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虹將腰上細細的黑白腰帶解下。
陰陽二氣葫蘆里叮當晃響,卻是那日收的一點疫氣至今未能煉化完全。
“禁制祭煉還是太過少了一點啊,若此時地煞禁圓滿合百零八之數,便是此時五鼠齊至,我法力一動也是片刻的功夫就能將其收了里去,復返靈機。”
他心中可惜,道:“看來今日我這三道根本法力匯成的劍式,是留存不下來了,即便消磨不干凈,也剩不下多少。”
青皮耗子發完消息,就在原地謹慎的看著秋虹。
一雙寶石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都是一般的貨色,自然它也明白自家那幾個兄弟的秉性。
想讓它們放下自己手中現有的肉,來幫助自己,這般空口無憑的說可是不行的。
稍過片刻,它就有了主意。
肥肉現在吃不下,我留點標記晚點再來還不行嗎。
眼里閃過智慧的光,頓時間,它從體內放出縷縷風瘟來。
這東西如它而言就像是修士的法力,散發出去吸收些靈機便能恢復過來。
算不上稀奇的東西。
于此同時,它的身體就像是縮了水一般飛速的變小,化成一普通大小的老鼠模樣。
秋虹面色稍有凝重,這風瘟威力尚小,奈何不了他分毫。
但若讓它就這般的飄散出去,對于城內的普通人可以說的上是巨大的威脅。
稍微沾上一點,便能讓一健壯的漢子頃刻間無力倒地,并且在接下來的兩三天遭不得一絲一毫的風吹。
不然,每一縷風吹過他的身體,便宛若小刀割肉一般的疼痛,堪比生生凌遲之苦。
尋常之人怕是一天便會疼痛而死,難見第二日的太陽。
真氣灌注,謫仙劍遁入無形。
陰陽藤纏繞而起緩緩旋轉,化作一道流動陰陽魚圖懸在秋虹后背。
他怕這小耗子,仗著身形小,遁走靈活竄到他背后給他來上一記,偷上點好處就跑。
要知道,像他這般清靈修士的福祿最是豐厚,與它們而言更是難以拒絕的美味。
還得小心提防才是。
老藤般干枯的葫蘆塞子扣下,靈光懸著垂落到上面較小的葫蘆肚上。
葫蘆口發出股莫名的吸引力,將四周的風瘟之氣緩緩的吸納過來,進了葫蘆內里。
若有人湊到葫蘆口仔細看,便會發現是里面兩種兩種靈機交纏,散發引力。
“奇了怪哉!”
秋虹納悶,道:“這耗子身體到底為何物所制?為何察覺不到絲毫的生機流轉,就連靈機的變化也是甚少。”
“若不是其施展變化之術,我還真以為它就是個死物一般。”
“莫不成,真是玉石點化而成?”
察覺不到運轉靈機的變化,他這一身實力就要大打折扣。
此時自然不能主動出擊,得靜待它攻上門來。
況且,它在身體變小的一瞬之間,就消失的無隱無蹤,不知藏到了哪去。
秋虹自然不會認為它虛張聲勢一番,就此逃跑。
顯然,它正在某個地方等著他漏出破綻,好狠狠咬上一口。
“貴客,貴客!”
黃三小心的蹭了蹭秋虹的褲腳,道:“那耗子再您左邊墻頭上哩!”
他是遮掩自身氣機和妖氣的行家,對于搜尋藏著的敵人自然有著一手。
但饒是如此,也費了它老鼻子大的功夫,鼻子都呼吸的腫了,這才探知到它的位置。
趕忙提醒秋虹。
秋虹聞言,意比身先動。
念頭瞬時間就鎖定了左邊高墻頂端。
昏黃的天幕下,一只青色的耗子爬伏在墻頭之上,若不仔細分辨,還當真不好將其找出。
虛無處,謫仙劍劃出淡淡青光,一劍刺去!
吱吱。
它叫了幾聲,里面不帶驚慌反而卻又幾分嬉笑之意。
身上光暈流轉,竟然猛的化作流光沖到秋虹進前。
謫仙劍,這幾乎是勢在必得的一劍刺空了。
離得近了,秋虹甚至能看到這青皮耗子眼神中得意的神色。
劍器在前,法寶在后,兩樣法器都不能在第一時間調動,秋虹此時落入了一種無寶可用的境地。
雖然它能隨心招出劍氣,那不過是真氣所化之物,如何傷得了它。
不過饒是如此,它也不靠的太近,而是在一段距離,張口吐出一道分外濃郁的綠光。
它兩只小眼睛微微瞇起,開始向后撤退而去。
這道溫潤風無論成與不成,都足以在這個年輕的修士身上打上它的印記。
若成,飽食一頓美滋滋,若不成,喊來兄弟們一起分食,也是笑嘻嘻。
怎么來說,都是不虧的。
青皮耗子穩步后撤,看著秋虹如何因對。
忽的,他的眼前突然有道利刃劃過。
本來就瞇縫著看不清的眼睛,此時更是直接睜不開了。
劍光破體而入,縷縷的霧氣從中飄蕩而出,它較小的身體開始漏氣了。
早就有所準備的陰陽藤倏忽間轉到前面,將那濃郁的綠光偏轉下去。
“這綠光可不興在頭上飄啊!小耗子。”
秋虹散去陰陽藤上真氣,化作腰帶重新纏繞在身上。
“哎呦,什么東西。”
冷不丁聽到身下的黃三一聲怪叫,低頭一看,他不由的笑出聲來。
只見那綠光化作光環,套在黃三頭頂。
綠油油的,煞是好看。
觀氣術下,絲絲的福祿之氣從頭頂溢出,將綠意消減。
看其樣子,想要完全讓其消失,這黃三怕是要憑空少上三成的福祿之氣。
作為妖類原本就不好過的日子,怕是要越發的雪上加霜。
秋虹不做聲,只當是當做那天之事的懲罰。
黃三此時也猜到了身上發生了何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癱倒在地。
嘴里喃喃道:“做個妖怎么就這么難啊!”
不再理它,秋虹向前走去查看。
只見一張青色的紙張在空中悠悠飄蕩,待他走到前面的時候,正好落到他的手上。
低頭一看,正是一張老鼠模樣的剪紙。
頭顱四肢尾巴,栩栩如生,只是眼睛的位置,卻出現了一道劃痕。
讓原本看起來活靈活現的老鼠,失了幾分神采。
“剪紙術?”
秋虹略帶驚訝道:“這青道人倒真是有幾分奇思妙想。”
說罷,順著眼睛的空洞將它穿在了腰帶之上。
靠在小小的葫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