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空一臉羞愧的接過佛珠,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為剛剛主持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佛也是要吃飯的。”寧宇又說了句名言,大空聞言施了佛禮,又開始接著念經。
寧宇感慨了兩句,就走出了這里,出門就看見殷德在門口轉悠。
“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寧宇奇道。
“軟禁的地點并不是什么秘密,沒費太大力氣就打探到了。”殷德嘴里蹦出來一個地址。
就是張刑首的府邸,至于調查之類,都只是為了敷衍外界而已。
“走…跟我去看看…”寧宇喊上殷德。
“干什么?你不會想殺了他吧。”殷德如同受驚的兔子,往后跳了很遠。
“我怎么可能會如此不智?”寧宇搖頭否認。
“只是去調查些東西,僅僅是軟禁滿足不了我。”寧宇道。
殷德有些狐疑,卻被寧宇提著后頸帶了過去,掙扎不得,只能認命。
兩人來到張刑首的府邸,門口被護衛把守,寧宇徑直走了過去,門口的護衛都翻起了白眼,對兩人視而不見。
殷德情緒激動:“你還說不準備殺他!”
“只是不想多說話而已…”寧宇解釋道。
張刑首的府邸中,仆人,侍女不少,不過都對兩人視而不見,寧宇經過的地方,他們都僵直在了這里。
后院的涼亭處,一個身影正坐在石桌前,桌上擺著紫砂壺,還有幾個翻過的茶杯。
此刻,那身影正把茶杯擺放好,不多不少,正好三個。
寧宇徑直走了過去,在石桌前坐下,面前的正是張刑首,面具覆蓋了面部,只有兩顆琉璃眼珠顯露出來。
“請…”張刑首抬頭,杯中有輕煙裊裊升起。
“我怕有毒…”寧宇搖頭,將不信任寫在了臉上。
張刑首嘆了口氣,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不應該…是這樣…”他放下茶杯,琉璃眼珠看向寧宇。
“那該是什么樣?”寧宇反問,緊接著道:“我喝了茶?然后再整一兩句,你來了,我來了,你不該來,我還是來了的對話?”
張刑首仔細品味,竟然點了點頭:“的確…要是能傳…出去,應該能造就…出不錯的江湖話…本。”
“哈…”寧宇嗤笑一聲:“我都看膩了,我只想殺了你。”
“你不能殺…我…”張刑首搖頭。
“為什么?”寧宇的肩膀上,兩只幻尸猙獰著浮現,一左一右坐在張刑首兩旁,舌頭不時舔舐著,令人作嘔。
殷德看的膽顫驚心,想離開,卻又怕因為自己的突兀的動作而產生什么意料之外的變故,只能在這里如坐針氈。
“因為不值…”張刑首似乎信心十足。
“殺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只能心中暢爽片刻而已,然而你會被追罪,刑司,城主,甚至三皇子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大好未來前程,都沒了。”
張刑首看的很透徹,甚至沒有做出絲毫的抵抗,任憑兩只幻尸坐在自己的身邊。
“有憑有據…”寧宇點頭,忽略一些事情,的確是這樣。
“你有大好的前…程,待到問鼎地上仙…神,再來殺我,阻力就小很多,不過最…好還是得找到正…當理由,或者那時太淵已經覆滅。”
張刑首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得意,他本不應該這樣輕易的被情緒把控。
不過寧宇畢竟是他的生死仇敵,自己絲毫不設防的坐在他面前,他卻不能動手,這種暢快感,是難以想象的。
“你背后是誰?”寧宇驀然問道。
“你猜不到的,或許是哪位皇子,或許是哪位權貴,或許是陛下,太多了…”張刑首搖頭,已經逐漸找回了那種智珠在握的水準。
“哦…”寧宇點了點頭,隨后張刑首驀然抬頭,兩顆琉璃眼珠炸裂,碎片蹦進了茶杯中。
只見他的兩側,兩只幻尸正融入他的軀體中,猩紅的光芒浮現,張刑首渾身顫抖,掙扎著起身,卻被寧宇強行按下。
“下次,真別這樣裝逼了,你你這樣的,在我們哪兒被稱為腦殘,甚至想不通怎么還有這樣傻的人存在。”寧宇在張刑首的耳邊輕語。
張刑首臉上的面具也崩裂,臉不斷的扭曲和抽搐,隨即猛然一抽,渾身就停止了抽動。
“居然自我了結了,什么都沒得到。”寧宇皺眉,兩只幻尸重新從他的軀體中浮現,解除了融合。
兩只幻尸個合體堪比法身,加上寧宇,張刑首自然沒有絲毫可以翻盤的本錢,為了避免信息泄露,也只能選擇自我了結。
殷德悚然驚起,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你是不是瘋了…”殷德怎么也想不通寧宇會突然動手。
寧宇在張刑首尸體上誕生的陰煞氣輕輕一抹,果不其然,將寧宇千刀萬剮,執念很深,千萬萬剮都出來了。
“沒什么用…”寧宇隨意的勾勒出幾個紋路,便將剛誕生的陰煞氣鎮壓了,也能頂個兩三日,才會被破開。
殷德眼珠再次一凸,臥槽,什么時候寧宇的風水陣造詣如此精深了,那個師傅!
殷德想起了寧宇的那個師尊,雖然從沒見過,但寧宇日益精深的風水陣造詣,在獅象山改造風水陣,無處不彰顯著他的存在。
“殺的好啊,這種惡賊,人人得而誅之!”殷德同仇敵愾道。
而寧宇此刻正承受著徹骨之痛,周身氣血浮動,軀體上浮現一點點模糊的黑影將其吞噬。
“怎么回事?難道是小張隱藏的手段,可惡啊!”殷德有些發愣,默默的移開了腳步。
慢慢的,寧宇的身體被黑影覆蓋,而后竟然消失在了這里。
“寧宇!兄弟…!我的兄弟!”殷德大呼道,聲嘶力竭,兩行清淚流下。
然而,隨著兩只幻尸久久都未曾消散,殷德知道,寧宇并沒有死亡,只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殷德,我的兄弟…”驀然間,一只手從背后搭上了殷的肩膀,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背后一個身影浮現,腳下如墨一般的黑影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