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走了過來,朝著李繼遷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謝好漢相救!”
這一下,剛才被嚇得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那些推車漢子也立刻站起身來,朝著李繼遷鞠躬致謝。
“不要客氣,在下最為痛恨這些劫道的!”
“不知好漢如何稱呼?”
李繼遷報了一個假名字,“在下田紀離,不知各位大哥要去何處?”
“原來是田壯士!今天若不是恩人,我等不要說這貨物了,恐怕連命都要丟在這里了。好叫恩人得知,我等是從汴梁過來,運了一些瓷器,打算運到靈州那邊去販賣,聽說那邊有西域的胡商,能夠賣個好價錢,不曾想在這地方,卻遭遇了這禍事!”
李繼遷長嘆了一聲,“實不相瞞,在下也是前往靈州的,路上也是遭人劫了道,所以,看到這種劫道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恩人也遭人劫了道?您如此高的修為,至少要五品了吧?”
李繼遷笑了笑,卻并沒有出聲。那扛刀的大漢立刻反應了過來,“恩人恕罪,在下魯莽了。”
的確,剛一見面就打開別人的修為,這的確是一種很不友好的表現,你不能為了你的好奇心,就去打探別人的底細。
李繼遷擺了擺手,“無妨,我遇到了一個高品,將在下的身上所有財物全部搜完以后,又將在下戲弄,毆打了一頓,這才放在下離開,說起來,你還敢于和對方打一場,我卻是沒有一點敢于反抗的勇氣,連兵器都失掉了。”
說完,還不忘翻一翻自己的口袋,表示自己的衣服里邊現在是連一文錢都沒有了。
“看恩人說的,那可是高品啊,一般的人,人家高品還看不上戲耍,這說明恩人實力高強啊。”
說到這里又解開自己肩上的包袱,從中取出兩錠十兩的銀子,恭恭敬敬的遞到李繼遷的手里。
“今日門恩人相救,無以為報,這二十兩銀子恩人先拿著,路上買水喝。”
我去,買水也要二十兩的銀子,你家那買的不是水,怕是酒吧?
不過心里邊這么想著手里邊卻絲毫不慢,他現在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了,都怪那匹該死的馬,居然知道乘人之危,也幸虧他是九品高手,幾天不吃飯也沒事,要不然等他到嚴重恐怕就餓死了。
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貌似不吃飯還真的會餓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說實話,我被那人欺負的太慘,身上一文錢都給我沒有留下來!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們,估摸著到了今天中午我就得去討飯了。唉,還是修為太低呀,高品之下皆螻蟻,這話我算是信了。”
這伙人一聽原來自家恩人的目標,居然是高品,那這么說來他肯定就不是五品,而是六品了,于是一行人在李繼遷面前更加恭敬。
李繼遷雖然得了二十兩銀子,但是他也沒打算就此離開這支隊伍,他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如果他離開了這個隊伍,他可就沒有了護身符。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心有余悸,他相信對方肯定是有預謀有計劃的,雖然說昨天晚上自己僥幸逃脫了,但是誰也不知道,麟州會不會派人來抓自己。
昨晚能夠逃脫,說實話,還是沾了那匹馬太過貪財的光,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那個射手短時間內無法射出第二箭。
如今一個晚上過去,對方早已經恢復了,說不定就會派人來再次追擊自己。
如果自己一個人走,一定會成為對方的重點懷疑對象,而混在這群商隊里邊,或許能夠安全一點。
想到這里,他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問對方的名字,如果在以往,以他一個八品高段武者的實力,自然是不會把一個小雜魚放在眼里。
因此,他也從來沒想過詢問一下這個家伙的名字,多少年不曾關注低品武者了,自然也不會放對方的名字。
沒這個習慣。
然而,如今情況不一樣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八品高段,而是一個受了傷,連一個六品,甚至連五品都打不過的傷員。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居然連對方的姓名都沒有詢問,這可不像一個中品武者的樣子。看來,要蒙混過關太不容易了,這么大的破綻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這位大哥,在下該如何稱呼你呢?”
“我叫李忠義,后面這些都是我雇的伙計。”
“好,那我就叫你李大哥吧。李大哥,你看這樣,我到靈州也是去訪親友的,反正我一個人走也沒啥意思,可不可以和你們搭伙一起走,以免路上不那么寂寞。”
李忠義當然愿意,這樣一個高手要和自己一路走,有什么理由拒絕呢?這簡直就是免費的保鏢啊。
于是他連忙開口,雙手表示歡迎,“恩人客氣了,這太好了,恩人如此高的修為,只要你不嫌我們拖累……”
李繼遷擺了擺手,“不用客氣,遇到了就是緣分。”心里卻暗自想到,“咱倆都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我這也算是遇到本家了。”
“那是,那是,是我高攀恩人了。”
雙方客套了一陣,便開始重新上路,李繼遷自然是跟著李忠義一起走,李忠義從自己的兜里邊掏出了水囊和干糧,遞給李繼遷,“嗯嗯,早上還沒吃吧?要不吃點?”
李繼遷看了看對方手里面遞過來的干糧,也不過就是個干了的面餅,而且還是白面和黑面混在一起的。要放在平時,這種干糧他壓根都不會正眼看的,本能的他就想拒絕。
不過他立刻又想到自己已經不是那個李繼遷了,至少在接下來的這三四天里不是。所以,他必須要融入這個集體里面,只有和這些人一模一樣,外人才不會看出來。
于是他便笑著接過了對方手里的面餅和水囊,一邊走一邊吃喝了起來。
還好,接下來的路上,并沒有再遇到那么強,到這一路倒也走的順利。
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干脆接過了其中的一輛車子,非要推著那車子走,說是要體驗生活,憶苦思甜。
這一路上路過了幾個小鎮,不時的有各種兵丁,盤查往來人員,但卻沒有人注意到一個推車的車夫。
四天之后,一行人到達了銀州,李繼遷這才對李忠義說道,“李大哥,在下在這銀州城里面還有個朋友想要去拜訪一番……”
李忠義道,“沒事的,我們等恩人兩天。”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不用等我,你們前面走吧,我可能還會逗留幾天。”
李忠義滿臉都是遺憾,一個免費的保鏢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