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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跟蹤

  裴銘開口勸和,胡禾豐自然不好再給杜雍使臉色。

  杜雍沒問題,因為他連臉色都懶得使,拿起茶壺喝了個痛快。

  裴銘見他好像水牛一般,呵呵笑道:“剛從火爐子里出來的?”

  杜雍解釋:“剛在衙門和隊友們討論案子,討論非常激烈,出門的時候都忘記了喝水。若不是大殿下你派人叫的話,我們正要去街邊的茶館呢。”

  “你們第七小隊做事還挺認真的嘛!”

  裴銘笑了笑,多看了程原和邵宇洪幾眼,語氣頗有贊賞之意:“兩位身為正副隊長,帶頭作用起的很不錯。”

  程原和邵宇洪趕緊謙虛。

  此前他們都做好了挨訓斥的準備,此時當然松了好大一口氣。若裴銘真要為胡禾豐出頭,只需隨便說幾句話,程原和邵宇洪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其他的隊員就更不用說,甚至會丟飯碗。

  杜雍當然沒那些顧慮,所以完全不緊張。

  他之前還想過,若是裴銘故意為難程原等人,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其實也好辦,只要擺出想要鬧起來的架勢就好,因為裴銘向來注重名聲,對于好事,會大肆宣揚,不怎么好的事,則會盡量掩蓋或者淡化。

  “第二小隊和第七小隊以前甚少合作,也難得聚在一起,不如先喝個痛快再說!”裴銘頻頻舉杯,說些輕松的話語調動氣氛,很容易就感染了眾人,觥籌交錯,不亦樂乎。

  杜雍沒怎么喝,他是“內傷未愈”的狀態,表面功夫必須做到位。

  裴銘喝了幾杯之后,長嘆道:“大兗這幾年是內憂外患啊!蒙濟人沒有徹底壓下去,各州各縣的破事又頻頻爆發。”

  他說的挺感慨,頗有憂國憂民的架勢,讓眾人敬佩不已,最起碼表面是如此。

  程原和邵宇洪等人不知道裴銘想說什么,所以不敢胡亂搭腔。杜雍則是不想搭腔。

  胡禾豐沉聲道:“殿下所言有理。不過依卑職之見,也不用太過憂心,大兗人才濟濟,必定能順利度過難關。”

  裴銘微微點頭:“人才濟濟,也得團結才是。”

  這話無疑在敲打兩隊成員,大家趕緊點頭稱是。

  裴銘很滿意,問道:“第二小隊眼下在追蹤所謂的匪首和大胡子,是嗎?”

  胡禾豐點頭:“回殿下,正是如此。只要能捉到任何一個人,案子就會突破,目前城東和城南已經貼了很多畫像,懸賞的金額很高,另外四處城門……”

  裴銘抬手打斷:“別跟我扯那么多細節,我只問你一句,有信心抓到人嗎?”

  胡禾豐被問了個措手不及,神色訕訕:“這個,這個……”

  裴銘淡淡道:“就是說,沒多大把握,是嗎?”

  胡禾豐尷尬點頭。

  裴銘轉向杜雍:“第七小隊呢?”

  杜雍指著程原,認真道:“殿下,我只是第七小隊的普通隊員,聽命令行事。全盤計劃,您應該問我們的程隊長呀。”

  裴銘愣了愣,只得看向程原:“程隊長,那你說說看。”

  程原打起精神:“殿下,我們小隊是輔助,隨時等候胡隊長的吩咐。若是沒吩咐的話,我們也有自己的計劃。”

  胡禾豐實在有些忍不住:“等候我的吩咐?虧你說的出口,你們有把我放在眼里嗎?我叫你們議事的時候,你們是什么態度?”

  程原很想破口大罵,此時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杜雍瞥著胡禾豐,淡淡道:“胡隊長,你這個不要臉的樣子,我也很想學學呀!”

  大家都很想笑,但是裴銘在,所以只得忍著,憋的不知道多么辛苦。

  胡禾豐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冷哼道:“杜雍,你到底什么意思?存心找茬嗎?”

  “我存心找茬?”

  杜雍搖頭輕笑,哂道:“你不僅不要臉,倒打一耙也玩的賊溜。”

  胡禾豐幾乎想要拍桌子,若不是因為裴銘在,他真要和杜雍單挑。

  第二小隊的成員同仇敵愾,都狠狠盯著杜雍,但杜雍哪里會在乎,當他們全是空氣。

  裴銘見場面有些亂,怒斥道:“到底要我說幾遍,事情才能揭過去?”

  胡禾豐強壓著怒火,出言認錯:“禾豐知罪,請殿下責罰!”

  杜雍沒什么錯要認的,重新研究起了茶杯上的花紋。

  裴銘深呼吸幾口,感覺很頭疼,胡禾豐聽話是聽話,但是能力一般,像個愣頭青,杜雍為人謹慎又非常冷靜,但不是自己人。

  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破案,裴銘只得繼續問程原:“程隊長,剛才說到哪里來著?第七小隊也有計劃,是吧?”

  程原認真道:“經過我們的研究,決定從三方面入手。尸骨、富人、忽云寺。”

  裴銘眼神亮起:“關于這三點,都仔細說說。”

  于是程原就仔細說了一遍。

  裴銘對于忽云寺很感興趣:“大胡子是武僧?就因為他使的是烏木棍嗎?”

  程原解釋:“那種武器很難練,普通人都不會去練,而各大寺廟因為有棍法傳承,還有各種外家功夫的加成,耍起烏木棍來會事半功倍。當然,這只是猜測而已,按我們的計劃,去忽云寺絕不能大張旗鼓,只能暗訪。”

  裴銘欣然道:“忽云寺的地位非同小可,是得謹慎點,你們考慮的很好。但是你們第七小隊既要去尋尸骨,又要關注所謂無聊的富人,還得去忽云寺,是不是太忙了點?”

  程原順勢道:“愿聽殿下高見!”

  裴銘很滿意他的態度,笑道:“這樣吧,去忽云寺暗訪交給第二小隊,如何?”

  程原沒有任何意見:“聽殿下的。”

  …………

  從酒樓出來后,竟然已經到了半下午。

  邵宇洪打了個酒嗝,搖頭晃腦地說道:“好像有些撐不住,我得回家睡覺去。”

  大家都喝了不少,狀態和邵宇洪差不多,本來不想喝的,因為要當差,但是裴銘說要喝,大家總不能不給面子吧。

  杜雍還好,有個內傷未愈的理由,所以沒喝多少,算是最清醒的。

  程原舌頭都有些打結:“這樣子是沒法干活的,干脆提前收工吧,明天再努力點。”

  眾人高呼隊長威武,原地解散。

  楊進和杜雍往城西慢慢走,順便討論事情的進展。

  “第二小隊竟然把忽云寺的事接了過去,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擺明是個燙手的事情。”楊進嘖嘖稱奇。

  “對咱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杜雍問。

  “肯定是好事,但也是難事,暗訪容易,引發大轟動卻很難。”楊進嘆道。

  “我們再加點催化劑?”杜雍提議。

  “哪有那么容易加?”楊進苦笑,想了想,又道:“得摸出一條線來。”

  杜雍突然停下腳步,耳朵微微聳動。

  楊進問道:“怎么了?”

  杜雍很自然地笑道:“好像有人跟蹤咱們。”

  楊進神色微變,并沒有回頭看,而是好奇道:“你有什么證據?”

  杜雍解釋:“我其實沒有刻意提神,但總會不自覺地留意周邊的腳步聲,有個腳步聲跟了咱們至少有兩條街,最關鍵的是,咱們快他就快,咱們慢他也慢。這算不算跟蹤?”

  楊進點頭:“理論上可以算,不過再聽聽看吧。”

  于是兩人又走了半條街,杜雍發現那個腳步聲還在跟著:“真不是我聽錯!”

  楊進臉色凝重:“我也有聽到,確實是跟蹤。此人的實力應該不在我之下。”

  杜雍苦著臉:“到底會是誰呢?跟著咱們干什么?”

  “不管是什么情況,咱們都要表現的自然點。”

  楊進來到小吃攤前,問道:“老板,你家的大餅好吃嗎?”

  “客官,不是我吹,我家的大餅京城第一,來點嗎?”老板大吹牛皮。

  “來兩張吧,多加點料,弄干凈點。”楊進掏銀子。

  “好嘞!”老板開始做餅。

  趁著老板做餅的時候,楊進很自然地轉了個身,和跟上來的杜雍聊閑話,不經意間就把大半圈范圍的人盡收眼底。

  “看到了嗎?”杜雍聚音成線。

  “是個男人,低著頭,看不到面目,有幾根白頭發,年紀應該不小。”楊進描述。

  “還好你今天沒干什么秘密的事情。”杜雍有些慶幸。

  “不能那么樂觀,誰知道他以前有沒有跟蹤我。”楊進潑冷水。

  “你這么說的話,我有點慌啊!”杜雍苦笑。

  “嚇你的,我做秘密事情的時候都是非常謹慎的,而且每次都化了妝,今天沒什么事情,警惕心沒那么足,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

  楊進笑了笑,又感慨道:“你倒是挺靈敏,竟然能發現他。”

  杜雍謙虛:“內功古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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