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馬請求傳喚的證人,并非是榎本梓。
而是警視廳鑒識課,那位戴眼鏡警官“登米”的女兒。
因為現在并非是工作日的緣故,她自然沒有身穿鑒識課的服裝,而是常服。
但發型,依舊是劉海搭配雙馬尾。
從五官上來看,是一位略顯可愛的二十代年輕女性。
“我將根據良心陳述真相,發誓不隱瞞任何事情,不說謊……宣誓人,登米加惠。”
“那么,加惠小姐。”
東馬說著,站起身來,從辯護席上走了出去,來到了證人席旁。
對其詢問道:“請問你的工作單位是?”
“警視廳鑒識課。”
之所以說登米加惠略顯可愛的緣故,是因為更習慣她不笑時候的樣子。
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并沒有什么不太好接近的氣場。
反而給人一種,“這姑娘看起來很冷靜”的感覺。
“那么,請問4月30日當天,你是否在照常工作?”
4月30日,正巧是周一。
不出意外的話……
“沒錯,是在工作。雖然是公務員,但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輕松。有時候即便是在家休息,也會被突然一個電話叫出去。”
登米加惠一本正經的說著,“不經意”間就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不僅是鑒識課如此,就連刑事課也是如此。
凌晨四點鐘的太陽都已看得厭倦。
“4月30日當天,東京峰會的國際會場發生了爆炸案,你是否知曉?”東馬繼續提問著。
“知道。”
最保險的提問,就是需要對方用“是”或“否”來回答。
“當天你們鑒識課的人,應該有被要求出動吧?”
“沒有。”
登米加惠搖搖頭,“我們鑒識課的人被公安拒之門外,禁止靠近那兒。”
聽完這話,東馬故作驚訝的問道:“不讓鑒識課的人靠近,那怎么取證調查呢?”
“現場相關的東西,都被公安直接交給了科警研的人。在搜查會議上,是公安直接提交證據的。”
科警研,是“科學警察研究所”的簡稱。
受警察廳管理。
“也就是說,警視廳鑒識課的人員,都沒法接觸證物對嗎?”
“是的。”
“那科警研的人,有沒有可能提交假證據給公安?或者說公安要求科警研的人,制造出假證據用來迷惑大眾?”
東馬這次提出的問題,像是一記重磅炸彈。
頓時,就在庭審上炸裂開來。
“我反對!”
日下部誠站起身來,反駁道:“辯護律師在做無端猜測,是誘導性詢問!”
“反對有效。”審判長認可了檢察官的說辭。
也就是說,東馬不得再就這個問題,進行提問。
“那換個問題。”
東馬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加惠小姐。請問如果提取他人指紋,制作‘指紋膜’的話,是否可以捏造證據?”
“可以。”登米加惠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在曾經發生過的案件中,的確有過這樣的例子。”
“很好。那么,請放大甲264號證據中,沾染指紋的圖片。”
說罷,東馬的視線便放在了顯示屏幕上。
沾染燒焦指紋的庫門,被放大了占滿了整個屏幕。
“很奇怪。”
還不等東馬提問。
僅第一眼看見圖片后,登米加惠便 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哪里奇怪了?”東馬故作好奇地問道。
“沾染的指紋太過明顯,像是被人刻意印上去的一樣。而且從殘留指紋的位置來看,打開門的方式很奇怪。如果要打開庫門的話,除大拇指外,都會出現在門側或門后。”
“但這上面出現的指紋……不如說,看上去像是巴掌一樣。除非手上有什么粘性極強的東西,否則一般人想不出這樣的開門方式。”
登米加惠是鑒識課人員。
也就是說,是這個領域的專家。
她的話起到了一定作用,令與案件完全無關的兩名旁聽控,都紛紛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不愧是公安,竟然捏造證據什么的!”
“鑒識小姐姐好酷!膜拜!”
“好的,感謝加惠小姐的回答。”
施了一禮,向登米加惠道謝后,東馬便轉身看向了審判長。
再度請求道:“審判長,我想就甲167號證據,傳喚證人進行詢問。”
“許可。”
審判長同意了他方才提出的請求。
第二位出場的證人,是“小倉拉面”的店長——小倉功雅。
“小倉先生。”
東馬盯著他問道:“請問4月27日晚,您還記得發生了什么嗎?”
“當然記得了!”
小倉功雅笑呵呵的說道:“畢竟這么怕辣,還不怕死點99度地獄辣,最后被辣哭得直喊‘媽媽’的人,當然會印象深刻了。”
毛利小五郎:求求你別說了,我認罪,我認罪還不行嗎?
“那這個人是誰你記得嗎?”
“記得。”
小倉功雅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很肯定的指著他道:“就是這個男人,說自己叫‘毛利小五郎’,還說自己是很厲害的私家偵探。不過當時他喝醉了,我就沒放在心上。”
東馬點點頭,表示了然后。
再度詢問道:“是在吃拉面前喝醉的,還是之后?”
“是之前的事了。”
小倉功雅肯定地回答道:“要是沒喝醉的話,也沒幾個人敢點‘99度地獄辣’拉面。”
東馬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你明知道他喝了酒,意識不清醒,還接待了他嗎?”
“當時他一身酒氣的,肯定是喝了酒。不過……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哪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而且當時,他雖然喝醉了,但還是保留了一定意識。”
聽上去,的確是這個道理。
做生意的,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認為將客人拒之門外的話,就等于是將財神拒之門外,那樣日后生意都不會太興旺。
“那你還記得他說了什么嗎?”
“這……”小倉功雅猶豫了一下,憨笑著撓了撓頭:“說實在的,我記憶力也沒好到那種地步。不過我記得,他當時身上錢不夠,我還教他怎么用paypay來著。”
(paypay是在線支付平臺,在日本的使用程度相當于國內的為微信和支付寶。)
“那么PY交易成功了嗎?”東馬繼續向對方提問道。
Paypay電子支付交易,簡稱“PY交易”。
是很合情合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