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的《白蛇傳》……”聽到姜牧梁的話后，沈歌沉吟一瞬，便搖了搖頭，拒絕道：“姜前輩，雖然我自認京劇梅派唱得不錯，但倘若是說昆曲的話，功底卻并沒有多強。而這次的演出至關重要，需要從各地尋找優秀的昆曲演員來表演，和他們相比的話，我就有些相形見絀了。所以這次的演出我考慮了一下，還是不參加了，還是把這些機會留給其他的昆曲演員吧，”
說到這，他笑了一聲：“畢竟說到底，我的昆曲實力并不強。”
雖然沈歌這句話說得是實話，沒有半點撒謊，但是姜牧梁卻不會這么認為，能夠把全本昆曲《白蛇傳》記在腦子里的人，他不信他不會昆曲《白蛇傳》。
只不過既然他都這么說了，姜牧梁也不再強求，沈歌拒絕這次演出的理由他自然是一萬個不信，心中猜測著或許是他背后的那位神秘高人，對他有什么要求，所以他才會一直拒絕在臺上演出昆曲，因為京劇他都在舞臺上唱過了，如果這樣的話，那他為什么不能唱昆曲呢……
“那好吧！”
姜牧梁點了點頭。
現如今沈歌已經快要拜杜近芳大師為師了，而且他的實力本來就這么強，只要有底子在，總有機會和平臺給他成長的，倒是也不缺《白蛇傳》這么個演出的機會。
“這段時間多謝姜前輩對我的照顧了。”
沈歌一字一句地鄭重感謝道。
“你太客氣了，”姜牧梁微笑著擺擺手，“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幫助一下又怎么了。”
“師父，沈歌老師，你們倆在這里呀，”蘇林忽然走了過來，對著兩人說道，“我說怎么一直沒有看到你們，李纓還在外面找你呢。”
沈歌笑了笑：“我和姜前輩在聊天。”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啊，”蘇林應了聲，轉而又說道：“沈歌老師，在京城的所有事情忙完，你就要回楚州了吧？”
“是的。”
沈歌點點頭：“演出現在已經結束了，就剩下跟杜大師的拜師儀式沒有完成，過兩天舉辦完之后，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忙的，如果沒有的話，就回去了。”
“沈歌老師，要是你能一直待在京城就好了，”蘇林忽然開口說道，“畢竟這里是首都，無論是戲曲界的名家還是各種資源都比其他的地方要好，而且也方便杜老傳授你梅派的知識，不用經常來回坐車兩頭跑了！”
“還好吧。”
沈歌緩緩說道。
“其實倒也不用擔心在燕京的住處問題了，我們曲社里現在就有空閑的房子，到時候住在這里就可以了，而且離得還近，更方便我們向你學習……”蘇林十分熱情地說道，“至于轉學的問題，就更加的簡單了。拋開杜大師的弟子身份不說，相信戲曲學院的那 些人看了你今天的演出視頻，估計都要求著你加入他們的學院了！”
“哈哈哈，沒有這么夸張吧！”
沈歌謙虛地笑了笑。
“我說的可是實話，”蘇林看向姜牧梁，“師父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吧？”
姜牧梁看了他一眼，“是、是、是。”
“你看我師父都是這么認為的！”
見到蘇林如此勸他，這讓沈歌忽然想起來，當初白畫薇似乎也曾對他這么說過，他在京城認識的朋友都想讓他居住在這里。
雖說沈歌被他們說得有些意動，但還是決定先待在楚州，畢竟和京城相比，楚州的節奏就慢了很多，生活也更加的舒適，對于如今的他來說，還挺不錯的，每天上課，上完課再去天元劇場演出，然后周末或者假期來京城向杜近芳大師請教，仔細想想，這種小日子過得還不錯，挺充實的！
至于搬來京城的話，還是看情況再說吧，更何況他的死黨唐鈺跟莫書雁，還有岑溪都在楚州呢，轉校來京城的話，自己也舍不得他們。當然主要舍不得的還是莫書雁和美女老板岑溪，唐鈺的話……算個球啊！
“我暫時沒有來京城求學的計劃，現在交通這么方便，來京城的話根本用不了多久，周末的時候有空我就來！”沈歌搖了搖頭，“反正不論如何，以后肯定會來京城的。”
見到他這么說，蘇林和姜牧梁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沒有再繼續開口勸他。
“姜前輩，蘇林兄，既然現在大部分事情都已經忙完來，那我就先告辭了，李纓還在外面找我呢。”
沈歌看了看時間，便起身告辭。
姜牧梁和蘇林都點了點頭，應道：“好，慢走！昆曲研習社歡迎你下次到來。”
“好！”
沈歌點了點頭。
蘇林看著他和李纓兩個人離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姜牧梁說道：“師父，本來我以為沈歌老師只是一個天賦極高的戲曲學生而已，但是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下來，我發現他好神秘，似乎永遠都看不透他一樣。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平時給我的感覺倒也沒有特別奇怪，因為他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處事態度都非常的自然親切，不會讓人因為他身上的那種神秘感，而與他產生隔閡。”
“你不用想那么多！”
姜牧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話點醒了他心中的困惑，“你只需要知道，你們倆是朋友，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就沒事了。至于其他的東西，都不要去理會，因為一切都和你無關。”
蘇林點了點頭：“師父，我知道了！”
姜牧梁看著沈歌的背影，心中同樣有著思考，他又何嘗不是對沈歌身上的神秘感到好奇，只是既然沈歌不愿意說，他們自然不好打聽。至于動用關系去 查沈歌的背景，則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畢竟他們又不是仇人，由于好奇心把彼此之間搞得跟敵對關系一樣，就太離譜了。
更何況，即便是真的去查，估計也查不到什么！
或者說，能查到的，只是對方想讓你查到的……
想到這，姜牧梁莫名地嘆了口氣。如他對蘇林說的那樣，其實說到底這一切都只是他們的臆想和猜測而已，可能真正的情況并沒有多么復雜，而背后的神秘以及他們猜測的真假都并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沈歌是他們的朋友，是整個昆曲研習社的朋友就對了。
“今天那幾個老家伙的話雖然是調侃，但卻是實話，即便他學的是京劇，拜的是梅派，可是那又如何呢。有他在，喝湯就喝湯，幾個老家伙想喝還喝不到呢！”想到這，姜牧梁忽然笑了笑，“更何況，我現在都已經把這口湯喝到嘴里了，這群人這么說，不過是酸我曲社罷了。”
“師父，今天演出返場的時候，他在臺上唱的那一段同樣是《白蛇傳·游湖》，只不過是京劇版本的，”蘇林對著姜牧梁又道，“這也就是說，他不僅有昆曲的全本《白蛇傳》，同樣也有京劇版本的《白蛇傳》？！”
姜牧梁點點頭：“雖然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他主要修習的還是京劇，會《白蛇傳》也很正常。或許……昆曲版本的《白蛇傳》不過是附贈給我們的罷了！”
“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其他的全本戲，”蘇林眼中盡是不敢置信之色，“如果還有其他的老戲的話，那就真的太恐怖了！”
“這個誰又說得清呢。”
姜牧梁笑了笑，倒也沒有特別在意。
沈歌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已經失傳的全本戲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不說的話，旁人也不可能知道，他說有就有，他說沒有就沒有。總不能說，戲曲界的人拿著鞭子和手銬，把他給抓起來，嚴刑拷打，從他口中逼問出來吧。
“還是安心準備全本《白蛇傳》的演出吧！”姜牧梁神色嚴肅地對著蘇林說道：“這次就不僅僅是我們曲社的事情了，而是整個戲曲界的事情。我把安排給那些老家伙說了之后，消息傳播出去的話，到時候估計全國各地的優秀青年演員都會報名參加，但是角色總共就那幾個，競爭肯定是免不了的……”
說到這，姜牧梁頓了頓，再次開口說道：“雖然戲曲界的好苗子少，但是華國這么大，總體來說天賦高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和沈歌差不多的人可能都會出現。你的功底不錯，也很努力，不過卻遠遠不夠。所以這段時間必須努力、努力、再努力，使出十分的力氣，莫要讓其他的人笑我昆曲研習社無人！”
蘇林看出了姜牧梁神色間的凝重，心中知道這次演出的重要性，此刻猛地點了點頭，沒有開口保證什么，只是一字一句 ，堅定地吐出了六個字：“師父，我知道了！”
姜牧梁點點頭，抬頭看向遠方。
“今天跟王艷老師學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真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我師父教我的同樣不少，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風格和教學方式是完全不同的，王艷老師一番指導下來，讓我有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以前想不明白的問題，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兩人回去的路上，李纓依舊是止不住臉上的興奮之色，和沈歌訴說著心中的感覺：“我師父只是專注于尚派，但是王艷老師梅派、王派都會，她自己融合了之后，是不僅僅有尚派的味道的……”
沈歌微微一笑，之前在楚州的時候，李纓就跟他說過，陳師父對她的教導完全就是一種放養的態度，教了她之后，剩下的東西便讓她自己去練習，自己去悟了。
李纓倒也從來沒說過他不負責任，只能說是陳師父的性情如此，每個人的教學風格不同吧！
只見她興奮地說完后，忽然看著沈歌，發自內心地感謝道：“謝謝你啊，沈歌！”
當初師父讓他帶著自己來京城玩，本來就已經很麻煩他了，沒想到來了之后，他還想著幫她在京城里找尚派的名家大師來指點自己，這讓李纓心中不好意思的同時，心中非常的感動。
“沒事！”
沈歌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件事本來就是舉手之勞，他當初幫她也是想跟著簡單地學習一下尚派的唱腔，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最終沒有和她一起跟著王艷老師學而已。
“你不著急回楚州吧？”
沈歌問道。
李纓搖搖頭：“一般劇場沒什么事，有我師父在沒什么問題的，昨天我跟師父通電話說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他還說讓我替他謝謝你，跟在你身邊多學一點東西呢！”
“那就好，”沈歌應道：“過兩天我要拜師，拜完師之后咱們倆再回楚州。”
“好！”
李纓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似乎有段時間沒有登上各大社交平臺的沈歌忽然再次登上了熱搜，而且還是前排的位置，前幾天《國風極樂夜》舉辦的時候雖然他也上了熱搜，但是排名卻很靠后，畢竟和其他參加的大佬相比，他的粉絲量和人氣值還不夠。
《從來沒發現京劇竟然這么好聽！》
《一人飾兩角兒，沈歌大佬永遠滴神！》
《一首戲腔歌曲虞兮嘆，一出京劇四郎探母，國風美少年——沈歌！》
《耳朵懷孕系列，沈歌人民劇場演出完整版！》
和其他時候他上熱搜相比，這次熱搜上的許多人都感到有些奇怪，因為對沈歌只是有所耳聞的人不知道他最近有什么演出，又表演 的什么節目，所以隨著在好奇心地驅使下，越來越多的人都點開了沈歌在人民劇場中的演出視頻。
由于官方還沒有把完整的視頻錄像放出來，所以現在網上流傳的大部分視頻都是現場觀眾用手機拍的，因為演出是不允許帶攝像機進去拍攝的，而如果用手機錄制的話，被工作人員發現后同樣會制止，只是沒有那么嚴格罷了，如果不是特別張揚的話，大部分工作人員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幸現在大部分手機的像素都比較好，坐在比較前排的觀眾拍出來的視頻清晰度都很高，沈歌的演出視頻迅速爬上了抖聲、破站、快腳……的熱門榜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