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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厥來犯

  受命于天,口含天憲,這聽起來是多么誘人。甚至這個天都不是天庭,而有可能是天道。

  只要他愿意順著歷史的車輪前進,那么幾十年后,他乘龍升天,必定有一個壽與天齊的獎勵。

  非量劫而不隕。

  這樣的誘惑,誰擋得住?

  可是一想到五代十國的混亂,一想到兩宋時這華夏一族的苦難,再到幾百年后那段屈辱的歷史。

  人類之間的互相殘殺,難道這真的不值一提嗎?

  這大唐看似風調雨順,實際上也只是為了頭頂那群仙人的功德無量罷了。

  突厥、吐蕃這些異族,本是人類,可是卻像是妖怪一般吃人食肉,難道真的是因為殘忍?難道沒有可能是受到某些不可抗力的影響?

  他們的人族血脈還純凈嗎?

  金鑾殿外,魏征忽然抬頭,他看到太極宮上有一道沖天而起的光芒一閃而逝,如同幻覺一般。

  金鑾殿上的李世民,此刻只感覺到自己血肉之中充斥著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

  他抬頭看向遠方,空氣中彌漫著許許多多的“氣”。

  白色的氣緩緩上升,雖然神圣卻無比冰冷。

  黑色的氣逐漸下降,充斥著殺伐。

  他的目光落向了殿外的魏征,李世民看到一絲絲金光透體而出,威武而神圣。

  “諸位愛卿,今日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

  “如今,天下初定,百廢待興,本應該修生養息壯大國力,可是突厥連年進犯我大唐國土,如今二十萬大軍更是囤積在秦州之外,殺我大唐兒郎,視我唐人為兩腳羊。”

  “如此深仇大恨,我們怎能繼續忍耐,犯我大唐天威者,定當滅九族!”

  哪怕李世民說得激情澎湃,可是在場眾人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是主戰派的武將都愁眉不展。

  一代名將李靖更是欲言又止,他常年和突厥廝殺,哪里不知道大唐困境。

  只要給他十萬大軍,他能讓突厥這幫畜生從世界上徹底消失,可是如今的大唐要面對的可不只是一個突厥,還有其他異族的入侵。

  就長安而言,最多能抽出個兩三萬人差不多了。

  根本原因就是人少,所以勝利再多,也無法給突厥形成毀滅性打擊。

  “我記得,曾經有人向太上皇進言,突厥一直想要進攻我們,是因為這長安的女人夠漂亮,這長安的糧食夠多,金銀財寶滿地都是!所以只要我們離開長安,把這些女人和財富留在這里,讓他們搶走,大唐就安全了!”

  李世民一雙眼睛,冰冷的看著那名官員。

  后者冷汗直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諸位愛卿覺得怎么樣,將你們的老婆和女兒留在長安,我們這些男人放棄這北方富饒的土地,去到那沒有人要的地方重新生活。”

  無人敢說話,但凡還有點血性的人,此刻已經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想要將那正在南下的突厥大軍生吞活剝。

  “今天是北方的異族入侵我們,明天如果是南方的異族來入侵我們呢?我們跑到哪里去?是不是那個時候要將你們八十歲的老母親留下,才能保命?如果下次是來自山上的異族來入侵我們,我們又應該留下誰來保命!”

  這樣的質問,讓人無法回答!

  “我們是漢人,我們最為屈辱的歷史還沒有遠到應該遺忘的地步,血債唯有血償!”

  眾人齊聲高呼:“血債血償!”

  熱血卻并不能讓眾人忘掉現實的捉襟見肘,你要開戰,兵呢?糧呢?

  忽然間,一名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進大殿中。

  “突厥大軍已經殺到長安城郊外了!”

  一時間,整個金鑾殿上鴉雀無聲。

  李世民冷笑著走向殿外,李靖等武將,雖然不明白這頡利狗雜種到底是發了什么瘋,怎么一天的功夫就從隴州地界直接殺到了這里。

  他們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死戰而已,有何懼之!

  “諸位愛卿,愿隨我死戰者,請披甲出城,其余人,可從另一邊城門逃離。”

  本就是個滾刀肉的程咬金,一雙銅鈴大眼瞪圓,他搶過一旁侍衛手中的大刀扛在肩膀上。他倒要看看,誰敢后撤。

  一眾武官虎視眈眈,投降派瞬間沒了聲音。

  長安城僅剩的守軍迅速集結。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點燃了烽火臺,向全國求援。

  一萬甲士出城,一萬守城。

  李世民并沒有安排人組織撤退,也沒有安排人阻攔。

  他騎在健壯的白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自信滿滿,不似一個莽夫。

  魏征站在城墻上看著這一幕,他可不認為這是李世民好大喜功,想要學前朝隋煬帝根基不穩就發動戰爭,期待以一場巨大的勝利換來最快的穩定。

  他很疑惑,一個凡人到底要以什么力量來面對幾十萬大軍呢?

  他們這些神仙嗎?

  普通的仙神是不準插手人間事物的,那樣只會因果纏身,應劫而亡。

  他忽然想起之前李世民的眼神,像是將他的秘密看穿,甚至有些不屑。

  那是發自靈魂的卑微,就仿佛面對自己族群中天生的王者。沒有任何理由,他只想下跪!

  遙遠的地平線上,漸漸發出雷鳴般地響動,巨大的煙塵在向對面的唐軍展示著自己有多么數量龐大的軍隊。

  馬匹的嘶鳴聲不絕于耳,突厥人的叫罵聲迅速傳入來。

  “愚蠢的唐人,快為你們的傲慢道歉吧!”

  “我們要殺光你們的男人,然后吃掉你們的女人!”

  “你們就是這世上最弱小的垃圾,也敢冒犯我們的可汗?”

  “快讓李世民那個蠢貨,獻上自己的妻女,跪到我們可汗面前,祈求原諒吧!”

  不堪入耳的叫罵聲陸續傳來,主辱臣死!

  李靖、秦叔寶、尉遲恭、侯君集等人握緊手中兵器,隨時準備赴死一戰。

  身為戰神的李靖,更是在打量起對方陣型的破綻,一萬對抗最少二十萬大軍,想要贏,不可能。

  但是以他的能力,或許可以找到一個斬將奪旗的機會。

  然而李世民卻出奇的平靜,他不緊不慢的拿出一桿大戟,向前隨手一擲。

  破空之聲傳來,那大戟竟然因為速度太快而在脫手的那一刻燃燒起來,仿佛一條火龍轟向敵群。

  嘭的一聲,巨大的爆炸將那聒噪的人群淹沒。

  一瞬間,全場寂靜。

  那是巫術嗎?

  不,那是天威!

  李世民再度向旁人伸手,位置最近的程咬金立馬明白,搶過士兵的大戟交給他。

  又是一條火龍劃過蒼穹,敵群中再次發生了爆炸。

  這還沒完,李世民不知疲倦的一根根大戟向前投擲。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天空中迅速升起了上百條火龍,張牙舞爪地向著突厥士兵撲去。

  轟隆隆!!

  就好像天雷炸裂一般,突厥最前方的部隊,徹底被籠罩在煙霧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有神靈在幫助大唐的人!”

  “我們惹怒了神靈,大唐有天神下凡!”

  “快跑啊,我們不是神靈的對手!”

  霎時間,突厥人慌了!

  他們的前線部隊,開始潰散,如同一盤散沙,四處逃竄。

  “諸君,隨我殺敵!”

  李世民大喝一聲,如雷音入耳,浩瀚天威攝人心神。

  站在中軍的頡利可汗看著騷亂不斷的前線騎兵,心中卻是怒火中燒。

  以他常年的軍旅生活哪里會不知道,剛剛那一波爆炸,看似壯觀,實際傷亡人數不過千人。

  或許這是唐人的新武器,原本他都已經打算撤軍了,可看到那種火龍再也么有,估摸著對方應該是武器消耗光了。

  “我們是天狼的子嗣,你們愿意被這群螞蟻給咬死嗎?”

  “看到前面了沒有,那是長安,那里有這世上最多的黃金,那里有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殺進長安,我保證你們三天內可以做任何事!”

  頡利可汗的一句句許諾,打動了部落的頭領們,首當其沖的就是當初撿回一條命的阿史那氏撒刁。

  錢和女人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東西,尤其是想到唐人母羊的味道,那才叫一個興奮。

  這種癲狂像是瘟疫一樣在突厥士兵中傳染。

  “沖啊,他們的奇怪武器沒有了,殺光這一萬人,長安就是我們的了!”

  “我們是天狼的后裔,沒有神靈敢對抗我們的先祖!”

  最前方那群潰敗的騎兵一瞬間就被自己人給淹沒,來不及逃跑的他們只好調轉馬頭,慢了一秒的人已經成為馬蹄下的碎肉。

  他們不像是一群戰士,為了族人征戰的勇士,而像是一群餓瘋了的狼。

  李世民沖在最前方,他能夠看到這群突厥士兵的身上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形成。

  這些黑氣在天空中凝聚出一個模糊的狼頭,向著前方咆哮。

  此刻再看那些突厥人,面容猙獰,肌肉扭曲如同野狼,不似人類。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不再滿足于戰馬的速度,他不忍心自己身后這些大唐好男兒被蠶食。

  李世民縱身一躍,如一顆炮彈一樣砸向敵群。

  揮舞起大唐軍旗,這本需要三四個人一起扶住的旗幟,在他的手中卻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小心翼翼的放慢速度,再小心翼翼的用力一掃,面前數十名騎兵連人帶馬被劈成兩截。

  這還不算完,他轉動起大旗左右亂揮,向著前方狂奔而去。

  一時間戰場上到處都是身首異處的人和馬。

  哪怕是臂力驚人的尉遲恭也有點不自信了,李世民居然這么厲害,當年自己居然還叫囂著要殺了他,現在想來,應該簡直就是鬼門關走了一趟。

  看到李世民如此神勇,此刻站在城墻上的李淵不禁潸然淚下,原來他一直在隱忍啊,是他和李建成有點不識好歹了。

  同時也想起了一個英年早逝的兒子,如果李元霸還活著的話,或許也有這等雄姿吧。

  “殺啊!揚我大唐國威!”

  “隨吾皇沖鋒!”

  李世民無比艱難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必須要小心再小心的控制力量,不然一用力,這大旗被他捏碎了怎么辦。

  又或者一拳把人打得連渣都找不到怎么辦。

  現在的他只要全速奔跑,眾人可能一個呼吸都不到,突厥二十萬大軍就能消失不見。

  可是這樣的效果估計只能引來恐慌而不是振奮人心的勝利。

  此時高高的云層之上,一群天兵正坐著戰車巡視大地,當他們看到這一幕時,不由的膽戰心驚。

  在他們的眼里,眼前這個如神似魔的男人,可是沒有動用一絲的靈氣啊!

  那就意味著,他完全是在用蠻力!

  有這么夸張的蠻力嗎?這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力量嗎?

  就是那些兇惡的大妖,估計也就這個檔次吧!

  “我們一定要將情況告訴上仙!”

  此刻同樣心驚膽戰的還有魏征,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天神的身份可能有點不好使。

  李世民倒是在那么零點零一秒當中,想了一下關于魏征的問題。

  歷史上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刺頭,雖然能力是有的,可活著的時候實在是太不把李世民當回事了。

  那可不是什么沽名釣譽博一個好名聲的腐儒,而是你算老幾,我就做我的事,有本事你殺了我啊的囂張。

  如果代入這層天神的身份,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既然已經位列仙班,在人間的牽掛就不會太多,只要按著命數走完一生就好,拋去皮囊,在天庭怎么也是個有名有姓的神仙,誰還管你人間的皇帝是誰。

  李世民在歷史上雖然是一個明君,可這個英明是指他的功績,而不是他的品行。

  按品行來說,更像是個深謀遠慮、不擇手段的梟雄。

  偏偏就是這樣的性格,也是到了魏征死后才敢拿他的尸體出氣。

  將所有的關系串聯起來后,一切就講得通了。

  秦瓊等人結成軍陣,眾志成城,一點點金光涌入李世民的身軀。

  叮!宿主受到同伴的信任,開始吸納人族氣運。

  雖然不知道這人族氣運有什么用,可是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發生著某種細微的變化。

  李世民盡量將自己的殺傷力控制在一擊打飛幾十個人,這樣的話,雖然很猛但不至于太夸張,既能夠振奮軍心,也能給對方帶來極大的壓力。

  只是一想李元霸幾錘子下去,百萬大軍都沒了,那場面簡直天崩地裂,跟世界末日一樣。

  要說正常人碰到這樣的對手,早就跑了,那魚俱羅居然敢單挑,而且還贏了。

  這其中的門道估計得好好想想了。

  一波又一波的突厥士兵像是大海中的浪花一樣飛上天空,而李世民就像是東海最堅硬的礁石一般無論被海浪淹沒多少次,都能再次冒頭。

  “陛下讓我想起了當年在瓦當寨的日子,這真是殺得太過癮了!”

  程咬金揮舞起那標志性的板斧,隨手將一名突厥人掃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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