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來自背后的偷襲,潘龍似乎沒有注意到,被青灰色的墻壁一口咬住。
斯賓塞偷襲得手,忍不住興奮地大笑,墻壁上隨即生出無數的利齒,狠狠地咬住潘龍的皮肉,想要把他給撕碎。
但這些利齒卻甚至沒有能夠真正咬到潘龍的身體。
它們還沒來得及咬實在了,就被一層無形的氣息擋住,沒辦法落下去。
“你這些牙齒,威力可比觸手要弱不少呢。”潘龍搖搖頭,“連我的護身真氣都咬不穿啊!”
斯賓塞有些茫然,正要繼續加大力量,潘龍已經雙腳發力,身體陡然猛地后退,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一聲轟響,磚石碎裂,連帶著和墻壁融為一體的怪獸的嘴巴也跟著被撕裂,灰紅色的液體如同鮮血一般流了下來,落在地上,冒出點點青煙。33小說m.33xs
潘龍卻已經借著這一撞的力量退出了屋子,沖出了斯賓塞的陷阱。
眼看他突圍,斯賓塞發出憤怒的吼叫,整個屋子蠕動著扭曲變形,一條條青灰色的觸手長了出來,揮舞著向他襲來。
陽光下,整個房子仿佛從恐怖故事里面走出來的噩夢一般,蠕動著、扭曲著,化為了巨大的觸手怪。
潘龍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東西竟然不怕陽光?
一直以來,災厄最大的敵人就是陽光。無論多么強大的災厄,只要被陽光照到,都會在很短的時間里面死去,甚至于化成灰燼。
但斯賓塞卻改變了這個鐵律,他融合房屋變成的災厄,竟然連陽光都不怕!
斯賓塞的回答是一陣狂笑。
他笑得很得意,可潘龍卻在他的笑聲中分明聽出了幾分心虛。
莫非……這家伙所謂的“不怕陽光”,有水分?
潘龍一邊思考,一邊飛快地揮舞長戟,將一條條觸手擊退。
但觸手上的力量很大,而且數量更是越來越多。
更麻煩的是,這些觸手超乎想象的堅硬,感覺似乎比石頭還硬,沒準可能比鋼鐵還硬。
這究竟是什么鬼觸手?硬成這樣,又是怎么扭曲的?
潘龍覺得牛頓正在棺材里面罵街……
這樣的觸手還有很多,每一條都力道十足,瘋狂地圍攻潘龍。
潘龍揮舞長戟,發出悶雷一般的響聲,將一條條觸手擊退。
他終于不再取笑和諷刺,看上去似乎陷入了苦戰。
過了一會兒,一條被擊退的觸手在空中揮舞著,轟的一下,砸在了附近的房子上,屋頂頓時就塌了一大片。
緊接著,另一條被擊退的觸手重重打在另一間屋子的墻壁上,轟隆一聲,堅固的墻壁直接破了個洞,就像是被巨人手持重錘砸開了似的,又像是被攻城車狠狠撞了一回。
以此為開端,一條又一條的觸手四面亂打,轉眼間周圍的房屋就塌了一大片,完成了從“地標建筑”到“地標廢墟”之間的重要轉化。
這么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很多人。許多圣銀鎮的士兵和居民都急急忙忙趕來,幾乎人人手上都拿著兵器。
神圣祈禱堂是整個庇護所的中心,不容有失!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確保祈禱堂和圣職者們的安全!
當他們趕到附近,看到戰斗的場面,一個個頓時目瞪口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災厄?!怎么會那么大!”
“這是白天啊!為什么白天也會有災厄?”
“為什么災厄會出現在祈禱堂里?”
“那……那不是斯賓塞大主教的房子嗎?他的房子怎么變成災厄了?”
“天啊,竟然會有這么大的災厄!”
“災厄終于進化到既不怕祈禱,也不怕陽光了嗎?我們人類的末日終于到了……”
“那人是誰?他竟然能夠和那么大的災厄對抗……誰知道他的來歷?”
“我們該怎么辦?”
“你問我我問誰!”
圣銀鎮的眾人亂作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
按照常理,他們當然應該幫助潘龍對抗災厄。但這災厄實在特別,竟然是大主教斯賓塞大人的住所變化而來,很多人就忍不住有些狐疑,不知道該干什么。
對抗災厄,是他們長久以來的基本信念。無論這災厄從哪里來,是什么變的,是什么模樣,對他們來說,本質上都沒區別。
但是……圣職者是特別的啊!
眾所周知,圣職者的祈禱能夠驅趕災厄。而斯賓塞大主教是圣銀鎮資歷最深的圣職者,最為殊勝。要說他老人家是這個庇護所最神圣最崇高的人,也沒什么問題。
他的房子,怎么會變成災厄了?(、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不僅如此,大家都知道災厄是害怕陽光的,就算是最強大的災厄,被陽光照一下也會完蛋,從無例外。
可今天就例外了!
前面那個巨型災厄,正在陽光下搖曳著龐大的身軀,得意洋洋。
面對這樣的敵人,就算是勇敢的士兵和強大的覺醒者們,也不由得心情復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打吧,對方不一定是敵人,而且關鍵是打不過,大概率會被秒殺。
幫忙……那個正在跟災厄戰斗的人,厲害得超乎想象,他們好像也打不過,就算不是秒殺也差不多。
無論怎么選擇,結果都是打不過,甚至于都是被秒殺。天底下最困難的選擇題,也莫過于此了!
他們這邊還在猶豫,但斯賓塞大主教卻已經下了決定。
這一戰之后,就算自己的身份不曝光,地下的研究所也很難掩飾得住了。既然如此,那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他發出一聲怪異的尖叫,無數的觸手從身體里面激射出去,頃刻間就射中了那些趕來的人們。
這些觸手不像尋常災厄那樣渾身是刺,射中了圍觀者之后噗呲一個血洞,鮮血狂飆。和尋常災厄觸手刺中人之后飛快吸血的情況截然不同。
但這對于被殺死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被吸干血是死,被一招穿心就不是死嗎?
頃刻間,圍觀者就死了一地,鮮血流得像小溪一樣。
“殺人啦!”
“快跑!”
眼看這災厄如此兇殘,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們哪里還敢停留,立刻大喊大叫著,轉身就跑。
但那些觸手飛快地舞動著,不斷追殺。
僅僅幾秒鐘,周圍三五十米范圍里面,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直到這時,那些觸手才轉了個方向,刺中了倒在地上的人們。無論是已經死去的,還是重傷尚未斷氣的,身體都飛快地變得干癟,不一會兒,就變成了滿地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