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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正宗梅派

  “就這?!”

  “唱得這么差,還好意思在臺上表演?!”

  “而且票還賣得那么貴,退票!”

  兩個人瞬間嚷嚷起來,使得在場的其他觀眾都一陣的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不過這兩個人從一開始沈歌和李纓兩個人在臺上表演的時候就一直搗亂,不停地亂叫好,影響了其他人的觀看體驗不說,這種行為就足夠讓人厭惡和唾罵的了。

  其他地方剛來這里的新觀眾不明所以,但是天元劇場附近的老戲迷卻不會慣著這兩個人,此時此刻看著這兩個明顯故意來砸場子的人,不等臺上的沈歌發聲,便率先有些憤怒地開口指責道:“他們唱的不好,你們可以喝倒彩,但是故意搗亂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不對了,不僅影響到了我們觀看演出,而且被你們兩個這么一弄,臺上的演員即便失誤都不怪他們!”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這一場表演根本沒毛病,挑不出任何刺來。就連李纓小丫頭被你們亂叫好給影響到了,但是她依然沒有出什么失誤。那你倆說問一下,他們哪里唱錯了?!”

  附近的老戲迷有幾人在天元劇場剛開始在這里演出的時候便來這里聽戲了,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時間,早就和陳師父非常的熟悉,他們都是看著這家小劇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所以當這時遇到來搗亂鬧事的人,作為陳師父的老友,作為這家小劇場的老觀眾,沒讓陳師父出來處理的時候,他們率先質問起了來鬧事的兩個人。

  見到這般情景,那來鬧事的年輕人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似乎沒想到臺下的觀眾會這么對他說話,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下一刻他微微抬頭,看著眼前質問他的老人,不在意地說道:“你是誰啊,和你有關系嗎?我問的是臺上的演員,問的是這家小劇場的負責人,我花錢買了票進來的,難道還沒有這個權利嗎?”

  “你……”

  面對這種無賴,老戲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若是平時,現在觀眾早就已經陸陸續續地準備離場了,不過此時此刻許多人都沒有離開,似乎都想看看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不論是為了維護這家小劇場,還是只是為了單純地在這里看一場熱鬧。

  陳師父和楊大叔兩人正向著來鬧事的兩人走去,只聽臺上還未下臺的沈歌忽然對著他們開口問道:“票價的問題,似乎我們劇場在整個楚州市,都算是最便宜的一家了,至于我們有什么唱得不對,不好的地方,那還請二人指教一下!”

  “說你唱得不好就是唱得不好,還指什么教什么,我是來聽戲的,不是來教你唱戲的,那我評論個空調,我自己還得會制冷啊!”

  年輕人開口說道。

  “那二位就是來鬧事的咯!”

二人明顯就是來鬧事的,他  這么正經的問他們,自然不會得到講道理的回答。

  “關你什么事!”

  陳師父和楊大叔已經來到了兩人的面前,不過沒有看鬧事的兩人,而是開口對著場內的觀眾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影響大家的觀看體驗,我在這里說一聲對不住了,演出已經結束,諸位還是先回去吧,這里還需要處理,實在不好意思!”

  聞言在場的眾人都笑著表示沒關系,有的人聽了陳師父的話后轉身離去了,而有的人則是向外面走了幾步,并沒有離開,站在門口想要看看天元劇場今天怎么處理這件事。

  而鬧事的兩人自然也不會讓旁人離開這里,一是鬧事自然需要旁人觀看,不然怎么把丑聞傳出去;二是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如果在場的觀眾都走了,人家把他們兩個人打了一頓,到時候沒處說理去呀。

  所以鬧事的老年人給身邊的年輕人使了個眼色,年輕人立刻會意,急忙開口說道:“還影響了他們的觀看體驗,那我們倆人的觀看體驗就不重要了嗎?!真金白銀花錢買票進來的,你們唱得差還不準評價了嘛,呵呵,今天不給個說法,明天就去12315投訴你們!”

  “那你們想要個什么說法?”

  陳師父沉聲道。

  “讓你們的演員公開道歉!”

  年輕人冷聲說道:“而且必須把票價的錢十倍退還給我們!”

  聞言陳師父神色一沉,如果只是單純的普通混混來鬧事倒還好說,不過就從這兩人一開始的表現來看,再加上他們剛剛所提出的條件,明顯不是只為了訛錢的小混混,而是另有目的,否則便不會既要求十倍退票錢,又還要劇場里的演員道歉了。

  此時此刻,陳師父和楊大叔還有沈歌的心中都大致有了數。

  即便滿足對方的條件,鬧事的兩人肯定還會有新的要求提出來,因為他們的目的根本不在這上面,而是在針對整個天元劇場;更何況,無緣無故的,陳師父也不會讓劇場的演員站出來道歉,又沒有人做錯什么,憑什么給故意鬧事的兩個人賠罪,陳師父向來不是那種為了息事寧人,而作出讓步的那種人。

  “不可能。”

  陳師父的語氣平靜無比,他微微搖了搖頭,“兩個條件我都不會答應你們,最多把你們兩個人的票錢原價退給你們。”

  “不行!”

  年輕人自然不會答應陳師父說的話,他瞇了瞇眼睛,聲音依舊是冷冷的,“這就是你們天元劇場處理的態度嗎?!這個條件我不答應,必須按我剛才說的做。否則的話,小心你們天元劇場欺詐顧客的消息第二天傳播出去,壞了名聲;而且還要準備好有關部門的上門調查!”

  這就是赤果裸地威脅了!

不過深知二人不會善罷甘休的陳師父此  時此刻卻沒有任何的慌張,在聽到年輕人的威脅后,反而輕聲笑了一下,似在嘲諷,似在不屑,緊接著便開口說道:“你說我們劇場票價貴,可我天元劇場票價低是公認的一件事,如若小兄弟是‘第一次’來聽戲,對行情不了解,可以問一下后面經常聽戲的老觀眾。”

  說完,陳師父看向了還沒有離開的老戲迷。

  “陳師父說得沒錯,天元劇場的票價的確很低!”

  “我去過楚州市的其他幾家劇場,這里是最低的!”

  “原本我以為我家那邊的劇場票價已經夠低了,今天慕名第一次來這里,沒想到這里的票價比我們那里的還要便宜幾塊錢!”

  后面的觀眾立刻附和道。

  年輕人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后又質問道:“他們的關系和你這么好,肯定會向著你說話了,人多欺負人少唄。不過我不管你人多人少,今天必須給個說法,否則的話,我二人就不走了,以后天天待在你劇場門口,直到把這件事情給解決!”

  這就是明顯的無賴了。

  陳師父一臉淡定地聽他說完,然后開口道:“剛才票價的情況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現在再來說一下,你說演員表演得差的問題……”

  “其他人怎么說我不管,反正我就認為他們表演得不好!”

  陳師父還沒說完,年輕人便搶著說道。

  “李丫頭和沈小兄弟表演得那是沒話說!”

  “對啊,這一出《四郎探母》唱得真過癮!”

  “這兩人明顯就是來找事兒的!”

  圍觀的觀眾都忍不住開口說道,沈歌和李纓演出的這一段是真的精彩,兩人的實力毋庸置疑,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慕名而來,來這里觀看他們倆的演出了。

  “呵呵呵……”

  陳師父淡然地笑了笑,“可能兩位是第一次來聽戲,對京劇不是很了解,所以才誤會了演員表演得不好。但是在這里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他們表演的沒任何問題,而且唱得非常好,你們今天的票錢沒有白花!”

  “因此,我現在又后悔了,莫說是十倍退還票錢,就連你原本的票錢……”頓了頓后,陳師父吐出四個字來:“也不退了!”

  “陳師父說的對!”

  “說得好!”

  “根本不用退錢,買賣你情我愿的,又沒有強行讓你買票!”

  “根據我多年觀看演出的經驗來看,倘若是李纓和沈先生都唱得不好的話,那我估計整個楚州市里,年輕一代,沒有人能唱得好了!”

  有一個老戲迷開口說道,給予了沈歌和李纓兩人挺高的評價。

當神色陰冷的年輕人聽到這句話后,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起來,開口  說道:“誰說我第一次聽戲,誰說我對京劇不了解了,唱得不好就是唱得不好,我作為一個正宗的梅派傳人,難道還能瞞過我的眼睛?!”

  正宗的梅派傳人!

  年輕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旁的那個老人臉色卻是微微一變,知道不能再讓自己這個傻徒弟出面當槍了,最終還是要靠自己親自出馬才行。

  “哦……”

  聽到他的話后,陳師父雙眼微微一瞇,神色間露出恍然,似乎是才知道對方的身份一般,抱拳拱手道:“原來是同行啊。”

  圍觀的人見到這樣一幕,再看陳師父臉上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估計陳師父早就猜出來他們倆的身份了!”

  “同行還來鬧事,真是怕京劇死得不夠快呀!”

  “以前這小劇場的生意不怎么樣,最近這幾天生意越來越好了,都是沖著沈小兄弟和李纓來的,但是人家唱得確實好呀,這些人眼紅了唄,故意來鬧事搗亂的。”

  “果然只有同行之間才是赤果裸的仇恨!”

  沈歌和李纓兩個人也早就走了過來,此刻聽到年輕人說出自己的身份,沈歌的臉上同樣帶著一抹戲謔般的笑意,開口說道:“剛才讓你指教指教,你說是來聽戲的,我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不過既然你現在都說我們蒙騙不了您這位正宗的梅派傳人了,那指點一下我們剛才演出的錯誤,總可以吧。”

  年輕人語氣一滯,冷聲道:“你什么意思?!”

  “向您請教的意思。”

  沈歌一臉無辜地平靜道。

  陳師父沒再理會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轉而看向他身旁的老頭子,拱手道:“既是同行,想必不會聽不出來我劇場的演員唱得是否好壞,更不會做這種亂叫好壞規矩的事情。若是跑江湖的同行有什么經濟困難,我自然會幫扶一二;可如果是打著梅派正宗傳人的旗號,行坑蒙拐騙之事,我會直接報警。”

  “誰說我們是騙子了,這是我師父,我是正宗的梅派傳人!”

  聽到陳師父質疑身份的話后,年輕人十分不服地反駁道:“不信去云風劇場看一看!”

  聞言陳師父和楊大叔以及沈歌和李纓,還有圍觀看熱鬧沒有離開的觀眾都愣了愣,云風劇場,這兩個人是云風劇場的人。

  陳師父笑了笑,開口道:“還真是‘同行’呀。”

  曾經尋找過楚州市內劇場的沈歌自然聽說過這個劇場,只不過這家劇場離得學校相對較遠,他就先來的這里,之后便留在了天元劇場,沒想到兩家劇場相隔如此之遠,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對方竟然還能派人來找麻煩。

“兩家劇場離得這么遠,他們為什么還要來找  事?”李纓有些好奇地低聲對沈歌說道,“難道說咱們劇場的名頭都已經傳到那邊去了,把他們的生意給搶了過來,所以今天才來鬧事的……”

  “不清楚。”

  沈歌搖搖頭,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李纓兩個人在楚州市的京劇劇場圈子里有多火。

  “既然是同行,又是正宗的梅派傳人,那為什么不能指出我們倆表演的《四郎探母》的錯誤呢,我可是真心向你請教的。”

  沈歌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這兩人在他和李纓演出的時候搗亂,要說他心中不生氣肯定是不可能的,此刻逮住機會,自然要狠狠地報復回來。

  眼前的年輕人還沒開口,他就繼續說道:“而且,既然是同行,那就說明大家都是空調了,你會制冷,為什么不提出我的錯誤,反而一直躲躲閃閃,不正面回答?”

  “還是說……”

  “你雖是空調,卻根本不會制冷!”

  沈歌目光平靜地看著年輕人,語氣淡然,但落在年輕人的耳中,卻字字誅心,

  年輕人知道,他這是在回懟自己之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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