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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改變

  周忠良木若呆雞地枯坐著,雙手不住地發顫,神情更是絕望無比。

  “完了……老夫這輩完了……。”兩行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他后悔啊!后悔自己出個什么餿主意,還特意答應走這么一趟,簡直就是豬油蒙了心啊!

  如果,如果當時不出這個主意,或者找個理由不走這么一趟,這樣的倒霉事怎么能落在自己頭上?現在可好,黃杰、吳剛身死,朱怡成被袁奇救走,自己也落入賊人的手里。差事辦砸了,上面會給人好果子吃?何況自己為了保命不僅向袁奇道出了朱怡成的身份,甚至還……。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一抹鮮紅刺痛了他的眼睛。周忠良忍不住閉上了眼,淚水根本抑制不住的往下淌。

  這群賊人真不是東西!簡直喪心病狂!

  就在剛才,平日里連雞都沒殺過的周忠良居然殺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無辜的人。在地方苦苦哀求之下,周忠良顫抖的雙手握著老三硬塞給他的砍刀,如舉泰山一般吃力地舉起,然后又砍下……。

  陣陣慘叫和哀嚎中,周忠良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幾刀,直到對方沒聲息,握著砍刀的手也被老三攔住后才結束。

  “沒瞧出來,你這老夫子也夠狠得起心嘛,哈哈哈!以后我們就是自己人了,周老夫子您好好歇著啊。”

  在大笑聲中,老三拍拍周忠良的肩膀揚長而去,地上的尸體也很快被人拖走了,屋里除了彌漫的血腥味外,也只有面如死灰的周忠良一個人。

  “投名狀”

  飽讀詩書的周忠良哪里不明白對方的險惡用心,但他根本無法拒絕。想要活命也只有這樣做,但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周忠良心里明明白白。

  “老夫盤算了半輩子,盤來算去居然落到如此下場……。”

  想到這,周忠良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就和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但他又不敢大哭,只能把腦袋埋在膝前任憑淚水打濕衫袍。

  要說之前他為保命說出朱怡成的身份可以講是權宜之計,周忠良落到袁奇這幫人手中一直琢磨著如何脫身,只要他能逃脫出去下山找到官府再帶人殺回來,到時候將功折罪自己還有一條生路。

  而現在可好,被逼迫著交了投名狀,周忠良的退路全沒了,現在就算逃出去又如何?雙手沾的血腥能洗得清么?無論如何自己全是死路一條。

  用袖口擦了擦眼淚,無法接受事實的周忠良也只能無奈接受,他現在和袁奇他們一樣也成了官府緝拿的對象了。

  “罷了!罷了!”漸漸平靜下來的周忠良長嘆一聲,隨后陷入沉思。

  朱怡成終于睡了一個好覺,也總算吃了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頓飽飯。雖說躺著的只是一張簡陋竹床,吃的東西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接連不斷的驚恐和饑餓讓朱怡成明白這種平常是多么來之不易。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了,朱怡成總算能下床走走。被綁的血氣不暢的他現在還是全身酸痛。袁奇派人三個人看守他,一個就是那婦人,另外兩個守在門口半步走不讓他出去,朱怡成只能在屋里小步轉著圈,同時默默盤算接下來應該怎么應付。

  想的腦袋都疼了,不知道來龍去脈的朱怡成連個屁點子都沒想出來,最后他索性也不想了,直接往竹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

  現在的他最愿意見到的就是睜開眼睛時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穿越實在是太可怕,朱怡成覺得這種風險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自認為沒有半分主角光環的他還是早日結束這個體驗吧。

  可惜,無論他閉幾次眼再睜幾次眼,入目的依舊是這個黑呼呼的破房子,四周的怪味飄來,提醒他依舊還身處大清。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很快又是一夜到來。用過飯,朱怡成無聊地在屋里散了會步又回竹床躺著了,沒想到剛躺下不久,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三當家的請留步,老夫一定勸得公子共舉大事。”

  門口傳來一人的說話,緊接著在昏暗的燈光下只見一個人走了進來,他進了屋先轉身把房門掩好,隨后回頭看了眼已在竹床坐起朝著他望來的朱怡成笑了笑。

  “公子氣色好多了。”周忠良笑呵呵地說道。

  “你……你不就是?”周忠良曾經跟著袁奇第一次來看過朱怡成,不過那時候周忠良站的較遠,屋里光線不好朱怡成也沒認出他來,現在周忠良走到他的跟前說話,朱怡成一眼就認出對方是誰。

  “公子記得老夫?記得老夫就好啊!看來公子身子沒大礙了。”周忠良笑瞇瞇的副和善樣,可他手卻沒閑著,不等朱怡成剛喊出來就一把捂住他了的嘴。

  “嗚嗚嗚……。”

  “公子莫慌,老夫沒有惡意,公子放小聲些,先聽老夫說幾句。”別瞧周忠良干瘦又是文人,手勁倒是不小,也許是昨天交了投名狀被練了出來。

  “公子您知道這是哪里?”周忠良先問了一句,緊接著又說道:“這可是強人的賊窩!公子仔細想想,還記得之前的事吧?這一群強人膽大包天殺了押解公子的官兵,現在又把公子和老夫擄到此處……。”

  周忠良三言兩語交代了他們所處的地方,又解釋了老君門的來歷。

  “嗚……放……放……。”

  “好好好,公子你只要答應老夫不喊,老夫這就放開手。”周忠良道。

  “嗯嗯。”

  “切記不能大喊!那些可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強人,殺官造反如喝茶吃飯一樣簡單,切記啊公子!”

  “嗯嗯嗯……。”

  周忠良放開了手,被捂的氣都快透不過來的朱怡成連連大口喘著,喘了好些這才恢復過來。

  “你……。”

  “老夫周忠良,字俊臣,公子喊我周夫子就行了。”

  “周夫子……。”

  “對對,老夫同公子您的父親可是世交之好,公子的父親對老夫當年曾有大恩,公子您可記好了!”

  聽到周忠良這么一句話,朱怡成頓時糊涂了。對方說的話自己都明白,可怎么連起來就理解不了里面的意思呢?

  周忠良和自己老爸是世交?還對他有他恩?自己老爸在2019年每天小酒喝著抖音刷著呢!他會認識周忠良簡直就是見了鬼了!更不用說自己家對他有什么大恩。再說了,如果真像周忠良講的那樣,當初又是誰把自己弄進大牢的?這樣報恩的方式自古以來聞所未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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