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站在殿外,藍彩云則轉身入內。
她要閉百日關了,出關之后,這位圣女,便是五仙教內真正有資格繼任教主之位的不二人選了。
在五仙教,并非如同一個封建王朝一般,圣女的確定,不是什么宗法里面的嫡長子繼承制,而是以秘法從數萬名五仙教徒中甄選,被選者只能是女性,且年歲要在總角之年,并且中選后需改為藍姓。
所以即便前幾任圣女因為生死關太過恐怖而沒有夫婿,無法誕生后代,但教主之位也不會空缺。
“圣女稍慢。”陳識目光一轉,朗聲喊道。
藍彩云身子一頓,她輕輕跺跺腳,嗔怒道:“你,你還有什么事!”
剛才陳識說的那一番話話讓她羞憤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陳識想了想,道:“陳某想學學煉丹之術,嗯…畢竟天下藥草,皆出云滇,我想五仙教內的煉丹師技藝肯定不凡,所以……還望圣女幫忙引薦一番。”
雖然先前兩人鬧了一番小插曲,但陳識很快便將那事拋在腦后,既然藍彩云有把握讓他突破到玉丹境,那陳識也只得選擇相信她。
管他什么方法,能破境的就是好方法。
所以先找個煉丹師學學手藝,將那妖神丹煉制出來再說。
藍彩云微微詫異,她若含星子的美眸一亮,道:“你若是真想學,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個好去處,只不過嘛,那位老前輩脾氣不是很好。”
陳識聞言,頓時喜出望外道:“圣女放心,陳某吃的苦!”
藍彩云秀首微點,隨后拿出紙筆,揮毫之間為他寫就了一篇引薦信。
陳識拿著信,便要告辭。
“欸,等等。”藍彩云忽的叫住他。
“圣女還有何事?”陳識問道。
藍彩云斟酌一下,隨后告誡道:“你去了那里后,切記要虛心求教,不要心高氣傲,若是惹得前輩一怒,你就別想在云滇學到什么煉丹術了!”
陳識心頭一動,認真地一點頭,“圣女就放心吧,陳某謙遜得很。”
“還有一事!”
“嗯?何事?”
藍彩云瞥了陳識一眼,又迅速低下秀首,“你,你現在可是我情郎,雖然我知你不愿,但,你不能再叫我圣女了,否則會被教規處罰的。”
陳識心中微驚,他問道:“那我該叫什么?”
“哎呀!你叫我彩云就好!”藍彩云又好氣又好笑,她原以為這個從大晉來的男人有多懂男女之事呢,結果,就是根木頭!
隨后她紅著耳根子,一溜煙鉆進了大殿,將門扉緊閉起來,許是閉關去了。
陳識見狀,胸口的微微溫熱讓他不禁一嘆,將引薦信送入衣袖,“順其自然吧。”
順著鐵索橋,下了大山,陳識來到一處中轉樓閣。
他將書信拆開。
黃紙上寫滿了秀氣好看的字跡,藍彩云推薦的煉丹師叫做孫思邈(miao三聲。)。
陳識記憶里,藍星上也有一位古代大佬叫做孫思邈。
那位藥王隱居太白山,寫下千金要方福澤后世,其壽元更是有一百四十一歲之巨,在醫療資源貧乏的古代,這等年歲,稱得上一句“活神仙”了!
陳識將書信收好,壓下心頭的震驚,便離開了這中轉樓閣。
來到最下方,觀禮的弟子已經四散而開了。
陳識有些不悅。
觀禮,觀什么禮,圣女都沒出來過……怕是想看他在鐵索橋上出丑才是真的!
剛走上大殿,那四周的弟子們便一個個恭敬地施禮:“見過仙師。”
陳識站住腳步,然后隨意叫了一人過來。
“藥王孫思邈,孫前輩住在何處?”
那弟子聽了這話,目光帶著驚訝,但卻搖頭道:“他老人家自然是住在藥王谷,只不過…只不過現在正閉關之中,怕是……”
“怕是什么?”
忽然,有一道蒼老溫和的聲音從大殿內傳來,隨后,陳識急忙抬目掃去。
那是一位身穿淺綠布衣,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拄著一根黃龍杖,拐杖頭上掛著黃澄澄的酒葫蘆,頗有一番仙風道骨之意。
那弟子見了這老者,臉色驟然劇變,于是膽戰心驚道:“弟子不知藥王駕臨,實乃大罪。”
孫思邈和善一笑,“老夫又不責怪你,你下去吧。”
那弟子走后,陳識立馬恭謹一拜,“五仙教客卿仙師,陳識,見過孫老前輩。”
孫思邈笑了笑,卻道:“我已知曉你心中所想了。”
陳識微微一愣,他剛一抬頭,便見到孫思邈手中拐杖輕點地面。
陳識腳下突然一懸,視線更是眼花繚亂起來,四周的景物仿佛在圍繞著他旋轉。
約莫十多息后,異象消失。
看著周圍陌生的清幽環境,還有面前那個笑吟吟的老者,陳識心中大驚。
剛才自己似乎被強行傳送走了……這里莫非就是藥王谷?
谷內山清水秀,背后的大山山滿是各種珍惜藥材,藥香清淡芬芳。
孫思邈見陳識露出警惕之色來,忽的道:“你這小子,就別再窺視我這個糟老頭子了,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老頭兒,只不過嘛,能稍稍溝通這方天地的草木之力施展些小法術……”
陳識驚得合不攏嘴。
太凡爾賽了,舉手投足就能進行傳送,這怕是陽丹境修士都做不到的事。
雖然面前的老人的確毫無氣機,但陳識可不信他只是一介凡人。
隨后他將信件遞交了出去。
孫思邈滿意地打量了陳識幾眼,笑道:“可以的可以的,你這娃娃,老夫還算看得順眼,既然想學煉丹術,那就得有吃苦的覺悟。”
陳識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隨后不由分說,立馬行了拜師大禮!
孫思邈也正有收關門弟子的打算,現在陳識正入他眼,自然要好好打磨一番,于是師徒禮成。
來到孫思邈煉藥之所,陳識卻大跌眼鏡。
不是想象中古色古香的藥房大殿,也并非是熱浪灼灼丹香撲鼻的煉丹室,在他眼前的,唯有兩間丈許高的茅草房。
雖然簡樸,但卻有一股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似乎,是一種情緒,對于藥草靈木熱愛之極的情緒,只想以最原始的方式去了解它們。
孫思邈輕撫花白胡須,“那間矮一點的茅草房,本來是裝雜物的,你清理出來后,就住進去吧。”
陳識心頭微動,頗有些期冀地一點頭,“徒兒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