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疑惑的說道:“這不是端木容那小姑娘住的院落嗎!”
“哦,您看我這,昏了頭。她既然離去將院落交給了牙人,自然是任何人都買得的。”
這下輪到秋虹驚訝了,他垂下頭,問道:“怎么,你認識這院子原來的主人。”
“那是自然,我黃三在這涑玉城里生活這么多年,每一個久居的人我都記得他的相貌,他的名字。”
黃三挺起胸脯驕傲的說道,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這小姑娘也是個修行中人,幾年前獨身一人般來著涑玉城里,就買了這個院子住下。”
“嗨,您別說這姑娘生的那叫一個美啊,而且還擅長一手絕倫的醫術。她來了之后,在城中開了一間藥堂,免費為人們坐診,這幾年啊,嘖嘖嘖,簡直就是人們心中的活菩薩。”
“當然,這并不是讓我對她記憶猶新的地方。”
他的小眼睛里流露出懷念之色。
“哦!”
秋虹問道:“那時什么理由讓你對她這般的記憶深刻呢?”
他生了些興趣,更別說這院落的主人還是一個修士。
那他之前猜想的杏樹生靈的原由,或許便是她的手筆。
“這方才和您提過了,端木姑娘也是一個修士。”
黃三輕聲道:“怪就怪在這里,她不但在白天醫治凡人,夜晚里還在小院中醫治妖類。做妖嘛,平日那少得了的和修士們斗斗法,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這一來二去的,倒也成了我們群妖中的一個小秘密。”
“如此說來,那這人似乎是個難得的善心之人,當得上你們與她的稱號。”
秋虹點頭附和著他,道:“看來也無甚奇怪之處,或許是一山野散修,到了境界來磨練心境罷了。”
他聽完黃三描述,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莫說是像他們這般的小修,便是元神真人凡心一動,也要游戲人間而去。
卻是當不得什么大事。
“是這般的道理。”
黃三認同,說:“小妖也是對這位端木姑娘感謝的緊呢,不過讓她治傷的時候總有種毛發悚然的情況,也不知是何緣故。”
秋虹呵呵笑下,不做回答。
誰還不怕個醫者的打針開刀呢,身體的自然反應罷了。
院子門合著,秋虹上前推開。
一進里去,只見到田茹趴在石桌上,雙眼呆呆的注視著前方的空氣。
“師兄你終于回來了,再晚些你聰明又乖巧的師妹就要餓死啦!”
她有氣無力的抱怨著,然后又歡喜的說道:
“快讓我瞧瞧今兒是什么飯菜。”
秋虹將食盒咚的一下放在桌面上,沒好氣的道:“白粥大餅,愛吃不吃。”
“啊!不會吧。”
田茹的臉頓時間就垮了下來,連忙起身起打開食盒的蓋子。
頓時之間,一股香氣彌漫而出。
“燒雞!”
黃三吞咽了一口唾沫。
可憐那他辛苦一天就想晚上吃個席,卻被那青皮耗子壞了好事。
如今還是腹中空空的嘞。
卻也不敢多言,就老老實實的蹲在一旁。
田茹嗚嗚的說道:“我就知道,師兄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忘記我和你說的了,食不言!”
秋虹提醒她,順便道:“將它分上一半,予了下面的那小黃鼠狼,莫要吃獨食。”
田茹一聽,這才注意到凳子下邊蹲著個丑模丑樣的動物。
臉上滿是不舍,但還是扭捏著分了一半遞了下去。
“多謝上修。”
黃三先是雙手拜了拜,這才接過來。
“師兄,這又是你拐帶回來的妖怪?”
聽到他口吐人言,田茹頓時來了興致,狡黠的問道:“能不能......”
“不能,別想了。”
秋虹果斷的拒絕,然后又說道:“回山之后,老老實實的給我自己念經,別老想著歪主意。”
他哪能還不知道自家師妹的小心思,這妮子找妖怪幫她祭煉葫蘆上了癮,儼然一副妖怪頭子的模樣。
心中存了回去之后便讓竹熊去接替黃有德未完的工程,采石鋪路去,免得和田茹整天廝混到一起,不干正事。
想著,他前走幾步,坐到杏樹垂下的秋千上。
杏樹精輕輕搖晃起枝干來,秋千載著秋虹無風自動。
抬頭看天,今日無月,但群星已然升起。
此夜注定不會平靜,秋虹安然的等待著。
等什么?
自然是讓工具人吃飽喝足,方才好壓榨價值。
......
此時,方才的巷道之中。
幾聲尋常的鼠叫響起,就像是再開會一般。
尋其源頭,高高的墻壁頂端,趴著四只顏色不一的耗子。
吱吱吱。
其中一只黃皮的用力嗅了幾下,大叫了一聲。
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判斷一般。
剩下的三只一聽,頓了一下,就又四散而去,尋找各自的目標去了。
唯有那黃皮的留在原地,眼睛里露出狡詐的光。
它輕輕跳下,循著鼻子中的香味,往一處地方摸去。
......
城中的另外一處狹窄的巷子里。
喬恒景攏著袖子,施施然的朝另一邊的凡師兄走去。
而那邊的盡頭,赫然是一堵高墻。
原來,凡師兄在一記勢在必得的偷襲落空之后,就察覺到了自家惹到了厲害的人物,當即就用出了保命的法門。
李代桃僵之術,留下一具紙人在原地拖延時間,本身快速的逃遁而去。
這般果斷的反應,也是難得少有。
可千不該,萬不該的,因為心中對自家師父的一絲害怕,而沒有直接遁回觀里。
現在被堵在這城中巷道理,可謂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沒有飛遁的法寶,自家也不會遁地穿墻之術,可不就是這么個情況嗎。
噗通!
背靠上了一堵堅硬的墻。
凡師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強堆出笑,道:
“這位師兄,誤會啊,都是誤會,我們都是道家弟子,有事好商量,何必這般。”
“哦,當初偷襲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記得我是道家弟子,同出一道了?”
喬恒景玩味的說道:“不若,你也讓我剪上一下,此事便算了平。”
說著,他手中亮出一把金黃剪刀,正是凡師兄的法寶,金蛇剪。
“這,不太好吧。”
凡師兄吞咽下口水,緊張的說道。
心里暗暗叫苦,罵著自家師父的不靠譜。
這是散修嗎?啊,你瞅瞅哪家的散修是這個模樣的。
正感嘆小命休矣的時候,忽然肩膀上一沉,似乎是落上了一物。
他連忙轉首一看。
一只綠皮老鼠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緊緊的看著前方之人。
他驚呼出聲:“師父的五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