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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為什么哭?

  什么?

  諸伏景光在聽到了這個事實后,覺得非常吃驚。

  好幾天沒醒來……在生死邊緣徘徊?

  自己遭遇了事故……

  那樣的記憶,一點也沒有,總覺得不真實。

  簡直就像別人的事一樣。

  所以……

  零才會哭嗎?

  出于意料的冷靜思考,許是因為還沒完全理解自己所處的狀況。

  從事故發生那天起,他就已經睡了三天,手術花了十個小時……

  “出血太厲害,其他很多人都被送來醫院,所以庫存不夠了……”諸伏高明沒有直白的進行解釋,只是委婉的告知了他,為何安室透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這番話,令諸伏景光大吃一驚。

  有那么嚴重的事故嗎?

  可即便想要回憶,也只會頭疼……

  或許是超出自己想象的事故……

  諸伏景光看著一臉憔悴的好友和兄長,便明白到現在為止,他們一定都幾乎沒怎么睡過覺,一直陪著自己。

  這讓他覺得非常抱歉。

  “對不起……”

  “沒關系。你能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安室透發自內心的安慰他,令諸伏景光感受到了自己,被溫暖包容。

  得知好友在請了好幾天假后,他勸說對方早點回去,否則沒有任何好處。

  是的……

  自己明白,零現在所處環境的特殊性。

  而安室透,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好吧。”

  他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妥協般的無奈,“我會再來的。有什么事,我也會立即趕到。”

  在說完這話后,安室透便同躺在病床上的諸伏景光告別,隨即又向站在一旁的諸伏高明點頭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要離開了。

  連扭頭看向對方都做不到……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東西。

  諸伏景光只能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想象著那是一起多么嚴重的事故,才會讓自己到處骨折。

  這樣一動不動的自己,無論干什么都需要讓人照顧。

  沒出息……

  真想快點好起來。

  于是,每次護士來時,諸伏景光都會向其詢問,自己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出院。

  這樣的問題反復出現,每次得到的,都是護士“還早著”的回答。

  無論問了多少遍,都是同樣的答案,但還是會堅持繼續問下去。諸伏景光天真地期待著,說不定哪天會突然好起來,或許明天就能得到不同的回答。

  無所事事的時間里,諸伏景光也在試圖一點點回想,事故發生的情形。

  從長野……回東京……

  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在長野呢?

  怎么回事……

  不知為何,記憶再度模糊了,許是事故發生時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吧。

  “諸伏先生,活動一下身體吧。”

  護士每天都會來幾次,把自己動彈不得的身體,一點點挪開。

  一直臥在床上,會生褥瘡。

  這個他可以理解……

  但是,為什么?

  就算骨折了,其他地方應該還能動。

  可是,如果不借助護士的手,自己一點也動彈不得。

  為什么自己動不了呢?

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在碰自己……

  三天后,沒有了黑衣組織任務安排,加上正好輪休的安室透,再次來到了醫院。

  前來探望自己的好友。

  “景光。”

  安室透一進病房內,看見眼眶有些濕潤的諸伏景光,感覺很是驚訝。

  眼淚,似乎在看見自己后,就不停流下來。

  “怎么了?哪里疼嗎?”

  他連忙走到病床前,詢問身體狀況究竟如何。

  痛啊,胸口……

  為什么?

  巨大的不安侵蝕著諸伏景光。

  忐忑不安下,他終究是開口請求道:“零,你能摸摸我的腳嗎?”

  “……什么?”安室透微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在哪里,我的腳……”

  諸伏景光的話,令安室透先是睜大了眼睛,而后立馬側過頭去,似乎不愿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般。

  “傷得太嚴重了……”

  聲音很輕,輕到諸伏景光沒能聽清。

  你怎么了?

  “安室,你也在嗎?”

  “……是的。”

  這是,兄長的聲音忽然響起,令房間內的氛圍,不知為何變得緊張起來。

  怎么了?

  諸伏景光不解。

  “景光,你好好聽我說。”

  兄長走到了病床前,替換了安室透。

  安室透垂著頭,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諸伏景光不明白,為何兄長會是一臉嚴肅的模樣。

  難道……

  那起事故,并非是意外,而是人為嗎?

  難道,自己是臥底的事,被黑衣組織的其他人,發現了嗎?

  如果是黑衣組織的話……

  他們能干出多么慘絕人寰的事,自己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景光。你乘坐的巴士,被疲勞駕駛的翻斗車追尾,越過中央隔離帶,和對面的車相撞才停下。

  因為是非常嚴重的事故,不僅僅是巴士,其他車輛內也有不少人離去……”

  “什么?”

  那是遠遠超出諸伏景光所想象的現實。

  不是黑衣組織所為,真的只是事故嗎?

  那個時候……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坐在那個位置上,或許也……

  “你因為撞車的沖擊,被甩出了車……腰椎骨折了。”

  “腰椎?”

  “是脊梁骨。然后……”

  “諸伏警官!”

  是安室透的聲音。

  他似乎想要阻止諸伏高明,再繼續說下去。

  “景光有知道的權利……”

  諸伏高明聲音顫抖著,可還是在強裝鎮定,而安室透卻不知何時,又紅了眼眶。

  “景光……你的腳……已經動不了了。感覺也沒有了……”

  “什么?到多久?”

  “永遠……”

  永遠?

  腳,永遠?

  永遠,就是一直持續下去嗎?

  維持著這樣的狀態?

  怎么了?

  哥哥,你在說什么啊?

  我不是還活著的嗎?

  即便現在不行,出院的時候……

  “景光……”

  是安室透的聲音。

  諸伏景光明白,兄長并沒有欺騙自己。

  可無論怎樣,他都不愿去相信這番話,甚至也無法開口說出什么,去進行反駁。

  自己不是醫生……

  如果是專業的醫生所說的,那或許,真的……

  安室透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只是默默站在原地。

  稍開了一些的窗戶,風趁著縫隙,呼哧呼哧的吹進來,窗簾也隨著晃動著。

  在那一瞬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也在諸伏景光心中,不停地蠕動著,令他感到極度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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