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回到家,收拾桌子的時候,看到DVD機上放了一些碟片,還都是帶包裝盒的,碼得整整齊齊。
寧遠翻看了一下,除了一些影視劇外,都是音樂碟,有合集也有專輯,不過看這包裝,明顯的盜。
不用問也知道,前者肯定是寧大強買的,后者是寧雨。
要放過去他們肯定不會舍得,但這一年來,寧遠時不時的跟他們嘮叨,而且寧遠掙得錢越來越多,他們的消費習慣也在慢慢改變。
倒不是說花錢大手大腳,而是不再因為沒錢而扼殺興趣,寧大強以前就喜歡兩件事,看電視劇喝酒,現在酒不怎么喝了,電視劇還是喜歡。
至于寧雨,喜歡看書聽音樂。
而且這盜的,更花不了多少錢。
注意到其中一張竟然是那瑛今年新出的專輯《干脆》,倒是讓寧遠一時間勾起了回憶。
盡管未來那瑛的口無遮攔為她帶來不小的爭議,但在這個年代,她和王霏紅透半邊天。
連當年那首《東方之珠》都由她和劉德樺共同演唱,等于她代表內地,就可知地位。
打開電視和DVD,把碟片放進去后,很快熒幕里就出現了碟片的信息。
雖然是盜的,但內容跟正版的也沒太大差別。
九十年代,那瑛有幾張很火的專輯,遠的《山不轉水轉》、《白天不懂夜的黑》讓她一舉成名。
而98年四月出那張《征服》,和今年七月的這張《干脆》,再加上98春晚的那首《相約九彼》,更是讓她火的一塌糊涂。
這張《干脆》的專輯里,盡管以同名曲作為主打,但卻并沒有火,反而是其他幾首,即使在寧遠回來前,也依然經久不衰,被很多歌手翻唱。
尤其是《夢一場》和《愿賭服輸》,更是一直很能打,被李建、楊宗偉、蕭經疼、陳昆等不少人都翻唱過。
當初寧遠第一次聽的《夢一場》,就是李建翻唱的,那時候寧遠以為就是他的歌,溫醇的聲音,在隨身聽的磁帶轉動下,戴著耳機,伴著寧遠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夜晚。
所以,寧遠首先把這首歌用遙控器點開。
熟悉的旋律響起,寧遠坐到椅子上,安靜傾聽。
“我們都曾經寂寞而給對方承諾,我們都因為折磨而厭倦了生活。
只是這樣的日子,同樣的方式,還要多久。
我們改變了態度而接納了對方,我們委屈了自己成全誰的夢想。
早知道是這樣,像夢一場,我才不會把愛都放在同一個地方”
即使不聽旋律,單純看歌詞,有過感情經歷的人也會有某種共鳴。
因為寂寞而在一起,因為不合而互相折磨,早知道我委屈自己成全愛情,最終卻依然走到這一步,當初就不該把愛全都投在你身上,也好過現在受傷。
袁惟仁的詞,總是善于從生活中捕捉靈感,包括那瑛另一首代表作《征服》,也是他的作品。
不像未來,很多歌手被夸是唱作俱佳、創作型鬼才,但歌詞要么狗芘不通,要么為賦新詞強說愁那種無病瀋訡,還來回重復毫無意義的詞。
如果拋開旋律看,簡直就不忍直視。
還鬼才要不是顧忌,寧遠當時就想噴鬼嚎還差不多。
不過,歌聽多了,寧遠也有自己的判斷。
大眾更關注歌手,覺得一首歌能紅就是歌手的功勞,各種追捧,但寧遠恰恰相反 他覺得,首先曲子才是一首歌的關鍵,很多我們耳熟能詳的歌,就算改換歌詞,該好聽依然好聽。
就像當年被霓虹國音樂養活的香江、寶島歌手,尤其是SHE,那些大熱的歌,大部分也都是把國外的曲子填上中文詞,不照樣火成亞洲天團。
其次就是詞,好的詞是加分項,淺顯易懂又朗朗上口是及格線,如果在這個基礎上,有意義或者有內涵,就更凸顯苾格了。
當然,曲好詞不好的歌能火,就像那些口水歌,但詞再好,曲不好也火不起來,自然是曲更重要。
所以寧遠更佩服那些詞曲作者,一首好歌,只要是適合這首歌的歌手,給誰唱差別不大。
至于有些原創者沒唱火,被翻唱的給唱紅了,那也不是因為歌手本身,而是演唱以外的因素。
寧遠當年聽音樂圈的一個朋友說,那時候只要有錢又想進這個圈子,就去找那些大腕買歌,很多歌手那時候都是那樣火的。
那個朋友提到一個叫做陳少華的歌手,93年的時候,陳少華經過朋友的介紹,帶著哥哥給他的二十萬,到羊城找到了音樂制作人朱榮。
陳少華希望朱榮能為自己制作一張音樂唱片,而朱榮認為愛情風格的音樂作品這時候太多了,很難在音樂市場有發展空間,在跟陳少華溝通后,最終選擇了思鄉風格的基調。
在曲子譜好之后,朱榮又邀請詞作者陳樹填了詞。
就這樣,一首《九月九的酒》到了陳少華手里,然后就火了。
最終帶給陳少華的回報,當然遠超投資的二十萬,也讓他紅遍大江南北,還拿到95年十大金曲獎,而這可是有銷量認證的。
只不過,陳少華后續作品沒有這種歌,終究還是曇花一現。
寧遠最后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十年后被朝陽群眾舉報的新聞,盡管這里面有跟黃海波一樣的狗血內幕,但錯了就是錯了,畢竟蒼蠅不叮無縫蛋。
《夢一場》播完后,寧遠又放了《愿賭服輸》,悠揚的旋律,把寧遠的思緒也拉到以前,很多記憶也浮現在腦海中。
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寧大強他們回來。
“哥,好聽嗎?”寧雨見寧遠在看她買的碟,笑道。
“當然好聽了,你還挺會挑的。”
寧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好奇道:“那你認識她嗎?”
“人家現在啥級別呀,我還夠不著,再說也不是一個圈子的。”寧遠笑道。
寧雨卻充滿信心的道:“我相信,我哥肯定能到那個級別的。”
“哈哈,我也相信。”寧遠咧起了嘴。
這時寧大強問道:“你不冷啊,咋不生火?”
一邊說著,寧大強一邊把木柴架起來,同時吩咐寧巖去拿引火的松毛。
“這不是你們沒回來嗎,我一個人烤火有點浪費。”寧遠笑道。
盡管很多消費觀念在上輩子就轉過來了,但在很多方面,他依然儉省。
寧大強翻了個白眼:“說我們的時候挺會說的。”
“嚓!”
火柴點燃松毛,‘噼里啪啦’的就燒了起來,然后慢慢把木柴燒著,寧遠立刻感覺到身上暖烘烘的,屋里也被火光染上一片暖銫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