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天生只有一只眼能看,一只耳能聽,一只手可用,雙腿倒是齊全,卻是在后來爭斗中被人砍去了一條。他幼年多受磨難,卻又屢得奇遇,也是個無門無派之輩,被江湖好事人稱作天殘地缺,又因為好的全在一邊,戲稱一半道人。
此人心性不定,說話間言語刻薄,暗帶嘲諷。
一半道人對著秋虹道:“小子,你又是何來歷,廢話半天,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那楚曇香一身輕功何等的厲害,就是老道我雙腿齊全也只能勉強追上他的影子,就憑你,還想抓到他?”
他拍著自己空蕩蕩的衣襟,面露嘲笑。
“不是胡吹大氣,就是這幫賊人派來的臥底!”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側目,冷眼相對,審視之意呼之欲出。
“喂,天殘老兒,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么證據證明胡老弟是臥底。”
“妄語!”
正是不言、妄語二位跳出來給他撐腰。
秋虹心存感激,心道:“你這老道還真聰明,莫不是殘缺的地方都補了腦子,不過,我不只是臥底,還是雙面臥底嘞,想不到吧。“
外面卻是故意讓氣血上涌,漲紅了臉,辯解道:
“你...你這人怎么憑空污人清白。我叫胡青牪,我父胡殷俊,我母張小理,家住孤星谷的湖月小居,母親最擅長煉丹,我有一只靈寵叫小金,它是一只......對了,你們不信可以問我表弟,他叫胡青犇。”
“胡青犇!你說的可是圣手仁心胡青犇?”
“扯淡,那胡老兒,年逾花甲,怎么可能有你這么年輕的表兄,我看你就是在撒謊。”
一半道人更是確定起來。
“我輩分比較大嘛!”
秋虹理所應當的回他。
“好了,不知胡老前輩出了什么事沒有趕來,不過我相信胡少俠是不會撒謊的,我看的出來。”
這時,趙元將眾人猜忌按下,平靜的說道。
“胡少俠,你且說說怎么尋到那楚曇香的蹤跡呢。莫非,你用了家傳的秘藥,我倒是聽說有一種萬里追魂香的東西,就是無緣一見。”
“非也,九爺卻是不知,我打小便不喜那些瓶瓶罐罐,最愛舞刀弄劍,卻是不曾學習過家傳醫術。”
許是趙元的肯定讓他平靜下來,面上的紅暈退下,這時鎮定的說道。
“哦?”
趙元的神清變得有些玩味起來。
秋虹看了一眼一旁的不言,妄語二人,見他們沒有阻止的反應,便知道這兩位默許了,當即便開口說道:
“不知各位可知,那楚曇香每每偷竊寶物之時,主人家里還會失去一樣東西。”
“哦,是什么,我怎么不知。”
陸霄風立馬說話,他一路追查了楚曇香十多個案子,并沒有發現什么其他的線索。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年輕,能發現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江湖上楚曇香的仰慕之人是否多為女子,其中最深情的又是何人呢?
“切。那般不懂事的閨中女子自然喜歡那般風流倜儻的瀟灑人物,況且他也不曾做惡,反而行事多有浪漫,自然仰慕的多為女子,你這又算是什么線索。”
下面有人不過腦子的反駁。
陸霄風和趙元二人,卻是在稍一回味之間,變了臉色。
陸霄風回想起那些失竊主人家里夫人或是小姐的異常,不由得心頭一顫,想到了一個不可能中的可能。
他掃了一眼趙元,不確定的說道:“尹姑娘!”
“不錯,根據可靠的消息,楚曇香每盜走一件寶物,也必定帶走那人家里一女眷的心,讓她傾慕于自己,不可自拔。”
“所以,尹人依危矣!”
這話,他是高聲的沖著趙元說道,生怕他聽不清楚。
這時白五忽的闖了進來:“九爺,發現了有人闖入的痕跡。”
趙元起身:“二四十節氣使個個心思狡詐,且都為宗師之輩,你領著護衛小心搜查。”
白五稟告:“九爺,已經鎖定了他藏身的大致范圍,定然是在人字號客房附近,人字號和地字號的護衛被人悄無聲息的盡數殺死,還是先前不就巡游發現不對,這才通告上來。
“屬下已經派遣閣內高手將其圍住,只是怕賊人武功高強,我等死傷嚴重,亂了布置。”
他這是來求援了。
趙元想了片刻,向前抱拳道:“還請不言、妄語以及天殘三位前輩助上一助,事后定有補償!
“九爺有求,自不敢推脫。”
三人痛快的答應,跟著白五出了大廳。
接下來,趙元又安排道:“麻煩靜心禪師與諸位宗師坐鎮大廳,我卻是有要事,去去就回。”
眾人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何事,連忙齊齊稱是,卻也沒有跟上去湊熱鬧的想法,萬一瞧見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只有秋虹與陸霄風說要與他同往,趙元稍一思索,就答應了下來。
秋虹帶著玉環兒,一行四人飛快的在道路上奔行,目標直指中央的妙珍閣。
前首二人不愧都是至少宗師修為的武道強者,全力飛奔之下,周圍場景模糊一片,秋虹自然是尚有余力,也不超出他們,緊跟其后。
倒是玉環兒一臉輕松愜意,秋虹也不驚訝,她必定是修有遁法的,只不過會因為修為的緣故施展不出全部的威力罷了,但這時趕路也是足夠用了、
僅僅數十個呼吸之間,四人便快要到了妙珍閣樓下。
遠遠的就看見了管家立在樓下,以及地上倒著的一個不知死活的人影。
“他果然來過了。”
秋虹嗅著空氣中漸漸消散的曇花香氣,肯定的說道。
陸霄風詫異的問。“為何如此肯定。”
“你聞,這香味是不是和之前他出現時散發的香味一模一樣。”
秋虹掃了他一眼,不禁都有些懷疑他的專業性,就這也敢隨便接人家的委托追蹤大盜,怕不是錢賺不到,還得倒貼一些出去吧。
“啊!”
他悚然一驚,終于認知到自己疏漏在了哪里。
“我天生對香氣不敏感,卻是聞不到任何的異常。”
秋虹無言,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