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實屬正常。
哪怕經過之前的攀談交心,對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警察身份,也應該再確認一下,以防假冒才是。
果然,北海道道警就是不一樣。
要是換做了東京警方,興許一個小孩子便可以隨意支使他們。
東馬心里吐槽,但面上卻不動神色。
十分冷靜從容的,從西裝外套的內側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警察手賬來。
出示了警察手賬的諸伏高明,不經意間瞥見了東馬手中,那做工堪稱完美的仿品,內心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沖動。
自己能現在,就將他以“特殊詐欺罪”,給逮捕了嗎?
“這邊。”
在確認了二人手中的警察手賬后,巡警便帶著他們,朝別館內走去。
一進到別館的休息室,便瞧見了一名身穿藕粉色睡衣,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短發女性。
東馬松了口氣。
沒想到,還真是越水七槻。
聽見了腳步聲后,她便看向了門口。
在看見出現在視野中的人物后,越水七槻便站起身來,打趣著說道 “沒想到為了尋找我,竟然跑到了這座島上來,該不會出于對我安危的擔憂吧?”
這話,自然是對著東馬說的。
東馬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好好的姑娘,就是長了嘴,而且自戀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直接回避了對方的調笑,一臉嚴肅地切入了正題,像是不愿意過多寒暄般。
畢竟之后,還要想好該如何委婉告訴對方,得給自己白打工一輩子這個事實。
“因為我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所以就拜托他們先聯系你了,沒想到你就在這座島上。所以我聽見的時候,還不免被嚇了一跳。”
越水七槻見對方如此模樣,自然也一本正經回答起問題來。
之所以選擇率先聯系東馬的原因,或許便是因為當初,他在無人島上留給自己的深刻印象。
為什么會知曉他的號碼?
其實這個,只用向作為代理店長的榎本梓,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知曉。
“比起這個……”
諸伏高明出聲,插入了話題,“越水小姐你最近,到底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越水七槻聞言,無奈地笑道“說來話長。感覺自己,好像去參加了茶話會般。”
說不定,自己就是追逐會說話的兔子,然后不小心掉入了兔子洞的愛麗絲。
“我本以為自己,只是度過了一晚上。沒想到,卻是已經快過一周了。順便問一下,今天是幾月幾日來著?”
越水七槻認真的困惑著,似乎真的不知曉日期般。
“我想,你可能是被下了俄羅斯轉盤。”
一旁的巡警說著,“是一種吃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蘑菇。所以當時,發生了短暫的認知障礙。其實吃了那種蘑菇,產生的效果因人而異。起作用的話,會很有效果;對不起作用的人來說,則毫無意義。所以才叫它俄羅斯轉盤。”
巡警給出了解釋。
比之前咖啡店老板所說的,要詳細許多。
原來如此。
東馬不禁點點頭,表示了然。
“還好只是穿越了一周左右的時空。要是不小心,幾十年的年月就那樣逝去了,可就太遺憾了。”
越水七槻這樣說完后,看向巡警問道“即便是現在,我們也不能去對面的房間嗎?”
“不可以!”
一聽這話,巡警頓時就急了。
連忙往后一退,張開雙臂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嘴里還說著“在稚內中央警署派人前來支援前,我要保護案發現場。”
“保護案發現場?”
東馬有些不明白。
難道說……
“雖然你自稱是偵探,但那也僅限如此了。”
巡警收回了雙臂,看著越水七槻,打量著她道“我的話雖不中聽。但是很多時候,第一個發現命案的人,就是兇手吧?”
“讓你進到屋子里……如果你銷毀了證據、弄亂了案發現場,我可就難做了!”
一聽這話。
聰明的人便瞬間明白了過來,巡警口中的“第一個發現命案”的人,究竟是誰。
沒錯,正是越水七槻!
‘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兇手!’
這是《雙面刑事正義的證明》中,常出場的搜查一課警部的臺詞。
“莫非……你可知道,一個名為‘南井末’的人?”
東馬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想,如今只剩下了確認。
南井末?
這是誰?
不是刑偵劇迷的諸伏高明,對這個名字自然不會有任何印象。
畢竟,無論是推理劇,還是刑偵劇……
在正牌警察看來,那些里面的人物,都挺犯傻的。
劇中的罪犯也同樣如此。
“難道!”
巡警大吃一驚,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同好。
東馬見狀,喜形于色。
正準備跟對方攀談交心一番,好讓他們一行人進入隔壁房間進行查看時,便聽見了從那個房間內,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很是慌張和害怕的樣子。
聞聲,巡警也顧不上太多,直接朝房門大開的那間屋子跑去。
一進屋,便瞧見了在桌子旁,驚慌失措,甚至有些站不穩腳的由佳。
“由佳小姐,你在啊!”
巡警還以為,這屋子內沒有其他人了。
他連忙走過去,攙扶對方往休息室走去,嘴里還說道“總而言之,這里不能進啊!”
否則,一般人見了,肯定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而趁此機會,諸伏高明便往露出了雙腳的書桌后瞧去。
那個男人……
是這座別館的,代理理事——仲宗根正德!
休息室內。
坐在沙發上,稍作休息后的由佳,情緒似乎平緩了許多。
當問起,是否知道是誰殺了老爹時,由佳回答稱,是自己的父親。
“你的……父親嗎?”
諸伏高明頓了一下,“再怎么說,也應該不會殺人吧?”
他對于由佳的說辭,有些半信半疑。
“為了把我搶回去,他也不是做不出。”
由佳這樣描述著自己的父親。
仿佛對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視他人生命如草芥的大魔頭般。
“但是,這作案手法看上去,不像是外行所為。”
站在門口的越水七槻說罷,又朝屋內望了一眼,“扭斷了脖子,應該是一舉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