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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安室透的誤解

  “咳咳……”

  他輕咳好幾聲,從迷糊朦朧的睡夢中蘇醒。

  努力睜開了好幾次眼睛,才終于看清頭頂上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身后傳來了冰涼的感覺,還有些硬硬的。

  雖然打地鋪這事兒,也算是習慣了。

  但誰能告訴他——

  為什么昨晚明明和東馬一同睡在床上,今天早上一醒來,自己卻是在地板上啊!

  柯南用手撐起身體,環視了一眼四周,想要尋找東馬的身影。

  可哪有什么東馬?

  莫不是,跑路了?

  不,不對。

  他搖晃了一下腦袋,才突然想起之前,在迷糊中似乎聽見過對方的聲音。

  “我先將水無送到醫院去。等你醒來后,就開始執行計劃吧。”

  是了。

  今天是他們約定好,執行“讓水無憐奈重回黑衣組織”計劃的日子。

  “咳咳!東馬那家伙,怎么也不知道叫醒我……”

  害得自己睡過頭。

  他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后,才發現已經九點整了。

  話說,為什么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感覺都不像自己了?

  “呼——”

  這時,從窗戶縫隙中突然涌進的冷風,令柯南不禁“嘶”的一聲打了個寒顫。

  他低頭仔細一看,才終于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身上,除了睡衣外,空無一物。

  所以……

  自己是怎么不知不覺間,從床上摔到地上,且還沒有任何感覺的呢?

  柯南陷入了沉思。

  而之所以將床鋪位置,從客廳轉移到臥室的理由很簡單。

  便是冬季來臨。

  即便只是初冬,也比之前的感覺要強烈不少。

  東馬并沒有購買被爐,覺得那太占地方。

  這棟公寓也沒有任何供暖設備,除了空調這個冬暖夏涼的兩用物。

  因為是在東京,并非是北海道等地。

  所以也并非是到不開取暖設備,就無法生存的地步。

  本著“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這個寒冬,東馬自然是不打算開空調的。

  其實多加幾床被子也可以。

  但奈何,東馬家并沒有準備太多被褥。

  畢竟原本就是計劃獨居的。

  當自己問及東馬,這種情況他準備怎么熬過去時,對方回答道——

  “我都是靠一身正氣過冬的,有什么問題嗎?”

  好吧。

  你贏了。

  柯南回想起了之前的對話,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隨即站起身來,帶著沉重發昏的腦袋,搖搖晃晃的,在客廳的各個抽屜和廚房,開始尋找起藥品來。

  現世界的東馬,是南方人。

  在沒有暖氣、也沒有火炕的南方,唯有靠空調和自身溫度取暖。

  他所在的城市,是一個到了冬季,除了各大商場、公交車外,居家的幾乎都不怎么會使用空調的地方。

  冬暖夏涼的空調,在那個城市中,似乎只有夏涼的功能了。

  畢竟,那個是被稱之為“火爐”的城市。

  “東馬這家伙,不是說家里有放醫藥箱嗎?”

  柯南小聲的嘀咕著,感覺腦子越發的昏沉了。

  似乎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雖然自己的體質不算羸弱,但若與東馬相比,那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是很容易因為著涼,而感冒的體質。

  “嗯?這個是……”

  他打開了花瓶下方的抽屜,發現了里面躺著一個玻璃瓶。

  像是沙錘一般的形狀,只是瓶身兩邊的線條更為筆直一些。

  里面裝著透明無色的液體,像是涼水一樣。

  瓶身上,貼著一張淡黃色的便簽紙。

  有人用鋼筆,在上面留下了行云流水的字跡——感冒靈。

  感冒靈?

  柯南細細品味著這個詞。

  從字面上看來,不就是感冒一喝就靈的意思嗎?

  感情,東馬是把感冒藥放在這里了啊。

  雖然有些奇怪,為什么不是常見的膠囊或者顆粒藥物。

  但如果是一喝感冒就能好的液體藥,那肯定是效果更為出類拔萃的存在。

  于是柯南小心翼翼的,用雙手將感冒靈拿了出來。

  擰開了上方的蓋子后,抱起就“咕咚”一口。

  “哈——”

  喝完后,柯南發出了這樣的感嘆聲。

  為什么這液體藥,喝著有些辣喉啊?

  甚至現在,感覺胃仿佛都在被灼傷一般,有些難受。

  該不會,是過期了吧?

  還是,自己不小心喝得太多了?

  他好奇地將玻璃瓶翻來覆去的查看,發現除了那張便簽紙上的筆跡外,再無其他任何字樣。

  這該不會是什么三無產品吧?

  柯南心里一驚。

  連忙放下了玻璃瓶,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跑去。

  趴在馬桶上,想要將之前喝進去的感冒靈全都吐出來。

  可哪有這么容易?

  “哈、哈……”

  不知為何,柯南突然覺得身體開始變得滾燙起來。

  骨頭甚至也在騷動著。

  心跳不斷加速,聲音似乎放大了好幾倍。

  即便不用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位置,也可以聽見清晰的“撲通撲通”。

  怎、怎么回事?

  這種感覺……

  有些熟悉,很像是之前自己被琴酒喂下藥物后的反應。

  難道說,自己終于可以變回去了嗎?

  他有些激動,也有些興奮。

  “額啊!”

  柯南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以防微妙的聲音驚動了隔壁的鄰居。

  要知道,對方是公安的人。

  甚至可能與黑衣組織,存在某種聯系。

  如果自己僥幸存活的事,被他知曉的話,一定會被告知黑衣組織的吧?

  那樣的話,不僅僅是自己了……

  讓自己安然無恙,平安度過了這些日子的東馬,也在劫難逃。

  絕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嗚額!啊——”

  骨頭仿佛發出了“喀嚓喀嚓”的聲音。

  過高強度的疼痛感,讓他最終還是沒能壓抑住自己的聲音。

  呼呼……

  在疼痛感達到極致的那一刻,他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只好任由意識被掠奪。

  瞬間,陷入了黑暗中。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后了。

  “咳咳……

  辣喉的感覺雖然減輕了許多,但還是殘留著些許。

  他不適的咳嗽了幾聲,以此來讓自己的喉嚨能夠好受一些。

  腦袋沒有之前那般昏沉了。

  或許真的是“感冒一喝就靈”吧。

  “我……”

  他試著發出了一個單音,發現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聲線。

  沒有那么稚嫩。

  所以,自己終于變回工藤新一了嗎?

  話說,為什么感覺肌肉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勒住一樣?

  工藤新一抬起頭,看向防霧鏡中的自己。

  難怪,會覺得難受了。

  畢竟身上的衣物,還是作為江戶川柯南時的小件。

  自己并沒有帶來什么衣物。

  就連作為“江戶川柯南”時的衣物,都是現買的。

  索性,家里還住著“東馬”這號人物。

  雖然身高高于自己,體型也比自己看上去更健康些。

  但要是讓自己穿著的話,還是不至于太緊。

  頂多有些寬松罷了。

  想到這里,工藤新一也沒什么好擔憂的了。

  所以,自己現在還是洗個澡,再借幾件對方的衣物穿上,最后再前往醫院吧。

  簡單構思好安排后,他便行動了起來。

  不過首先,是在臥室的衣柜中,尋找適合自己的衣物。

  因為是律師的緣故,東馬的衣柜中自然少不了深色系的手工定制西裝。

  可惜手工定制的,肯定不會適合自己。

  因此只好十分惋惜的,將其pass。

  除卻西裝外,衣柜中最多的,便是輕正裝和休閑裝。

  東馬的衣品不錯。

  即便隨意挑幾件搭配在一起,也是意外的和諧,不會讓人猶豫不決。

  “就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吧。”

  挑定之后,工藤新一便將衣物帶走,放在了浴室外的架子上,方便一會換上。

  眾所周知,日本是一個自然資源相對匱乏的國家。

  為了節約用水,一家人在一起泡澡,其實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東馬和自己同為男性,即便在一起洗澡、泡澡也沒什么。

  更何況大家關系這么好,還可以幫對方搓個澡什么的。

  但是……

  對此,東馬曾明言拒絕過,理由是“我怕你自卑”。

  這算哪門子回答?

  “嘩嘩——”

  淋浴中的工藤新一突然想起了這番對話,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嗯,好吧。

  真的挺容易自卑的。

  “呼——”

  沐浴之后。

  他滿足的長舒一口氣,感覺渾身都輕松了不少。

  工藤新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邊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

  在外換好了衣物。

  黑色圓領長袖衫,搭配白色長袖襯衫,下身則是一條深灰色休閑西褲。

  想來,現在應該快到十點了吧?

  黑衣組織是習慣在夜色時出沒的烏鴉,所以即便是晚到也沒什么。

  畢竟醫院人多眼雜的。

  自然會選擇夜深人靜時,防備最松懈的時候下手。

  可既然是與黑衣組織的有關的事,怎么可以找借口,像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呢?

  雖然好不容易變回“本尊”的確很誘人。

  也迫不及待的,想以這副姿態去見小蘭,告訴對方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但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既然是約定好的事,那就一定要去完成,而不是真的讓對方一個人去面對。

  一邊想著,一邊匆匆收拾整理著。

  確認準備好,沒有落下任何東西后,工藤新一方才走到了玄關處,準備換鞋出去。

  下意識的拿出阿笠博士發明的鞋子,準備穿上時,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自己現在,是工藤新一啊。

  果然,當某件事成為習慣后,一時間就很難再改變過來了。

  他不禁有些失笑。

  難不成,自己是習慣了作為“江戶川柯南”的日子嗎?

  怎么可能習慣啊?

  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應該是“工藤新一”才對。

  他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

  雖然有些對不住步美他們,但自己始終是工藤新一,而并非是江戶川柯南。

  那幾個孩子還小。

  想必,在結交了新的伙伴后不久,就會忘記吧。

  畢竟小孩子,是最容易傷感,卻也最容易被滿足的生物了。

  “咳咳!”

  剛換上了白色休閑板鞋,正要起身時,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

  看來,是自己想的太樂觀了。

  不過現在的狀態,只是有些咳嗽而已,應該不礙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能夠維持多久。

  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希望能夠就此解除“變小”,雖然這實在有些未免太過理想化了。

  “吱——”

  工藤新一伸開了公寓門。

  正準備將腳邁出時,他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對方似乎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手上正拿著鑰匙,準備打開公寓門回去。

  之前在波羅咖啡店時,看見過墻上掛著的輪班表。

  依稀記得今天,是安室透的休息日。

  所以自然不用去上班。

  更何況,波羅咖啡店也很少有加班一說。

  更別提還加班到現在了。

  只是從對方略顯憔悴的面容觀察,的確是通宵了。

  想必,真的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吧。

  這樣的話,才能解釋得通。

  工藤新一這樣想著。

  他盯著安室透有些猶豫。

  究竟是該打招呼,還是點頭問候一下就行。

  畢竟現在的自己不是江戶川柯南,要是再稱呼“安室哥哥”就太奇怪了,更何況作為“工藤新一”的自己,也不可能清楚他的名字才對。

  一時間,工藤新一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

  并非是不知曉,該如何應對這一突發情況。

  只是,因為面對的對象是安室透。

  才覺得不知該如何而是好。

  他并不清楚,安室透是否知曉,自己被琴酒喂下了APTX4869這件事。

  “你是?”

  從工藤新一臉上,看見百面相的安室透,覺得有些奇怪。

  所以在對方打量自己時,自己也在默默審視他。

  那身裝扮……

  曾在東馬身上也見過。

  為曾見到過這樣的穿衣風格,所以安室透在潛意識中,不由得將他與東馬進行了比較。

  總覺得這身裝扮,在這人身上看起來有些不協調。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緣故。

  “啊,那個……我是東馬的朋友,哈哈……”

  工藤新一微驚了一下,連忙回答了對方提出的問題。

  他訕笑著,用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這樣嗎?”

  安室透沒有再追問下去。

  抬起頭,再度看了一眼工藤新一后,便將鑰匙插入了公寓門,準備進去。

  那人臉上,有潮紅……

  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樣子。

  “東馬在家嗎?”

  “啊?”

  工藤新一沒想到對方會突然發問。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了。

  否則,要是他給黑衣組織的人通風報信怎么辦?

  “嗯……他在家休息,現在已經睡著了。”

  這個謊言太過拙劣。

  連工藤新一自己說完之后,都覺得沒法騙過自己。

  “是嗎?”

  安室透似乎并未懷疑,“這種事情很容易累吧?”

  “啊、啊?還、還好吧?我沒覺得哪里累的……”工藤新一覺得,這人該不會說的不是日語吧?

  否則自己怎么會聽不懂?

  洗個澡還會累的?

  “不知道應當負起責任嗎?”

  冷冰冰丟下這么一句話后,安室透便不顧他的反應如何,開門走了進去。

  并“砰”的一聲,將公寓門大力關上。

  感覺整棟樓仿佛都震動了一下。

  這……

  是在生哪門子氣?

  工藤新一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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