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京極真遞來的藍書,隨意掃了一眼后,東馬便將書還了回去。
由于一直都是不露聲色的模樣,因此京極真在接過后,也難以摸準對方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再加上并不太善言辭的緣故,導致一時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繼續起方才的話題來。
就在京極真忐忑不安、猶豫不決之際,對方接下來說出了一句,讓人倍感意外的話。
“好啊。”
這話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京極真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他本以為這種情況,對方是斷然不會同意自己的請求的。
“你、你說什么?”京極真有些緊張,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以防是自己不小心幻聽了。
“我說‘好啊’,意思就是我同意了你的請求。”
“真的嗎?那——”
“不過,先別高興得太早。”
東馬伸斷了他,然后繼續說了下去:“我答應你,是有前提條件的。如果無法滿足這個條件的話,那只能很遺憾地對你說聲‘抱歉’了。”
條件嗎?
京極真明白,學習并非是無償的。
畢竟對方花時間和精力,來教導自己,那自己對此付出一定的報酬,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在家里旅館幫忙的那段時間,還有自己在東京打工的這段時間,也算是攢下了一些錢,用來支付學習的費用,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那需要多——”
還不等京極真開口把話說完,對方又再度伸斷了他。
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
“錢?談錢多俗啊。”
東馬搖了搖右手食指,道:“所謂‘授者,師也’。意思就是,我如果教授你功夫的話,就算是你的‘師父’了。師父一詞,你可以理解為老師的意思。既然是你的師父,那……”
那整個拜師禮,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但話還未說完,對方便一副“自己猜到了”的模樣,接話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吧?我在《群俠傳》中看見過這句話!”
說完之后,京極真便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向東馬保證道:“請放心!只要您愿意教授我功夫,我一定會將您當成我的第二個父親看待的!”
柯南目瞪口呆的聽著這番話。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的確與京極真所以為的,是同個意思。
但實際上,應該并非是表面所理解的那般吧?
如此一來,只能將希望寄托于,似乎對華夏文化有著很深了解的東馬身上了。
這樣想著,他扭頭望向了站在自己身旁,那個高大的身影。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東馬點點頭,對京極真的企業級理解能力,點了個贊,并給予了肯定。
柯南目瞪口呆,這不明擺著忽悠老實人嘛!
“其實除此之外,練功夫并非像練空手道那樣簡單。而且在學習之前,除了必要的拜師儀式外,還有基礎學習。若沒有恒心和毅力,很容易就半途而廢。”
東馬一臉嚴肅地對京極真說著,令聽著這席話的他,心中瞬間便燃起了斗志,和征服欲。
自己絕不可能半途而廢的!
京極真這樣想著,也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向自己面前的男人這樣保證道。
“很好。”
他點點頭,很是滿意對方的態度。
既然前提條件都已經說完,再加上對方也沒有絲毫意見,那自己也該做一下遲來的自我介紹了。
“我叫‘東馬’,就住在附近的公寓內。這個小男孩叫‘柯南’,是親戚家的小孩,目前暫住在我家中。”
為了讓情節顯得更為合理,東馬說完后還補充道:“柯南為了接受更優良的教育,才從鄉下來到了東京。因此由我代為照顧。”
這樣看來。
即便是長期在東馬家居住,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但不僅僅是如此。
京極真聽完這番話后,最深的感受,便是那直擊人心靈的“善”。
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卻能用平常心去對待;也絲毫不因為對方會常住在自己家中,產生任何抱怨和不滿的情緒。
他很是激動,也不免覺得有些感動。
“東馬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絕不辜負您的用心教導!”
這或許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回報了。
以此,來肯定對方的善意。
不讓原本善良的人,因為善得不到肯定,便放棄了善的舉動。
“咳,叫我‘東馬’就可以了。”
東馬是知道,京極真與自己同年紀的。
因此用平語更加合適,用敬語反而覺得有些別扭,有些不適應。
“這、這怎么可以!”
京極真頓時就慌了神,連忙擺手道:“在面對傳授自己功夫的老師時,怎么可以用平語呢?”
日本人對于敬語、平語,很是講究和在意。
像是東馬這個調調,若非是因為自身的實力擺在那里,說不定早就因為“這人竟然不對我說敬語”,被殺害拋尸荒野。
“嗯……”
東馬沉吟了一下,覺得言之有理。
畢竟京極真是實打實的日本人,與自己不同,不能用自己的習慣去勉強他人。
不過,被與自己相同年紀的人用敬語,的確挺不適應的。
“既然如此,那換個稱呼吧。”
很快,東馬便想出了解決辦法來,“就稱呼我‘大哥’好了。”
“好的大哥!”
京極真欣然接受,還恭敬地敬了端正的一禮,來表達自己對于大哥的尊敬之情。
“很好。”
東馬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那現在就開始拜師儀式,沒有問題吧?”
“完全沒問題!”
京極真滿臉激動,沒想到只在小說中才能看到情節,自己今天竟然就要親身體驗了!
“很好!”
“謝謝大哥夸獎!”
“哈哈哈!”
看著忽然變得“志同道合”起來的兩人,柯南的內心變得十分復雜起來。
心里更是生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萬一之后,這個名叫京極真的人,經常來找東馬……那東馬該不會拋下自己,不帶自己玩了吧?
絕對不行!
柯南握緊了拳頭,在心里制定起了《東馬友誼守護作戰計劃》。
“那么,拜師儀式……現在開始吧!”
說著,東馬笑著看向了柯南,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不懷好意。
“啊?”
柯南猛然回過神來,一臉困惑地望著他。
傳統的拜師儀式太過復雜,因此東馬便進行了簡化和改良。
并非是不尊重傳統,只是有時候也需要順應時代的潮流。
柯南身為大師兄,那京極真自然是“二師兄”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師兄弟對拜!”
“禮成——”
隨著最后那聲被故意拖長語調的“禮成”,東馬版“拜師禮”,便算正式落下帷幕了。
只是……
柯南摸著下巴思索著,總感覺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