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青年一擊得手,立刻就走,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望江樓三層里面則有些慌亂,諸位正道高手雖然不喜歡紫云宮的作派,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位紫云宮的代表死在這里。
好在那幾位青城派的道長的確有本事,不僅功夫好,還會法術。雙管齊下,以內力封住穴道減緩流血,用法術治好傷口,最后將淤血清理掉,用羊腸線縫合……于是那紫云宮的女子除了臉色蒼白,腰間有一個看起來挺嚇人的縫合痕跡之外,至少性命算是保住了。
她緩過氣來,便對姜北怒目而視,喝道:“你竟然與邪魔外道為伍!”
姜北沒有半點客氣,冷冷地說:“兇殘惡毒,卑鄙無恥,你還好意思說什么‘邪魔外道’?賊喊捉賊么!”
“那人空手掏內臟,明明是邪魔手段!”
“比不過你恩將仇報。”姜北怒道,“若非我們攔住,你已經和阿飛少俠同歸于盡了!”
“可笑!那等莽夫,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同歸于盡!”
潘龍冷笑一聲:“這頓飯吃完了,我在外面江邊等你。”
任風濤急忙勸說:“阿飛兄弟,這事情暫且擱下吧,我們明天還要尋寶呢!”
潘龍看了任風濤一眼,點頭:“好,我給任舵主面子。”
他又對那女子說:“你若覺得自己的劍夠快,可以約個時間地點。”
女子還沒開口,任玉松便大笑一聲:“紫云宮約的時間地點,還是別去為好。別到時候你一個人去了,對面三五十人。”
丁恩也開口說道:“三五十人倒也不至于,但幾個幫手是肯定少不了的。”
“別再來一次左手劍的故事。”任玉松說。
不止一個人哈哈大笑,那女子的臉色越發難看。
紫云宮仗勢欺人結果被反殺,西北六仙子讓左手劍金彪弄了一個五死一逃,這事情在江湖上流傳得很廣,別說雍州那邊盡人皆知,就連益州這邊,但凡消息靈通一點的,也都已經聽說了。
對于這件事,大多數人都是當笑話看的。紫云宮風格偏激,做事一向強橫霸道,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血殘酷。盡管它理論上算是正道門派,但正道中人大多不愿意與之為伍,甚至就連一些比較光明磊落的邪派高手,都不屑與其為伍。
至于那些壞到掉渣的邪派……正道倒霉,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正道也好,邪派也罷,大家雖然立場不同,可至少不是瞎子啊!
總之,紫云宮倒了霉,大家都很開心。
今天這紫云宮的代表又倒了霉,望江樓上大家,大多心情愉快。
整個三樓,除了作為主家的任風濤搖頭嘆氣之外,就只有舍身寺的兩位高僧面露憐憫之色,甚至連青城山的那幾位道長,救人歸救人,臉上卻沒有哪怕一絲同情之意。
潘龍不動聲色地環顧全場,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感嘆紫云宮做人的失敗程度。
做人能失敗成這樣,也算是夠罕見的了!
那女子被冷嘲熱諷一番,又傷又氣,眼一翻便昏了過去。若非一位高僧用佛光接住,怕是直接就倒在地板上了。
任風濤嘆了口氣,吩咐一聲,片刻之后,兩個女幫眾過來,將這女子背起來,下樓離去。
“胖子,你沒事找紫云宮的人來干什么?”任玉松和任風濤顯然早就認識,說話間頗為親熱,“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嘛!”
“我又不瘋,怎么會去主動找她們!”任風濤立刻叫屈,“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啊!”
“哦?莫非是覺得你這胖子長得富態,有興旺之相,想要招你做上門女婿?”
“松哥不要取笑,我怎會去當贅婿!”
“記得當年咱們喝酒的時候,你不是說,只要媳婦貌美如花,當上門女婿也可以嗎?我看這女人……”任玉松說著,噎了一下,咂咂嘴,搖頭,“似乎的確是不行。”
哄堂大笑,除了兩位高僧之外,就連幾位道長也忍不住笑了。
其實那紫云宮的女人相貌還不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下巴略尖,很有幾分所謂“網紅臉”的意思。若是生在潘龍前世那個娛樂業高度發達的社會,混個小明星,被一群荷爾蒙分泌過量的人喊兩聲“女神”,大概也是可以的。
奈何相由心生,這女人臉上那股刻薄之意簡直都要溢出來了,只要腦子沒毛病,誰也不會想要跟她結婚。
夫妻是要過半輩子的,跟這女人過半輩子,那可真夠倒霉的……
這個小小的插曲就此過去,也沒人向姜北追問那瘦小青年的來歷。
大家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這人其實已經手下留情。他既然能夠一招摘了那女人的左腎,自然也能一招摘掉心臟。摘了左腎還算是可以救治的傷勢,摘了心臟,那便是有仙佛降世,也未必來得及挽救。
這女人恩將仇報,對姜北下手狠毒,挨這一下也是活該!
巨鯨幫的幫眾過來清理了地板上的血跡,宴會便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任風濤向大家介紹了明天的行動計劃。
按照計劃,明天打開寶藏之后,大家一起進入寶藏,盡量一起行動。
這次參加尋寶的人會有很多很多,那些綠林和邪派中的高手們自然就不用說了,江湖散客之中也是魚龍混雜。單槍匹馬的話,一不小心就要中了招。
在場各方都是名聲不錯的正派,就算是心悅宗的兩位使者也一樣——心悅宗雖然是魔門,可平素做事一樣很講信用,在江湖上的名聲并不壞。
按照任風濤的說法,大家都是正道中人,互相之間起碼是可以相信的,不用擔心被人背后捅刀子。尋寶的時候,大家盡可能一起行動,可以保障安全。
對于他的建議,眾人并不反對。就連心悅宗的兩位使者都沒有異議。
潘龍當然也不會反對。
于是眾人約定,明天巳時(911點)之前在江邊會合,等午時寶藏出現,就一起行動。
約定既成,接下來就是單純的歡飲。潘龍并沒喝酒,稍稍吃了一些就告辭離開,回到了客棧。
回到房間里面之后,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要找個機會,把那紫云宮的女人殺了才行!”他低聲說,“這人陰險刻薄,也記仇得厲害。既然跟她結了仇,不弄死她,終究是個禍害!”
“老爹當初就是沒能殺干凈,才不得不舍棄了長久經營的馬甲小號,我可不能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