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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心思

  翌日,何顯祖和平日如常去了王宮。

  “奴見過太傅……。”王宮內侍筒平早就等候著了,見了何顯祖急忙下跪行禮。

  琉球一國除士族外,平民并無姓氏,實際上國主尚氏也是當年大明賜名而來,至于平民百姓最多也就是有個童名,所謂童名也就是小名而已,所謂阿狗阿貓之類。

  實際上,不僅是琉球,就連日本也是如此。在日本歷史,甚至中國歷史中出現的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日本關白豐臣秀吉最初也只有童名,直到結婚后才自稱木下藤吉郎,隨著地位日高,又改為木下秀吉、羽柴秀吉等等,直至關白后這才“得賜”豐臣。

  筒平出自平民,自然無姓,不過筒平在王宮中地位不低,作為內侍,打個比方來講就和明清宮廷中的大太監差不多。原本琉球是沒有太監的,成祖之時琉球王國為了討好大明送上閹人,這才開始有了內侍。當相比中原天朝,小小的琉球當然不可能養一大群太監,王宮中像筒平這樣的內侍充其量只不過三五人而已,但筒平資格最老,做事認真,深得之前國王信任,新王即位后筒平更是戰戰兢兢,如今的小國王和太后同樣看重筒平,在宮中地位穩固。

  就算這樣,面對何顯祖,筒平依舊以仆人自處,從不敢半分怠慢。在何顯祖眼里,筒平是個聰明人,也是一個本分的人,所以平日里何顯祖待筒平恩威有加,關系比較密切。

  “先前不是說了么?內侍無需如此,見了本官行平禮就是。”筒平一見自己就下跪,何顯祖臉色有些不悅道。

  “太傅,禮不可廢呀!”筒平直到磕完頭這才道:“太傅乃上國重臣,又是我國太傅,奴僅只是區區內侍而已,規矩自當如此……。”

  筒平這句話不是第一日說了,何顯祖也不是第一日聽了,當即笑著搖搖頭,抬手讓他起身,等筒平起身后這才問道:“既然如此,今日就罷了,下次萬萬不可。”

  實際上,雙方這樣的對答已重復了不知多少次,但兩人還是依舊。起身后,筒平引著何顯祖向宮內行去,一路上何顯祖隨意同筒平聊了幾句,筒平一一應對,等到了國王書房,筒平這才告辭。

  小國王尚敬還小,雖然已經開蒙,但還需人陪著讀書,如是天朝自然會有伴讀在,但在琉球這樣的小國,再加上何顯祖的身份地位,這伴讀從一開始就是由太后擔任的,或者說是由太后領著小國王來聽課。

  和往日沒什么區別,剛坐下不久,太后就領著小國王尚敬到了,何顯祖起身以臣禮先見過太后,隨后又坐下由尚敬以學生之禮見過老師,等禮完開課也就正式開始。

  教授國王,實際上和教授普通學子沒什么兩樣,而且因為一些原因,何顯祖也不需教授什么天子之術,教一些尋常的圣人之道即可。這對于進士出身的何顯祖來講是最容易不過的了,當然了如今小國王年齡還太小,眼下只是學一些三字經,千字文而已,每日教授的內容并不算多,以便于尚敬掌握。

  除此之外,何顯祖在每日授課外還會說些中原典故,也就是講故事。相比枯燥無味的學習,這些故事更能令小國王感興趣,甚至連太后每日里也都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何顯祖所說的這些故事都是有選擇性的,他的故事中鼓吹中原富饒強盛居多,還有一些就是說起當年鄭和下西洋的典故,尤其是跟隨鄭和來到中原的一些國王甘愿留在中原的事情。

  這些東西灌輸給小國王包括太后,自然有何顯祖的道理。他的目的是用這種方式來改變他們對大明的看法,讓他們更為向往和親近大明。而最終的效果也的確顯著,這幾年來,隨著小國王的逐漸長大,對于大明的親近是越來越甚,就來年太后同樣也是如此,聽著這一個個令人心動的故事,再想象著大明的強盛和富饒,從未離開過王宮的兩人如何不為之向往?

  實際上,之前所謂傳聞倒也不是沒有半絲來源,對于何顯祖這人太后其實是有些想法的。畢竟太后年齡不大,如今算起來還沒到二十,正是青春年華之時就死了丈夫成了太后。

  年紀輕輕身邊沒了男人,雖然地位崇高又如何呢?這女人也是有需求的,何況何顯祖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再加上又是上國重臣,國王的太傅,這樣的男人哪個女子不會動心?

  只可惜神女有心顯祖無意,太后雖然有幾分資色,但何顯祖是絕對不會去碰這樣的雷的,雖說日久天長雙方日漸親近,可直到今日何顯祖還持著君臣之禮,半步未越。

  一個多時辰后,教授完畢,小國王在依依不舍中被帶離書房,太后卻留了下來。

  “這些年敬兒長進不少,實在是辛苦太傅了。”

  “臣之本分,當不得辛苦二字。”何顯祖客氣地回道。

  “今日特意留太傅,哀家是有些許事向同太傅說。”太后主動道。

  “不知太后所為何事?”

  “這……。”話到了嘴邊,太后卻沒馬上說出來,只是用一種異常的眼神看了看何顯祖,臉上甚至有了些紅暈。

  遲疑了會兒,太后這才吞吞吐吐說出了事,原來她不為別事,正是為之前謠傳的那事。實際上,當她得知此事后心中雖然惱怒異常,可同樣也有些很何顯祖不懂風情,如果她真的和何顯祖做了那事到也罷了,可偏偏明里暗里多回,何顯祖都未接,眼下又傳出這種話來,讓太后心中很不自在。

  聽完太后的話,何顯祖當即笑了起來:“此事臣也知曉一二,太后不必多想,所謂清者自清,再者朝中已有定論,太后可當放心。”

  “話雖如此,但哀家心中總不是滋味。”太后幽幽道,同時丟了一個你明白的眼神過去,又道:“一直以來聽太傅說古,哀家這心里總是在想,這貴為太后又如何?就連敬兒當這小國之主同樣如此,我母子久在宮中,平日還不如尋常百姓過的快樂呢,如有可能,哀家情愿不當這個太后,帶著敬兒遠離,去大明當個普通人或許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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