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她知道菜中被下藥的事情?”密室里,楊進舊話重提。
“我確定她的武功很不錯,而且真氣很靈動。”
杜雍最近十來天都有仔細觀察過菱菱,她在白天雖然掩飾的非常好,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在隔壁聽到她的呼吸聲是似有若無的狀態,那是高手才有的狀態。
楊進微微點頭:“菱菱或許不知道菜里有藥,但她應該有所懷疑,之所以插手廚房之事,而且還是從頭跟到尾,連洗菜都不放過,自然是防止有人下藥。”
杜雍見楊進似有結論:“楊大哥不妨把心中所想都說出來。”
楊進沉聲道:“其實沒什么特殊的,就如我們所見,菱菱在保你。”
杜雍心中一動:“楊大哥的意思是,四房已經知道二房的陰謀?”
楊進點頭:“蒙濟人兩次刺殺你這沒上檔次的公子哥,四房肯定也心存疑惑,再加上菱菱懷疑下藥的事情,兩相結合下,四房看出些端倪,并不奇怪。”
杜雍大喜:“那豈不真的成了三國殺?”
楊進搖頭:“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又不能擺上臺面,所以不算三國殺。在那兩房看來,應該只是暗地里的二國殺,而你只是個不明情況的傻愣,但你卻能左右局勢。
站在二房的角度來看,無法在短時間內壓下四房,自然要先除掉你這最弱的,那接下來面對四房將是沒有變數之局,只是時間問題。四房雖然只是懷疑,但也要做好未雨綢繆的打算,所以才會讓菱菱保你。”
若真是這種情況,對杜雍來說無疑是有利的。
杜雍想了想,提出疑問:“那菱菱為何等了這么久才動手保我?”
楊進沒好氣道:“所以我才說是懷疑嘛,而且人家也得做個大概的計劃不是,毛毛躁躁地出手只會亂節奏。”
杜雍覺得有理,沒再說話。
楊進問道:“你申請出城辦差打的什么主意?”
杜雍解釋:“壯雨湖金刀魚的案子,后日出發,明日不用點卯。我想多多歷練,另一方面是想引二房和四房的人馬出城,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咱不是有冒充計劃嗎?”
楊進點頭:“有大理寺的風組小隊作伴,倒不算很危險,到時候你表面上就跟著查案,我則隱在暗中行事,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我會及時提醒的。”
說罷從衣襟中掏出一本秘笈:“蒙濟的拳腳功夫,記得藏好,偷偷練。”
杜雍拿起來一看,烏痕腿,名字挺奇怪。
楊進出言解釋:“有點像邪門招式,擊傷敵人后,傷口會出現烏黑發亮的痕跡,持久難消,故而得此名稱。”
杜雍失笑:“蒙濟人專門搞這種,不僅打法奇怪,連癥狀也奇怪。”
楊進理所當然:“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地域決定的。比如草原和高原,環境寒冷惡劣,武者的招式多以剛猛為主,講究一擊致命,沒多少技巧可言。蒙濟多瘴林和沼澤,氣候多變,生存需要更多耐性和方法,所以武者的招式會非常精妙和陰險。而我們大兗,剛好介于二者之間。”
杜雍拿著那本烏痕腿,看著輔助中只有300積分,暗自嘆了一口氣。
楊進奇道:“為何這么沮喪?”
杜雍搖頭:“沒有沮喪,只是突然想大干一場,最好能殺幾個大惡人。”
楊進不疑有他:“出了城還怕沒有仗打嗎?壯雨湖的案子我聽說過,確實有些古怪,依我之見,應該是有人故意搞事。”
杜雍欣然道:“我也是那么想的,大理寺的意思是想定為天災,在收集相關的證據呢,還在跟戶部溝通,商量補貼漁農的事呢。”
楊進哂道:“又是想拿錢擺平,不破掉案子,明年還得掏錢。到時候我也留意留意吧,若是能找些線索,你也能盡快在大理寺站穩腳跟。”
杜雍無所謂:“我倒是沒在乎能干出多少成績,而且我那第七小隊都是平民子弟,隊長程原看著還挺豪爽的。”
楊進肅容道:“有些成績總是好的,首先,侯爺那邊能有交代,其次,很多宵小之輩最樂意拿成績說事,你若是沒有成績,平日里總會遇到各種陰陽怪氣的挑釁,煩都煩不過來。你不會以為大理寺是嚴肅的衙門,就沒有派別吧?”
杜雍想想也是,點頭受教。
楊進道:“明日不在衙門的話,就待在家里,我去留意那兩房的動靜。”
聊得差不多,各自回房。
杜雍回去的時候,菱菱如往常般在暖床。
聽到腳步聲后,菱菱懵懂地爬起來,先沖杜雍嬌憨一笑,然后問道:“公子回來了,菱菱這就去給公子打熱水。”
從被子里鉆出來,坐在床沿穿鞋子。
她身上只穿著短小款的白色里衣,露出了大片肌膚,而且里衣還是透明的那種,曼妙的身形讓杜雍暗贊不已,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菱菱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抬起頭來問道:“公子在和楊大哥商量辦差的事嗎?”
杜雍點點頭:“畢竟是剛當差,有些事情需要他這老江湖提點提點。”
菱菱穿好衣服,又問:“楊大哥也會跟著去吧?”
杜雍嗯道:“他當然會去,但不是幫忙查案,而是順道去拜訪江湖朋友,找內傷藥。”
菱菱微微點頭,沒再問話,走出房將,不多時就端來了熱水,杜雍洗臉洗腳的時候,菱菱就搬著凳子坐在一旁,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杜雍。
杜雍見她表情有些乏:“若是困了,自己先回房間睡,水我自己來倒就好。”
菱菱搖頭,接著有些興奮地提議:“公子,讓菱菱也跟著去吧,楊大哥要去見江湖朋友,自然不能時時照顧公子。”
杜雍馬上制止:“那怎么能成?辦差帶私人護衛不算什么大事,帶個丫鬟算怎么回事?且不說不合規矩,傳出去也遭人笑話呀。”
菱菱嘟著嘴巴,低聲嘀咕:“公子不是說菱菱是小姐嗎?用那個名義不好嗎?”
杜雍險些噴出水來,若是嘴中有水的話:“你見過哪家小姐去辦差?”
菱菱不忿道:“公子看不起女人呢!”
杜雍苦著臉叫屈:“這話你對誰都可以說,唯獨不能對我說,想想都是淚。”
這自然是指上輩子,誰敢看輕女人,特別是在網上,說淚水都算輕的,稍微不留意就會引起大片的喊打喊殺聲。
有一次杜雍不過在網上說了幾句公道話,他發誓絕對是公道話,沒有任何偏袒和歪理,結果在留言中被懟了好幾百條,更離譜的是有些雙標戰神,神邏輯層出不窮。
自那以后,杜雍總是小心謹慎,對于敏感問題,從不發表見解。
菱菱還以為杜雍在說謝采言,欣然道:“我聽張義他們說,謝小姐已經原諒公子了呢。她出門和別人聚會的時候,再沒說過公子的壞話,也沒鼓動別人挑戰公子。”
杜雍并沒放在心上:“那我謝謝她啦!”
菱菱有些不服氣:“要菱菱說,該她謝謝公子才對,公子救了她一命呢。”
杜雍又好氣又好笑:“剛才還說我看不起女人,現在又為我說好話,你到底想干甚呢,這么古靈精怪的。”
菱菱笑道:“菱菱在講道理嘛!”
杜雍拿著毛巾擦腳:“講道理你該去睡了,留著精神明日替我收拾東西。”
菱菱就問:“公子出門遠不遠?要去多久?除了衣服和銀兩之外,還需準備其他東西嗎?何大娘剛才還說,要為公子準備干糧呢。”
杜雍想了想:“不太遠,就在乾州,至于去幾天,還不知道呢,你大概準備就行。”
次日無事。出發之日的早晨,杜雍帶著楊進,在大理寺門口與程原及趙德助碰頭。程原孤身一人,就帶了個包袱,手握佩刀,看著挺利索。
趙德助則帶了四個護衛,清一色的壯漢。
杜雍大笑道:“你這個架勢,到底是去辦差,還是去游玩啊?”
趙德助苦著臉:“家里安排的,否則不讓出城,說怕撞上蒙濟殺手。”
杜雍哂道:“我們風組第七小隊九個人,都有幾板斧,再加你這刻印四重,就這股力量,蒙濟殺手又能咋地?”
趙德助被嘲諷,卻不生氣:“離目的地不是有段距離嘛,說不定有賊人呢。”
壯雨湖處在京城東南向,約摸不到百里,通官道無需多少時間。
杜雍心中生出豪氣,大放厥詞:“若是再有蒙濟人,我一只手就捏死他們。”
趙德助恨恨道:“我會記著你這句話的。”
大家坐馬車,從南門出城。趙德助甚少出城,左看右看,興奮不已,杜雍經常出城,倒是沒什么感覺。
快到中午的時候,馬車駛到了一處長長的峽谷。
環境陰森灰暗的,眾人停下說話,幾個護衛都打起精神四處觀看。
跑到中間,異變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