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環和一眾長老站在觀禮臺上,她一襲精致的青羅衣,頭梳流云髻,此刻微微一笑,道:“看來,他止步于此了。”
眾位長老紛紛露出贊同的神色來。
“萬毒竹套,齊聚我云滇萬種狠辣之毒,天下除了藥王孫思邈外,無人可解!”
“呵呵,想必不出一息,那黃口小兒就該求饒了!”
除了這邊的眾長老外,下方的千余弟子更是議論紛紛。
一時間,人聲鼎沸。
鐵索橋上,陳識看也不看,將手穿進了竹套之中。
入手冰涼,緊接著,是一股深入靈魂的疼痛!!
陳識臉色驀然一白,他的嘴唇甚至在霎那間由紅轉紫!
細密的冷汗不斷自其額頭泌出,陳識的眉頭絞在了一起。
好可怕的毒力!
就在他的手進入竹套的剎那,千萬根銀針猝然間刺入了皮肉之中。
無法驅除的劇毒沿著經脈在瞬間擴散至全身,陳識的丹田也在瞬間被癱瘓,法力無法涌動絲毫,也就枉論驅毒了。
藍玉環美眸一凝,她目光死死地盯著陳識泛白扭曲的臉孔。
已經三息了,他還不退卻。
“蠢貨!毒力若是深入經脈,那他十有八九會成為一介廢人!”
藍玉環心頭一沉,便要開口終止這關。
可就在諸人都搖頭嘆息之時,陳識的臉色,卻驟然間好轉!
就在這瞬間,他臉上的痛苦之色居然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云淡風輕。
藍玉環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他難不成解了這劇毒?!!”
除了藍玉環外,那些先前譏諷陳識的長老更是如鯁在喉,此刻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著鐵索橋上那個一臉輕松的清秀男子。
“他!他似乎挺過來了?!”有弟子放聲驚叫。
萬毒竹套,在五仙教內的威名甚至不遜色于教主。
若是被戴上這東西,哪怕是大長老,也得脫一層皮。
這時,在某處雅靜的閣樓之中,卻有一身穿綠衣,慈眉善目,須發皆白的老者,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技驚四座的年輕男子,微微一怔后,忽的一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陳識面前的兩個弟子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一會兒后。
他輕輕將手從竹套里取出來,完好無損,皮膚白皙光滑,連一個針孔也不見。
“怎樣?在下已經堅持了二十息左右,可算過關?”陳識笑吟吟道。
“算…算得!您請!”守關弟子像是白日見鬼,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陳識走過鐵索橋,心頭一松。
什么萬毒竹套,在我太陰之氣面前,就跟飯后甜點一樣……
第四關,五毒絕音陣。
陳識來到橋頭。
在他面前,鐵鎖橋依舊空蕩,只不過在鐵鎖兩邊,每隔五尺,就綁了一個金蟬樣式的銅鈴。
風吹鐵鎖,便會傳出清脆悅耳的鈴音。
藍玉環這時候,已經收起了輕視的態度。
“五毒絕音陣,音波攻擊之下,任何護體神光、法器,一概無效,除非……”
此時,她身旁的大長老滿臉鄭重,接過話來,“除非,得到了那樣秘法。”
她們此刻哪里還敢如同先前那般輕視陳識,只在心中希望他敗在此陣上!
陳識臉色凝重,一步踏入進去。
叮鈴鈴~
清脆鈴音忽的響起,似春風拂面,讓人舒爽不已。
陳識沒有感到不適,繼續前行。
一步、兩步、三步……
叮鈴鈴~叮鈴鈴~
銅鈴越發清脆,聲音越發震耳。
當陳識走到橋中間時。
似晴天霹靂,似洪鐘在側,一股難以言明的音浪從四面八方撲殺而來!
陳識臉色一變,身上猛然騰起五彩神光來!
嗡嗡!音浪如潮,五彩光罩瘋狂哀鳴,片刻后,居然破碎而開!
噗的一聲!
陳識的身形如同斷線風箏般極為狼狽地倒射而起,徑直砸落到橋頭。
砰的一聲,陳識被重重的拋落橋面。
他臉色蒼白,喉頭一甜間,嘴角流下濃稠的鮮血。
藍玉環見狀,心頭一松,“把他送回來吧……他已經盡力了。”
同時,其她長老心間也是一松,要真是被這外人闖過生死關,那還得了!
而也正是這生死關太過可怕,以至于好幾任教主沒能擁有夫婿,只得一心一意將此生奉獻給五仙教。
陳識臉色陰沉,這音浪無視任何防御,直達心靈,防不勝防。
若非他肉身不夠強,否則也能硬闖一試。
陳識暗嘆一聲,就在準備放棄之時,卻忽的腦中靈光一閃。
說到肉身強健…他身上,不就有可以代勞的東西嗎!
隨后他迫不及待地一甩衣袖:“偃傀何在!”
咻咻咻!
隨著三道黑光射出,三個龐然大物驟然出現在鐵索橋之上。
“毀了它們!”陳識命令道。
一見那巨大的偃傀,這下子,藍玉環是徹底心亂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進得偃師谷!??”
其身后的長老也紛紛驚呼不可能。
偃師谷,連現任教主都進不去,這偃傀之術,又怎么給了他一個外人?!
很快,偃傀輕而易舉地破壞了銅鈴,陳識跟在后面,成功過關。
最后一關,位于茫茫云層之內,外面看不見。
守關的,是五仙教大祭司,百里陽。
看見陳識的時候,他俊朗的外表上雖然殘留著濃濃的震撼,但眼中卻滿是興奮之色。
“你我修為相差無幾,來吧,我也想痛快的大戰一場!”
陳識掃了眼放在橋頭的長劍,將之拿起。
抱劍施禮,“可。”
此刻,觀禮臺上。
“教主,這最后一關,那人肯定過不去,百里陽可是我教年輕一輩天賦僅次于圣女之人,他的話,一定能……”
可惜,這長老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凜冽的劍光便自那掩蓋鐵索橋的云海中射出!
劍光無匹,劍氣肆虐,瞬間將茫茫云海劈開。
一劍破云!
藍玉環輕嘆一聲,玉容上滿是無奈,“沒想到,我五仙教年輕一輩,竟沒人能勝他半分……”
第五關,鐵鎖橋上。
百里陽手中長劍被斬為兩半,四周的云海也隨著劍痕緩緩分開。
他臉色難看,雙手微顫。
“剛才那一劍,叫什么?”他薄唇止不住地哆嗦,若非對方手下留情,剛才那一劍,足以殺他千次萬次。
陳識收劍,將之扶起。
“我叫它,一劍仙人跪……”
隨后,他留下一道單薄的身影,走入了云中,直通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