頭上的鮮血滴下來,讓他的臉看起來面目猙獰有如惡鬼。
都這么大年紀了,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真的不堪吶!
“歐拉!”迪奧蘭多憤怒地喊道,一拳砸在前田征國的臉上,將他打翻出好幾米遠。
迪奧蘭多走過去把前田征國的頭提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前田!”
迪奧蘭多給前田征國喝下這杯酒的目的,可不是想讓他陷入痛苦之中無法自拔,迪奧蘭多想知道,前田征國喝下怪異的液體后,能不能像他一樣免疫陽光。
“不管是梟,還是我迪奧都不需要你這樣軟弱的部下!”迪奧蘭多怒喝道。
“不要讓我失望,前田!”
“…嗨以。”前田征國接受了這一記破顏拳,意識反而清醒了一些,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壓下心底的愧疚與自責,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喲西,就是這樣!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也不要辜負梟的囑托,邁向新的未來吧,前田!”
看到前田征國接受了一記破顏拳之后,已經恢復一些神智,迪奧蘭多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青田太坊!”迪奧蘭多沉聲道。
“您有什么吩咐,迪奧蘭多大人?”青田太坊恭敬地說道。
“你以后就留在這里,跟著前田征國一起行動。”
“這個懦夫?”
“嗯哼?”迪奧蘭多輕哼一聲。
青田太坊本來是想拒絕和前田征國一起行動的,但是聽到迪奧蘭多語氣不悅,就把話吞了回去,“嗨以,我知道了!”
迪奧蘭多從地上站起,推開門走出了這個房間。
這里有前田征國和青田太坊一起負責,前田組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迪奧蘭多走到回廊上,四周靜悄悄的,前田組的干部早已退出本部,送到醫院治傷去了。
他忽然發現遠處一個白點正在靠近,越來越近,迪奧蘭多看清楚了這個白點的正體,是一個鳥狀的式神。
土御門真二?他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傳訊?
迪奧蘭多認出了這個式神,這是土御門真二唯二的式神,翼鳥。
和貪狼不一樣,這個式神沒有什么攻擊力,跟土御門真二本人一樣廢,只有一個優點就是飛的快,能用來傳信,必要的時候還能叼著陰陽師逃命。
翼鳥叼著一封信,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他肩膀上,然后將信封放到迪奧蘭多手上,靜靜地等待他的回應。
迪奧蘭多拆開信封,攤開里面的信紙,發現果然是土御門真二給他傳的訊息。
迪奧蘭多大人敬啟:
妖異對策總部將組織特別行動隊,去往靜岡縣探查百鬼夜行的真相,屬下被本家家主土御門幸田選中,編入行動隊當中,將于下周隨行動隊一起去往靜岡縣,調查大妖怪茨木童子的蹤跡,屆時無法與大人保持聯系,還請見諒。
迪奧蘭多仔細地讀完之后,皺起了眉頭。
行動隊?茨木童子?
迪奧蘭多聽過茨木童子的名號,據說是一個喜歡幻化成女性形態勾引路人,玩弄他們并把他們殺掉的大妖怪,聽說他還與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有密切的關系。
迪奧蘭多對這件事來了興趣,如果茨木童子也能為他效力的話,這對他來說將是很大的助力,要是能通過茨木童子找到酒吞童子的蹤跡,或者說知道大江山的所在,那就更好了。
妖異對策總部的人,將在下周去往靜岡縣,而早川高中放暑假的日子,還有六天,這不就是正好對得上嘛。
迪奧蘭多嘴角裂開一個笑容,既然都這么巧合了,不去見識一下怎么行。
他拿起信紙,給土御門真二回信,說自己會親自去靜岡縣。
白色的式神叼起信紙,撲騰著翅膀,飛快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