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越水小姐的手機!”
認出來手機主人的榎本梓,不免發出了這樣驚訝的聲音。
“看來是沒錯了。”
諸伏高明暫且將手機放置在柜臺上,然后解釋道 “這部手機簽約的主人,的確是姓‘越水’來著,名為‘越水七槻’。在通過對手機的調查時,在通訊錄中,發現了這里的固話聯系方式。”
“可是,越水小姐的手機,怎么會在您手上呢?”榎本梓感到有些疑惑。
“事情是這樣……”
于是,諸伏高明便詳細解釋起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一日前。
上原由衣與大和敢助,請了帶薪,在秋田縣度假時,在海岸邊發現了一個被海浪沖上來的泡沫箱子。
箱子內,放置著一部珍珠白外殼的手機。
手機被用塑料袋包裹著。
泡沫箱的縫隙,都用膠帶仔細封好了,防水效果堪稱完美。
說明有人費心用這樣麻煩的辦法,將她的手機扔進了海里。
遺憾的是,目前并不知道越水七槻平安與否。
手機里也沒有任何,具有價值的線索。
但,也并非完全沒有線索。
至少這泡沫箱子漂來這里,絕不是偶然。
經過對海浪、風向等要素的分析后,基本可以斷定,出發點是在北海道最北端的——禮文島。
“那個,有一個疑問。”
安室透在聽完對方的敘述后,舉手表示自己想要提問。
“什么?”
諸伏高明看向了他。
“既然是在秋田縣發現的,那么理應該由秋田縣縣警處理才對。為什么最后,卻是長野縣警方來處理?而且,還特意帶著手機,來到了東京。”
秋田縣,并不在警視廳的管轄范圍內。
即便是受理了失蹤申請,也只是會在發現后,將這一情況層層上報,最后讓警視廳知曉而已。
知曉后的警視廳,便會派出兩名搜查一課的成員,去與秋田縣縣警合作,妥善處理此事。
如此,才算是正規流程。
“咳咳。”
諸伏高明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之色。
連忙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后,方才解釋道 “其實是秋田縣那邊,實在沒有太多的人手,來調查此事。于是,便轉交由了正好在那旅游的長野縣警官。”
望著一片和平景象的秋田縣縣警,表示不希望召喚來死神,以免打破了這童話般的美好,便選擇了置身事外。
雖然破案什么,會與工資掛鉤。
但對于,已經優哉游哉慣了的,秋田縣縣警而言,已沒有太多的必要。
“……我覺得,應該對這種情況進行通報,并嚴厲進行批評。把事件當足球,踢來踢去的警察,還是趁早離職回家種地吧。”
(在日本,其實農民收入很高,完全比當縣警的工資高。尤其是那種,基本上沒什么事件發生的地方。)
這個聲音——
為什么沒有聽見門鈴聲?
難道是他們太過專注于眼前的事,以至于不小心忽略了嗎?
三人心中都抱著各自的想法,側身看向了來人——
那個總是言辭犀利,仿佛對警察組織,抱有敵視態度的少年。
“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我臉上又沒有寫字。”
東馬雙手揣在衣兜內,一臉疑惑不解。
畢竟任誰被他人這樣一直盯著,都容易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沒什么。”
諸伏高明最先反應了過來。
隨口回應了一句后,便才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關于被提交失蹤申請的越水小姐,長野縣警方已經掌握了一定線索。明日,便動身前去禮文島進行實地搜尋。”
禮文島?
雖然不解,為什么對方要用報告一樣的口吻,來告知自己此事。
但東馬還是答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禮文島應該是北海道道警的管轄范圍吧?如此反客為主,難道不怕引起不必要的爭端嗎?”
不僅僅是警視廳,與各警察本部有著矛盾。
就連縣警與縣警間,縣警與道警間,都會存在難以和解的矛盾。
有幾人能忍受,其他警察本部的人,在自己地盤上,指手畫腳呢?
更何況,這件事即便是秋田縣警察本部,真的轉交給了長野縣警察本部處理,也應該上報給警視廳,讓搜查一課的成員來處理此事。
“這……”
諸伏高明沉默了片刻,大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沒辦法。
畢竟對方所言,句句屬實。
雖然長野縣警察本部,決定的是明日便動身出發,前去實地調查。
但卻被要求不公開身份,假裝只是游客去旅游的樣子,暗中調查確認,越水七槻是否就在島上。
確認之后,才會聯系北海道道警,商議合作事宜。
在取得了北海道道警的同意后,長野縣警察本部才能出動大量人員。
也就是說,明日的前往調查,他們并沒有取得搜查權。
如果被發現的話,很容易被人詬病。
“諸伏警官啊。”
東馬見許久未得到回答,不禁長嘆了一口氣,看上去頗為有些無奈的樣子。
“什么?”
“這件事,你們長野縣警方把握不住,這里面的水太深了。聽我一句勸,還是上報給警視廳,讓他們前去處理吧。”
說罷,東馬想了想,又補充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是手機根本不能成為決定性證據。也就是說,明日的實地調查,屬于個人行為。”
“若是將這件事,告知你們警察本部的部長,相信他一定會竭力阻止你們前往。”
因為……
這樣的做法,屬于違紀了。
“為什么?”
諸伏高明在聽完后,便明白了東馬的意圖是什么。
只是,他有些無法理解。
難道是之前的相處,給對方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才會對長野警方,抱有如此仿佛敵對一般的態度嗎?
“如果諸伏警官,還有余下那兩名警官,能抱著被革職也無所謂的覺悟,去調查此事的話……我想,自己一定會鼓掌表示祝福的。”
東馬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一副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樣子。
雖然的確如此。
聽完這話后,諸伏高明沉默了。
倒不是害怕被革職。
只是自己個人的想法,無法去代表上原由衣,還有大和敢助的選擇。
要知道,無論是他們三人中的誰,當初都是抱著為警察組織獻身的覺悟,才選擇成為一名警察官的。
如果為了調查某個案子,而失去了警察官的身份……究竟是不熱愛這份職業呢,還是更心系群眾呢?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