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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受害者有罪論

  “嘩嘩——”

  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變得陰暗。

  雨針也不合時宜的落下。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令沒有任何準備的東馬,有些不知所措。

  忘了看天氣預報。

  想著反正也不準,所以就沒帶傘。

  即便是跑上,也是濕漉漉的,很是難受。

  車內也沒有放干毛巾什么的。

  畢竟。

  誰能預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已經被淋了,不如再多淋一會兒吧。

  反正自己體質好,即便是被淋濕了,回去后也不會感冒什么的。

  有時候,東馬就是這般的任性。

  這般的孩子氣。

  “一直淋雨可不好。”

  有個聲音忽然從一旁響起。

  緊接著,便有什么遮在了自己的頭頂上方。

  東馬愣了一下。

  隨即抬起頭來,看向了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那人——綠川唯。

  他也不幸的沒有帶傘。

  而遮在自己頭頂上的,只是他的外套。

  綠川唯自己,則是選擇了淋雨。

  東馬有些想笑他傻,干嘛不遮自己遮別人,是覺得自己比他弱小,所以需要保護嗎?

  這讓自己不得不想起了,《我不是最弱小的》中的片段。

  “是你啊。”

  可最后。

  東馬卻是咽下了那句質問,采用了波瀾不驚的語氣,與其打起了招呼。

  沒有絲毫的尷尬。

  仿佛那夜的對話,根本不存在般。

  或者說。

  始終在意的,其實也只有綠川唯自己罷了。

  “我自己有外套,你不用給我遮的。而且早就被淋濕了,也不差這一會。”

  東馬的話語,聽上去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那我陪你一起吧。”

  綠川唯了然后,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外套。

  真的同東馬一起,傻乎乎的被雨水淋著。

  如果有香皂的話,還可以趁機洗個澡。

  可惜沒有。

  “有意義嗎?”

  東馬站起身來,“我不覺得跟人一起站在雨中,有什么意義。正常人此時的想法,應該是盡快找個地方避雨才對。”

  說罷,他便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座廢棄寺廟走去。

  那里早已破敗不堪、

  可唯獨瓦片屋檐,依舊是完好的。

  像是預料到,會有突然情況似的。

  所以頑強堅持著,希望能夠給不幸沒有帶傘的人,一點慰藉。

  等到放晴后就好了。

  只要不著急,就安安靜靜的在屋檐下待著,等到雨停。

  當然。

  也可以打電話找親朋好友,讓對方抽空給自己送傘;或是直接淋雨一直走,就這樣回到家中也無所謂。

  后兩者,東馬都不想選。

  他大可以回到車上去,只是現在沒有那個心情罷了。

  還不如等放晴。

  就當時隔多年后,多陪了小汐一會。

  自己還有好多話,未來得及訴說。

  只可惜這場雨,來得太過突然……

  已躲在屋檐下的東馬,長嘆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綠川唯,則是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倒不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反而是想說的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說起。

  “你不用介懷。”

  東馬用余光看見了他的糾結,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也沒什么好放在心上的。人應該活在當下。”

  說得輕巧。

  這樣開導他人的自己,卻沒法做到這一點。

  “我……”

  綠川唯在發出一個單音后,便陷入了沉默中。

  他其實有些拿不準,對方所說的究竟是客套話,還是當真沒有放在心上。

  若是后者。

  自己再提起的話,不就有種沒事找事的感覺嗎?

  明明并非是什么不善言辭的人。

  卻偏偏在遇上了這位名叫東馬的少年后,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便離開了。”

  他突然說起了這個。

  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隨口說說。

  畢竟誰也不知道,雨什么時候會停。

  一直沉默的話,總會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好似度日如年。

  綠川唯沒有接話,只是默默聽著。

  “所以我是跟著父親一同生活的。但他是個大忙人,也沒什么時間陪伴我。不過后來,他找來了一名家庭教師陪伴我,我才不算是一個人了。”

  “雖說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但其實和父母雙亡沒什么區別。他們沒有參與我的成長,也沒有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

  “唯一記得父親特意從辦公地點離開,還是被老師叫來了家長那次……是我上幼兒園時候的事了。”

  東馬當時,并非是上的櫻花班。

  因此這件事,工藤新一等人并不知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有個孩子嘲笑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說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都是人格不健全的。我氣不過,把他打了一頓。”

  反正是小孩子。

  他們打打鬧鬧,也可以說是小孩子調皮。

  更別提這么小的孩子,根本沒有負刑事責任的能力。

  “然后呢?”

  原本安靜聆聽的綠川唯,忍不住開口追問道。

  好奇接下來發生了什么。

  “我父親來到辦公室后,問清了情況。覺得主要責任并不在我后,便用他高大的背影擋在了我面前。”

  說到這里,東馬忽然笑了。

  因為那是他覺得,東將司做得為數不多的人事之一。

  沒有強硬地拉著自己給那個孩子道歉,卻承諾可以支付責任范圍內的醫療費用。

  什么醫藥費啊?

  不過是涂點消炎藥,貼點創可貼而已。

  這點錢還要?

  而且還不是全部,只是“責任范圍內”。

  怕是吃份豬排飯都吃不起吧?

  那一幕,東馬記憶猶新。

  當時那孩子的母親,可以說是臉都差點氣綠了。

  “可回家之后,他卻嚴厲斥責了我,還罰我提水桶蹲馬步。不蹲上兩個小時,不準吃完飯。”

  東馬臉上早已沒有了笑容。

  接著用著感嘆的語氣說道:

  “那時候的我覺得,父親什么的,簡直是世界上最討厭的了。當時我蹲完后,都沒精力去吃飯了,導致自己餓了一晚上。”

  果然很過分啊。

  即便是名為“父親”的存在。

  “或許是希望你下次,能夠克制自己一些吧。畢竟不管怎么說,打人是不對的……”

  說到這里。

  綠川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哈?”

  東馬看向了他,一臉不滿的表情。

  所以又要來個受害者有罪論嗎?

  “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并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當時沒有好好教訓他一頓。因為如果我當時,下手再狠一點的話,他就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那樣,之后小汐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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