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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法

  “無事者離開。”何師兄拂袖一揮,劉權拼盡全力,也是被輕飄飄的掃到一旁。

  “好小子,不賣何師兄面子,方才當著何師兄的面扇萬師兄,將勸導的何師兄當成什么人?”

  “何師兄十脈武者,雖然還未得我天蓮派真傳《白蓮大法》,但所修《紫極經》這種高等武功秘籍,哪怕對上圓滿武者,也能保持不敗!這小子該哭了!”

  “我看他,方才多威風,下一刻就多狼狽,能一招制服萬師兄,但在何師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譏諷聲不斷傳來,多是外門弟子,李觀云毆打萬師兄,已經極大威脅到他們這些外門弟子的地位。

  正等著何師兄出手,殺一殺李觀云的狂氣!

  “何師兄,你要給我做主啊!”

  萬振海久久才回過神來,悲憤大吼,已是淚流滿面,不少外門弟子觀之,心中戚戚。

  全然忘了方才萬振海如何盛氣凌人,眼里只有李觀云的‘暴行’,只有對萬師兄的同情。

  李觀云轉過身來,目中似有憧憧火焰,他原本只是想尋個宗門,好生修行,卻是變故頗多。

  何師兄卻是冷靜三分,微有驚疑,李觀云不過七脈,對上他這十脈武者,竟然不懼?

  “師尊有令,傳李觀云覲見。”

  一人蓮步輕移,三千青絲微揚,款款而來。

  一瞬間,場內不論外門還是新晉,所有的弟子,都受其風華所懾,發不出聲音。

  何鴻風目中微迷,連忙一禮:“大師姐,掌門要見他?”

  白蓮道:“跟我走。”

  何鴻風被人無視,卻沒有絲毫怨懟,大師姐速來高冷,哪怕同為內門弟子,大師姐也未必和他說一句話。

  見李觀云跟在大師姐身后,何鴻風深吸口氣,冷聲道:“這就是你的倚仗嗎?甲上資才,李觀云!”

  等到兩人一走,藏書閣內炸開了鍋。

  “那是誰?”

  “那是大師姐,掌門的親傳弟子,內定的下一代掌門,白蓮大法已經修到高深境界!”

  “好美啊,和仙子一樣。”

  “可不要動歪心思,牢記咱們天蓮派的第一條門規,”

  “甲上資才,那李觀云,天資如此之可怖嗎?”

  紛亂的聲音傳入耳中,何鴻風無心去聽,他目光飄忽,李觀云著實不識抬舉。

  宗門已經有一位甲上資才,再來一位,副掌門的位置,恐怕也會變成內定。

  這讓一些野心勃勃的內門弟子,如何接受?

  是以傳出甲上資才時,大部分內門弟子的心思,都活絡起來,何鴻風下樓一眼所見,便判斷出李觀云的身份。

  “易副掌門和大長老已有愛徒,傳以衣缽,李觀云啊李觀云,你最好祈求掌門看重你,不然的話。”

  何鴻風不懷好意一笑,若非那兩位正在閉關,不然現在就有李觀云好受。

  “我原本以為,你也是一個清凈的人,不受榮辱所動。”

  李觀云聞言笑笑,快走幾步,與其并肩而行。

  “榮寵我不驚,受辱卻萬萬做不到,我也想做一個清凈之輩,奈何世道不允許,總有跳梁小丑。”

  “修行之人,何必理會那些,恪守本心不動,所謂榮辱,不過是湖面上不足道的漣漪罷了。”

  李觀云細觀她俏靨的輪廓,弧線柔和,仿佛有光芒散發而出。

  “清靜無為可取,于我則不夠,我努力修行,不為讓人肆意騎在脖子上竄跳,師姐需知,外圓內方。”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李觀云微微而笑:“師姐高看了,當不起這一句,睚眥必報可能更適合我。”

  瞳中魔性,隱露一絲,白蓮默然。

  天蓮派一處偏殿,白蓮敲門三聲,推門而入,屋內正副掌門都在,她在天蓮掌門身后站定,

  易副掌門道:“前因后果我已知曉,李觀云,你不顧門規,打傷同門,又不敬師兄,屢次冒犯,汝可知罪?”

  李觀云一笑:“我何罪之有?”

  易副掌門眉目輕皺:“執迷不悟,不知悔改,自去執法長老處領受刑罰。”

  李觀云笑容更甚:“如此不分是非黑白,這天蓮派,不待也罷!”

  “哦?”

  易副掌門目光一凝,宗師級的氣勢橫壓而來,小小一個七脈武者,一如風中燭火,飄揚欲滅。

  “副掌門師叔,他雖過分了一些,卻也在情理之中。”

  易副掌門氣勢一收,心中頗為驚奇,李觀云在他宗師氣場之下,居然還能保持穩如泰山,如此心性,極為不凡。

  再聽清淡的女子聲音,易副掌門更為驚訝道:“白蓮師侄,竟然會為他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請易師叔,師尊明鑒。”

  天蓮一抬手,易副掌門沉默:“此事確實不能全怪你,但你鋒芒過盛,與我天蓮派格格不入。”

  李觀云哂然:“玄武國既是武道稱尊,若無爭強好勝之心,反甘愿受辱,不如去道觀寺廟求神拜服來得自在。”

  易副掌門目光微冷:“牙尖嘴利!”

  李觀云感覺到一縷想要隱藏的微末敵意,饒是不得其解,這易副掌門,咄咄逼人,所為那般?

  天蓮抬手,目光在李觀云身上停留片刻。

  “甲上資才,修習尋常武功,卻是浪費天資,你可知今日,召你來此,是為何事?”

  “弟子不知。”

  “我原欲傳你白蓮大法下三重法門,此刻卻不得不多做考慮,傳下下三重第一層法門,務必潛心修行。”

  片刻,得到下三重第一層的口訣,離開了房屋。

  “你不必有所不滿,白蓮大法博大精深,哪怕第一層也極難領悟,你若通了第一層,師尊不會不傳后續法門。”

  “多謝師姐指點。”李觀云一笑,這是在安慰他嗎?

  魅力太大,是一種罪呀!

  不過能學到白蓮大法,確實是意外之喜,原本都做好離開這天蓮派的準備。

  白蓮見他臉上顏色,面上恢復清冷,微微頷首,便分道揚鑣。

  夜晚,新晉弟子各自安排了住所,多是數人同住,李飛劉權李觀云三人,還是和之前一樣,住在一處。

  看到李觀云入內,李飛眼中驚怵,白日種種,歷歷在目。

  未成想這李觀云心中,如此之狂傲,又思在李家村,他有所挑釁,頓時后怕不已。

  “云哥,回來了,掌門沒有為難你吧?”

  李飛張張嘴,憋紅了臉,想要為之前的事道歉,卻放不下臉面。

  李觀云不置可否:“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從何開口,只能尷尬的重復。

  原本李觀云甲上資才,他已經有依附之意,但白天毆打外門弟子,還和內門弟子結怨。

  哪怕甲上資才,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李飛踟躕不定,生怕依附不成,反倒讓自己惹禍上身。

  被內門弟子惦記,不論新晉還是外門,必然夜不能寐。

  李觀云若有所覺,目光望去,李飛訕訕一笑。

  不以為意,李飛不過這蕓蕓眾生中的一副常相。

  瞻前顧后本是常事,首鼠兩端總是如此。

  一來一回之間,寶貴的心力損耗,有限的光陰虛度,到頭來一句平平淡淡才是真,聊以。

  而所謂心性極佳,便是不受這些雜念所困,堅定不移的向前,哪怕墮入深淵,亦能說一句不負此生。

  劉權將李觀云迎進,嘆息道:“李兄,你知不知道,你闖下大禍了,如今……”

  李觀云笑道:“我如何闖下大禍?”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那可是內門弟子,現在李兄你的名號,已經在天蓮派內門弟子中傳開了。”

  劉權見他不在意,頭皮發麻。

  “那又如何?”

  “如何?內門弟子,在天蓮派中地位尊貴,你不顧何鴻風臉面,相當于不把內門弟子放在眼里。”

  “他們要對付我們這種新晉弟子,簡直就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易。”

  李飛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如果換做是他,還不得屁滾尿流,趕緊趁夜逃下山去?

  想必李觀云再怎么狂傲,聽到所有的內門弟子將他視作眼中釘,也無法和之前一樣淡然吧。

  所思及此,李飛心中還有點竊喜,又連忙按滅,他竊喜什么?那樣豈不是一個小人?

  于是放目望去,見李觀云面不改色,李飛呆了呆。

  似乎不是李觀云要怕內門弟子,而是內門弟子應該敬畏他。

  李飛啞然失笑,今天晚上是腦袋抽抽了?想的什么?

  打定主意,后續和李觀云保持距離,即不依附,也不落井下石。

  李觀云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一只螞蟻?”

  “這只是一個比喻,你懂我意思的,李兄,恕我直言,白天的事情,你太沖動,也太自信了些。”

  李觀云擺擺手:“休息吧。”

  “你我三人一起上山,也是緣分,理該互相幫扶,李兄,我打聽到一些情報,天蓮派有新晉、外門、內門,三種弟子,身份是天差地別,你力壓萬振海,已經把外門弟子得罪死了,但他們應該知道你的厲害。”

  “可不顧何鴻風的臉面,卻是讓內門弟子也跟著摻和進來。”

  “我了解到的,是天蓮派的早課,平常情況下,三種弟子互不干涉,外門弟子和新晉弟子,入偏殿,聽長老宣講,內門弟子自由很多,一般會在廣場旁邊的天蓮池修行,大抵是不容易碰上的。”

  “不過天蓮派有規定,每個月初,三類弟子會統一在廣場接受檢驗,同時互相映證修行進度,還有三天…”

  劉權說的口中發干,卻見李觀云已經進入修煉,無奈道:“我說了這么多,李兄,你聽沒聽到?”

  兩日來,風平浪靜,李飛對他敬而遠之,劉權說了幾次,沒有答復,也就放棄了。

  這兩天時間,李觀云一直在修行白蓮大法,不愧是天蓮派不傳之秘,哪怕第一層,也十分精深。

  這一卷大法,不僅有內力的修煉方法,也存在克敵制勝的武功。

  但第一層心法,并無高深武學,只是打個基礎,兩天的時間,李觀云已經將大部分內力,轉化為白蓮內力。

  白蓮內力的質量,遠勝尋常,李觀云的境界居然有所跌落,回到了六脈武者的程度。

  如果全部轉化,應該還會跌一個層次。

  兩日苦修,不能轉化完成,差了一線,所幸暫且歇息。

  此刻夜深人靜,兩人入眠,冥冥中的召喚從未消退,李觀云想起那方天蓮池。

  池中究竟有何物,能夠對他產生感應,而且貌似不僅是他,那夜遇上的大師姐,絕非是偶然。

  這白蓮大法,修煉起來也出乎預料的順利,可以說如有神助。

  似乎是專門為他準備好的功法,又或者說,天生就和他百分百的契合。

  疑惑實在太多,李觀云輕輕推開房門。

  今夜暗月,于廊道中行走,萬籟俱靜,別有一番詩意。

  忽有一些異動,李觀云屏息凝神,隱于暗影之中,只見一名頗為俊秀的外門弟子,在小院假山邊東張西望。

  不一會兒,那外門弟子出聲輕喚,很快就走出一個有幾分姿容的女弟子,兩人三言兩語,抱在一處。

  彼此間的動作,漸漸熱情,輕車熟路,顯然不是一次兩次,李觀云不由一個白眼,他是沒心情欣賞激情大戲。

  悄然退走,天蓮池邊,略帶三分希冀望去,又笑自己自尋煩惱,果見那清冷如仙子的身影,腳步便動了。

  立在雕欄之側,心中那斷斷續續的召喚,似乎也停歇了。

  側首望去,她的面容依舊冷淡,失笑一聲,聞得蓮花芬芳,內力增長,便尋了池邊一個蒲團坐下。

  興許是心情比較輕松,最后一絲內力,也轉化為白蓮內力,境界得花香之助,沒有繼續倒退。

  白蓮若有所思,觀他氣息一變,透出一抹純潔意蘊,知他已經修成白蓮大法第一層。

  眼中微微一訝,很快便隱沒在清冷之中,放目于中心那一畝天蓮池。

  她,也在修行,但對她來說,丹藥無用,花香僅僅好聞,她的層次,需要感悟。

  感應那冥冥中的召喚,是積蓄感悟的好方法,是以她若是無事,每夜都在天蓮池邊駐足。

  夜半歸去,卻有弟子前來傳令,來到天蓮掌門的住處。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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