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頗為悠然,不像是處理麻煩事去了,反倒像是游山玩水的浪蕩子。
街旁,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渴望的看著寧宇手里的糖葫蘆,身邊跟著一個麻衣婦人,手里挎著菜籃。
宛若瓷娃娃一般,小臉胖乎乎的,顯的異常可愛。
寧宇敏銳的注意到了這個小不點,拿著糖葫蘆走了上去,在其眼前晃了晃,瓷娃娃的眼神跟著糖葫蘆左轉右轉。
麻衣婦人警惕的看著寧宇,將瓷娃娃往后拉了拉。
不過瓷娃娃還是目不轉睛,已經完全被糖葫蘆大魔頭吞噬了心神。
“想吃啊…”寧宇詢問道,活像個勾人墮落的魔頭。
“嗯嗯…”瓷娃娃完全被誘惑了,連自己母親緊皺的眉頭都未看見。
“不給你吃…略略略…”寧宇張嘴咬了一口,做了鬼臉。
瓷娃娃頓時臉一憋,兩顆大眼睛淚汪汪的,后面的麻衣婦人瞪大了雙眼,呼氣聲濃重了很多,顯然也被氣到了。
“等等,既然你那么想吃,那我問你一個問題,能回答上來,我就給你吃。”寧宇轉而道。
瓷娃娃頓時不哭了,滿懷期待的看著寧宇。
“你看我們三個誰最好看。”寧宇指著殷德和冷骨,頓時引來兩人一陣無語。
瓷娃娃雖然年紀不大,卻也知道誠實回答,絲毫沒有猶豫,肉嘟嘟的小手指著寧宇,奶聲奶氣的道:“哩…”
寧宇哈哈大笑,滿意的點了點頭:“回答正確,給你。”
寧宇把糖葫蘆遞了過去,瓷娃娃毫不猶豫接了過去,后面的麻衣婦人猶豫了片刻,看著已經被寧宇啃掉了一個的糖葫蘆串,還是道:“還不謝謝叔叔…”
寧宇臉色一黑,搖頭道:“不用謝,這是她應得的。”
叔叔…叔叔…你全家都是叔叔,我是哥哥!
“煞費苦心就為了給一個糖葫蘆?”殷德有些看不明白。
自己吃一口是為了讓那婦人明白糖葫蘆沒啥問題,回答問題得到糖葫蘆是為了讓那小女孩明白,不能不勞而獲。
“生活已經夠累了,總得找些開心的事情吧。”寧宇倒是習以為常,前世在街上碰到可愛的小孩子他也會逗一逗。
邰玉書院宛若城中之城般,一塊巨大的白玉牌匾聳立,龍鳳鳳舞兩個大字–邰玉!
閣樓林立,院落別致,由青色石板勾連在一起,靠近邰玉書院,已經可以在街面上看到不少身穿白袍的學子了。
三兩聚集在一起,帶著一股灑脫的氣質,每當有這樣的人物出現,都會引的街面上不少少女的目光。
“嘁…人模狗樣…”殷德開了一個地圖炮,不過聲音很小,并沒有引起其余人的注意。
邰玉書院日常并不禁人進入,除了學子外,其余人也可以自由出入,不過出于某種天生的敬畏感,尋常人還真不敢進邰玉書院。
不過,顯然尋常人并不包括寧宇三人,踏過白玉牌匾,三人算是正式進入了邰玉書院的范疇。
邰玉書院學子盡穿白袍,顯得整潔又有氣度。
“不愧是青州城,在黎城根本不可能看到這種情景。”冷骨贊嘆了一句廢話。
“白袍學子們倒是氣質斐然,想來以后都是前途無量。”
然而這句話就引得了兩人的不滿,寧宇橫眉冷對:“冷師兄,你我相識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你對我夸贊過啊,我還以為你不會夸人呢。”
殷德更是冷哼了一聲:“說了都是衣冠禽獸,你以為這里面的雞鳴狗盜會比外面少,每年不知有多少女性學子珠胎暗結。”
寧宇頓時驚訝了,上下打量了一眼殷德:“你什么時候這么能說成語了,感覺說話水平頓時上了一個檔次。”
邰玉書院男女學子都有,大家都是年輕人,難念不會有擦槍走火之時。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不過是你情我愿,當不得衣冠禽獸之說。”正此時,邪橫里插過來一個人,文縐縐的,反駁殷德。
“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知道偷聽別人講話會頭頂生瘡,腳下流膿,被邪祟纏身嗎,我就說這是一群衣冠禽獸。”殷德嘴里夾槍帶棒,一陣譏諷。
那人氣的渾身發抖,想罵人,卻礙于身份,憋的不行。
“不當人子!”
他怒喝一聲,拂袖而去,也不與殷德爭執,以免被氣的更狠。
“嘿,這家伙怎么沒召集他的師長什么的,圍攻咱們。”寧宇略微有些訝異,還以為能看見讀書人罵戰呢,舌戰群儒。
“圍攻啥,我說的字字在理。”殷德自得。
“快快,據說咱們書院來了一位才女,美貌無雙,詩才更是絕頂,趕緊去瞧瞧。”
身側有兩三個快步行走的學習,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興奮。
“看見沒,都是老色批…”殷德嗤笑一聲,鄙夷道。
“和咱們沒啥關系,去找找那位黃司使的小舅子吧。”寧宇倒是不太在乎。
邰玉書院共分四塊區域,一是十歲以下的稚子區,都是富戶的后代,才有資格在五歲就送來念書。
還有就是十五歲到十八歲的少年區,這是尋常人家,只學三年,大都只是來識字的。
還有十八歲之上的仕區,那都是立志要出仕的人,在學院中修了很多年,就能一鳴驚人,或者走正常路子,等三年一次的大考。
還有就是儒道院,優秀的苗子都會送到那里去,養浩然氣,走儒道。
實際上,其余三區給錢就能進,像仕區根本就是野雞大學,唯有儒道苗子才是邰玉書院的核心,甚至會倒貼資源去培養。
而黃司使的小舅子在少年區,來時已經打聽好了,其名為–聞雨,頗有寓意的一個名字。
“賣身葬父,這種情節也就話本里能有吧,你說那黃司使沒有懷疑過嗎?”寧宇不禁問道。
據說黃司使和那妾室的相遇正是極其狗血的賣身葬父情節,黃司使盡顯叔父級別的關懷,將其收入囊中。
“王安熙說你孔武過人,氣質斐然,你信嗎?”
寧宇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信啊,這是事實。”
殷德一攤手“黃司使也是這么想的。”
(晚上被召喚了,算個命去,抱緊老板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