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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雨比寧遠小三歲,83年的,寧遠當年襁褓里好歹還有個字條,而寧雨連字條都沒有,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的生日,所以寧大強就把她撿回來的日子當生日。
農歷三月二十四,公歷五月六號。
那天立夏,又下了場暴雨。
所以,寧大強就給她取了個寧雨的名字。
后來寧大強笑著說:“要是個男孩的話,我就起名叫寧夏了。”
寧遠卻開玩笑道:“男孩叫寧暴也可以呀?”
他的話,立刻惹來寧雨的瞪眼,還有寧巖和寧雪的捧腹大笑。
寧大強則敲了寧遠腦袋一下:“我撿到你的時候還在豬圈邊上,照你這么說,不得給你起名叫寧圈?”
寧遠:“……”
寧巖和寧雪更是笑噴了,捂著肚子樂得嘎嘎嘎的,就連寧雨也被逗笑了。
寧遠那時候年齡也不大,不服氣的指著寧巖:
“照這么說,那他就該叫寧石頭了,干嘛還叫寧巖?”
正在笑得前仰后合的寧巖,當時就緊張了,而寧大強沒好氣道:
“你們仨都是兩個字,就他三個字也不搭啊。”
寧巖有人撐腰,立刻沖著寧遠皺著鼻子叫道:“就是就是!你才叫寧石頭呢!”
“你又是皮癢了是吧?”寧遠手一揮,寧巖立刻嚇得躲到寧大強身后。
回家的路上,想到這些過往,寧遠臉上就浮起笑容。
今年寧雪也十八歲了,之前她過生日的時候,寧遠雖然記著,但那時候也沒時間回去,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到時候回來給她補過,寧雨卻笑著說不用。
寧遠知道,她肯定不會放在心上,估計現在都忘了這茬,但寧遠可不會忘。
這次回家,不僅要見證她人生中的大事,還要給她補過一個生日。
現在還是7月7日高考,這時候寧巖和寧雪已經放暑假了。
因為寧遠提前沒說,看到他回來了,這倆孩子樂得屁顛屁顛的,尤其是看到寧遠手里提著的蛋糕,雙眼放光。
現在寧巖也大了,86年的他,馬上也十五歲了,中考也在幾天前考完,據他說考的不錯,進凌山高中根本小菜一碟,而且還能進尖子班。
雖然這小子經常滿嘴跑火車,但對他的成績,寧遠還是放心的。
而且以這熊孩子的脾性,根本不可能有緊張那回事,所以也就不會有臨大考出狀況的事情發生。
盡管寧巖也成了小伙子,但在寧遠眼里還是個小孩子。
至于蛋糕,雖然現在家里有錢了,但以寧大強的性子,平時也不可能給孩子們買,因為他都想不到這茬,頂多買肉的次數多了。
用他的話說:“把飯吃飽,比什么都管用。”
而這仨孩子,因為以前家里窮,更不會主動要錢,除了必須要用的,從不主動要錢,甚至寒暑假還撿破爛賣。
凌山縣城也有蛋糕房,但這時候小縣城的蛋糕,就是最普通的那種蛋糕外面裹一層奶油,味道也一般。
即使這樣,在當年也是寧遠他們兄妹幾個渴望不到的。
今天寧遠帶的蛋糕,是他在鄂城下飛機后,打車直接在鄂城買的,然后再坐出租車回來。
鄂城畢竟是大城市,當然比小縣城的高檔太多了,想著他們都喜歡吃巧克力,寧遠就選了個巧克力慕斯的。
反正家里有冰箱,寧遠買了個十四寸的,當然,要不是蛋糕不能久放,寧遠還能買個更大的。
“哥,這是啥呀?”寧雪明知故問,肉乎乎的小臉擠成一團,把眼睛都快擠沒了。
寧巖也在旁邊咧著嘴笑。
寧遠敲了寧雪的小腦袋一下,好笑道:“你說呢?”
“嘿嘿。”寧雪不好意思的笑了。
寧巖‘不屑’道:“這小妮最會裝聾作啞了,鼻子比狗都靈,眼睛比貓都尖,他能不知道?騙鬼呢!”
寧雪立刻惱了,用拳頭去捶他:“你才鼻子比狗都靈!”
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指著寧巖對寧遠道:“哥,他罵你!”
寧巖一愣:“我什么時候罵咱哥了,我是說你!”
寧雪立刻叫道:“你說騙鬼呢?那不就說我騙咱哥?”
寧巖一噎:“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
說著,寧雪拉著寧遠的胳膊:“哥,扁他!”
寧遠哭笑不得,不過別看他倆有時鬧騰得跟什么似的,但真要寧雪在外面被欺負了,第一個跳腳的就是寧巖,好起來的時候,寧雪也圍著寧巖,哥長哥短的叫得親熱。
“哥,這是買給我的吧?”這是寧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肯定是買給我的,我最小!”寧雪不忿。
寧遠放下蛋糕,一手一個揉著他倆的腦袋,哈哈大笑:“準確的說,是買給你姐的。”
寧巖立刻就不干了:“憑啥呀,她生日早過了,我過幾天就過生日呢。”
“對呀,我過生日的時候也沒蛋糕吃呢。”寧雪也不愿意了。
寧遠當然記得寧巖的生日,他倒是跟寧遠一樣,襁褓里有字條,是86年的農歷六月二十。
老家過生日都是按農歷,而今天農歷六月十五,距離他的生日的確就差五天了。
至于寧雪,是88年的2月16,但要按農歷算的話,其實是87年的臘月二十九,過年那天。
準確的說,寧大強是那天撿到的她,而且就在家門口。
應該是知道寧大強撿了三個孩子,所以就送到他這兒來了。
那天下著大雪,還是寧巖出去玩開門發現的,要不然到處是炮聲,就算她在那兒啼哭也不一定能聽見,這么冷的天,過了一夜準得凍死。
襁褓里同樣沒有字條,就一個小棉被包裹著,那時候就已經凍得臉色發紫,哭得聲音干啞,再晚點估計都哭不出聲了。
寧遠手指頭戳了戳寧巖腦袋,笑罵道:“你這小氣包,你生日不還沒過嘛,到時候你過生咱們去信義,帶你吃好吃的!”
寧巖頓時樂了,寧遠又轉頭對寧雪道:“你過年那天過生,誰有你吃的好?再說那天我不是還回來了嘛,帶你在街上買了那么多零食。”
“嘿嘿。”寧雪不好意思的笑了。
摸了摸她的腦袋,寧遠道:“你姐今年不一樣,后天她就要高考了,再一個,人都說過了十八歲就算成年了,雖然咱小老百姓家的,不弄那么隆重,但至少也得紀念一下不是?”
這倆娃也大了,寧遠說的這些他們都能聽懂,之前不過是兄妹間的鬧騰,現在聽寧遠這么說,兩人都表示明白了,而且也紛紛嚷著要送給二姐一份禮物。
寧遠笑著點頭。
隨后,寧雪去打水給他洗臉,寧巖拿著水桶去井里把西瓜撈出來,殺給寧遠吃。
一邊吃,兩人一邊笑嘻嘻的問寧遠,前不久才在豫省衛視播出的《永不瞑目》。
那部劇在蘇省衛視首播后,又賣了好幾家頻道,地方衛視更是不計其數,火的不要不要的。
“他們都說,那個演歐陽蘭蘭的,是你女朋友,真的假的啊?”寧雪好奇道。
“怎么可能,演戲,都是假的。”寧遠好笑道。
寧巖遲疑著道:“那……那你倆個,在那床上,那、那……”
還沒說完,他自己就支支吾吾的,寧雪小臉也通紅。
寧遠心里叫了個臥槽,這倆小兔崽子,怎么把那個也看了,難怪以后要禁止這些鏡頭,你妹的!
至于寧大強,下午去買黃豆還沒回來。
雖然之前寧遠也勸過他別賣了,但他說待在家反而還覺得渾身不得勁,反而干活了,在街上跟這個聊兩句跟那個說幾句,還更舒服一些。
“反正你現在能掙錢了,也不指望我再像以前那樣拼命,我就當消磨時間,別擔心我。”寧大強說道。
寧遠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熬夜磨豆腐就行,于是也就沒再勸了。
因為寧遠出了名,漸漸的寧大強也出了名,開始人們都對他指指點點:
“看,這就是那個寧遠他爸!”
那段時間,還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什么都當大明星了,還讓他老子繼續賣豆腐之類的話,主要是抨擊寧遠不孝順。
寧大強也不是善茬,當時就罵道:
“老子家里的事兒,讓你們瞎說你麻辣隔壁,真說孝順,你們家的那些王八羔子哪個能比得上我兒子?不服就來比比,再讓老子聽到誰胡說八道,老子敲了他的牙巴骨!”
在那之后,盡管有些言語,也沒人敢當面議論了。
再然后,因為寧遠不時回家的新聞傳出,一副家庭和諧的現象,還有后來寧遠帶寧大強他們出門旅游,還去了香江、澳城這些地方,也讓那些發酸的人再也沒吭聲了。
對于一些過得比自己好的人,總有些酸的,希望他們家有點什么事,這樣心里也能平衡點,但時間長了,發現沒有那回事,也只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就像寧遠勸寧大強那樣,時間會告訴他們一切。
那時候寧遠還想把寧大強他們都接到京城住,遠離這些紛擾,但寧大強又不愿意:
“那大城市的,住隔壁都不知道誰是誰,出了門兩眼一抹黑,到處都是車,不習慣,哪有家里得勁。”
因為寧大強的名氣越來越大,很多不管認不認識的,都來菜市場買他的豆腐,再加上他做的也沒以前那么多了,往往不到上午九點,豆腐就賣光了。
這讓寧大強有時候也挺郁悶,以前可是能在市場待到十一點多,有時候還賣不完,現在倒好,直接提前了仨小時。
不過,他就算賣完了也留在那兒跟別人聊天打發時間,然后十點多回家,給寧巖和寧雪做午飯,寧雨則在學校吃。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寧雨回來了,看到寧遠,頓時驚喜不已。
“你怎么現在回來了?”
“你這馬上都要高考了,我能不回來看看嘛。”寧遠笑道。
寧雨哭笑不得:“一個高考而已,哪有那么隆重,反而你這么一弄,倒讓我有點緊張了。”
寧遠聽她這么說,心里還真有點咯噔,不過當看到寧雨嘴角那抹促狹的笑意時,頓時反應過來:
“好你個小丫頭片子,連我都敢忽悠了,皮癢了是吧!”
去年春晚的賣拐,帶紅了不少流行語,忽悠這個詞瞬間從東北推向全國,就算沒有這個小品,重活一世的寧遠當然知道,但寧雨他們,都是通過這個小品知道了忽悠的意思。
寧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大學考不上,普通的大學又不是上不了,反正有你這個明星大哥,難道以后還沒有我的飯吃呀!”
寧遠哈哈大笑:“行行行,就算以后你沒工作不嫁人,哥也養著你!”
結果門口就傳來寧大強的聲音:“放你的狗屁,這叫什么話,不嫁人……不嫁人估計到時候你就該急了。”
寧遠一噎,隨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老頭,總是連自己一起罵,怎么想的?
而寧雨則縮了縮脖子,然后又捂嘴偷笑。
她在外人面前,都是文靜恬淡的模樣,也就是在家人面前,偶爾會有這種小女兒面目。
然后,寧大強就走了進來,肩膀上扛著一大袋黃豆。
以前做的多,他都是騎三輪自行車去進貨,但現在做少了,盡管也有了摩托三輪,但進貨基本都是騎自行車去,他說就當鍛煉身體了。
寧遠過去幫他把黃豆抱下來,然后毛巾遞過去給他擦汗,寧大強斜眼瞥著他:
“你也放暑假了?”
寧遠點了點頭。
“這個暑假還拍戲不?”寧大強問道。
“暫時不拍了,不過我公司兩個演員都在拍戲,我會去看看,然后再回京城演話劇。”寧遠道,看到寧大強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郁悶,寧遠笑道:
“不過這次會在家待的時間長一些,多陪陪你們。”
“搞得我多稀罕你似的!”寧大強哼道,然后拍了拍手:“行了,你們先歇會兒,我去做飯。”
寧遠攔住他:“菜我都配好了,飯也煮了,就等你回來炒菜。”
說完,寧遠就過去炒菜了,而寧雨則連忙跟過去燒火。
其實家里也有寧遠買的煤氣灶,但寧大強不喜歡用,包括電飯煲也有,但他們都喜歡柴火灶煮的飯、炒的菜。
當菜端上桌,見寧遠也坐了下來,寧大強愣了愣,朝后望了望,見寧雨就端著兩碗飯進來,遲疑的指著桌上的三盤菜道:
“就……就這?”
“是啊。”寧遠笑道。
寧大強惱火道:“你這搞得什么玩意兒,這幾盤菜還不夠這倆小東西吃的,我們吃啥?”
“別急啊,先吃,吃完了還有別的。”寧遠把他扯到椅子上坐下。
“嗯嗯,快吃快吃。”寧巖和寧雪也喊道,擠眉弄眼的,一看就是有情況。
寧大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包括寧雨也是,一臉茫然,雖然她剛剛也問了寧遠,但寧遠并沒說。
直到吃完了,寧巖和寧雪迅速把碗盤收到廚房洗過之后,回到堂屋,他倆就把燈給關了。
再然后,寧遠把臥室門打開,端著點上蠟燭的蛋糕出來了。
“小雨,這是哥給你補過的生日,生日快樂!”寧遠笑道。
“哦!!!”寧巖和寧雪都鼓著掌叫著,然后唱起了生日歌。
這個時候,燭光中,寧大強愣愣的,而寧雨,眼里印出燭光的影子,晶瑩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