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懷來了!
這倒是個重磅新聞!
陳一一早就知道鄒文懷跟考察團來了京城,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股改報告,讓整個嘉禾高層十分的憤怒。
不過他并不在意。
嘉禾不是邵氏,它除了院線和電影公司以外,并沒有其他支柱產業。
所以,培養一個世界知名的大導演,是嘉禾高層的夢寐以求的事情。
現在陳一距離全球聞名,已經就差一腳,鄒文懷自然不可能讓他離開。
“好,我馬上就過去!”陳一對著阿峰說道。
阿峰點了一下頭,立刻轉身離開,回稟李翰祥。
陳一轉過身,對著德彪說道:“你留下照顧李小姐,我跟阿賓過去見鄒先生!”說完就將自己的手包交給了李家欣,帶著阿賓離開。
兩家的院子相鄰,沒有花費一分鐘,陳一就帶著阿賓走進了院子。
院子當中都是鄒文懷的隨從和保鏢,見到陳一進來,都紛紛叫“陳先生”問好。
陳一一一點頭回應,見到相熟的,還停下來聊上幾句。
鄒文懷坐在李翰祥的書房里喝著茶,同李翰祥閑聊著。
兩人都算是邵氏的老臣子,雖然他們兩個在邵逸夫手下的時候,在大多決策上,都意見不合,經常針鋒相對,跟仇人差不多。
但也不耽誤兩人坐在一起,品茶論道。
鄒文懷聽到院子里高喊的陳先生,但也不動如山,靜靜地品嘗著手里的頂級龍井。
他也是愛茶之人,自然是知道手里的茶,多么的珍貴。
當年在上海做記者的時候,他就愛上了茶道,可是那時候工資微薄,根本買不起什么好茶,只能去主編哪里蹭吃蹭喝。
一晃眼,三十年彈指一揮間,當年之事,經常浮現在眼前,想起來也是無限的唏噓。
李翰祥到沒有鄒文懷那么多愁善感,眼前的鄒文懷,可算得上他前五的仇人。
當年他從邵氏跳出來另立山頭,成立了國聯電影公司,本想在黃梅戲電影上掙上一筆。
可沒有想到,讓眼前這個王八蛋擺了一道,將自己捧紅的女明星留在邵氏,這也直接導致自己的計劃破滅,國聯電影公司,只堅持了半年,就破產倒閉。
氣憤歸氣憤,該有的氣度,李翰祥還是不缺的,只見他拿起茶壺,給鄒文懷續上一杯,之后笑著說道:“鄒兄,這是今年新下來的龍井。”
“就是一點點嫩芽,茶農連夜炒出來,馬不停蹄地送到京城的。”
“我也只能分到一點,要不是貴客臨門,我還不能拿出來那!”
“我知道鄒兄也是愛茶之人,手里還有兩餅三十年的普洱,算是小弟一點地主之誼!”。
鄒文懷本想推辭,自己跟李翰祥是沒有太多的聯系,雖然年初《垂簾聽政》在港島上映時,自己給予了方便。
但那也是給陳一面子,才一路綠燈,要不然,就他們之間,那段糟糕的關系,一定會將《垂簾聽政》排在深夜檔。
不過,鄒文懷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明白李翰祥宰了自己的心都有,但是為了他的寶貝徒弟,才不情不愿地擠出笑臉,對自己熱情備至。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次我來京城,才發現這世道已經大變樣了。”
“論起眼光,您老兄還是更勝一籌,早就知道內地的發展突飛猛進,所以才重注內地。”
“影視城的項目我看了,整體規劃十分的好。”
“老人家在招待會上還夸獎了一番,說是今后社區的樣板,以后內地的城市建設,都要照搬建設!”
“一個小小的社區,里面學校,娛樂,觀光,住宅,商場,一應俱全。”
“就算是港島那幾家大地產公司,都沒有您老兄想的周全,我真是佩服啊!”鄒文懷夸贊道。
李翰祥聽到自己的老對手奉承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高興,兩人斗法幾十年,早就有了真火,都想做出一件事兒,讓對方佩服。
可李翰祥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在老本行折服鄒文懷,反倒是在地產事業上,壓了他一頭,真是造化弄人啊。
“哪里!哪里!”
“只不過是一點不成熟的想法罷了!”
“我之前也想在港島搞一個影視基地,可是港島地稀人多,根本沒有施展的空間,所以只能搬到內地來,看看能不能有個好結果!”李翰祥故作謙虛的說道。
鄒文懷看著紅光滿面的李翰祥,在心里也是十分羨慕。
要說李翰祥這小子拍電影有天賦,他鄒文懷信。
但要說地產開發,李翰祥都不一定有他有心得。
不用說,這又是他那個寶貝徒弟,在后面出謀劃策,要不然也不會想的那么全面。
眼見自己老對手,在事業上有人繼承,可他鄒文懷卻在繼承人上,有點青黃不接。
鄒文懷明面上是一女兩子,結發妻子給他生下女兒鄒重珩,這是他合法的繼承人。
鄒文懷的父親當年是廣東中.央銀行的行長,跟孫先生的關系情絲萬縷,也算廣東的頭面人物。
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親自做主,給鄒文懷娶了妻子,過了幾年,就有了女兒鄒重珩,之后暗地里保養的情人又給他生了兩個兒子。
可這三個孩子,都不喜歡電影業,都想繼續各自的藝術事業。
對此鄒文懷憂心不已,只能強行將大女兒帶在身邊,言傳身教,一點點傳授自己的一身本事。
想到這里,鄒文懷就抓緊了手中的茶杯,心里有點嫉妒眼前的李翰祥。
這家伙在考試現場,發現了陳一這塊璞玉,現在在港島,都傳成一段佳話了!
說這是英雄惜英雄的典范!
可在鄒文懷眼里,這就是放屁。
他又不是沒有跟陳一接觸過,這個年輕人,那是沒有雕琢的璞玉,而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鉆石。
李翰祥拍電影雖說有才華,可跟他徒弟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不是占著師徒名義,誰教誰,還得另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