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半夜時分,火器庫旁邊發生連環爆炸,除了雷管之外,還有數不清的煙花和大爆竹,附近幾條街被火光閃的一片煞白,響聲足以震破耳膜,并且傳出去甚遠,連在總管府附近大戰的官兵和火狼幫高手都被影響到。
火器當然是杜雍等三人點的。
杜雍猜的沒錯,火狼幫就是想把倉庫里的東西全部搬走,有一群專門的人手,他們趕過來的時候沒什么防備,被炸了個措手不及,當場被炸死八十多個,有十幾個比較厲害,躲過爆炸中心,但也被炸的渾身是血,幾乎失去行動力。
“哈哈哈!”
杜雍聽著積分獎勵聲響個不停,當場仰天大笑,好像中了500萬大獎。
楊進也非常得意,不過沒有忘形,等爆炸徹底結束之后,沖上去補刀,將那十幾個失去戰力的火狼幫高手盡數擊斃。
人質壯漢就比較慘,耳鼻溢血,渾身顫抖,是被爆炸的余波震的,都變成了這個鬼模樣,腦子還是很好使,提醒杜雍:“你別笑了好不好?咱們還得去救魏夫人呢,你剛才答應過我的。”
“行!”
杜雍痛快答應,推著小推車來到倉庫里,將剩余的雷管都搬上車。
只剩三箱雷管,總計二百余根,這種雷管是開山破石用的,威力沒得說。
煙花和大爆竹倒是還有很多。
楊進走過來:“煙花和大爆竹接下來沒什么用,無需搬過去,就用雷管就好。”
人質壯漢主動推車,帶頭往總管府附近趕,確切的說,是往魏子游府邸的方向趕。
杜雍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弄死了將近一百五十個火狼幫好手,這倉庫來的值呀!”
楊進點頭附和,然后很冷靜地說道:“別太得意,這次是有點運道,接下來才是硬仗。”
杜雍嗯了一聲:“其實火狼幫的還好說,我就怕突然殺出個僵尸領主。”
人質壯漢回過頭來,嘲諷道:“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碰到僵尸領主就順手滅掉。”
杜雍淡淡道:“我吹牛不行嗎?你再敢這么陰陽怪氣的,我不跟你去救魏夫人。”
“別呀!”
人質壯漢趕緊道歉,露出討好的笑容,滿臉諂媚之色。
杜雍輕嘆道:“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魏夫人,就算火狼幫的人攻進了魏府,應該也不舍得傷害魏夫人。”
人質壯漢愕然:“為什么?”
杜雍哂道:“為什么?魏夫人能迷倒你,就能迷倒其他人。”
人質壯漢非常不忿:“火狼幫那群流氓怎么能和我相比?我對魏夫人是真心的,絕不是貪圖美色那般齷齪。”
杜雍和楊進對視一眼,同時搖頭輕笑。
這個人質壯漢顯然已經走火入魔,之前還說若能和魏夫人睡一晚,寧愿短命十年,現在卻說絕不是貪圖美色。
不過這也給杜雍提了個醒,要更加堅定自己的內心,不能被魏夫人誘惑。
人質壯漢聽到杜雍和楊進的笑聲,很不服氣:“你們笑什么?難道我有說錯嗎?”
杜雍隨口回道:“不是嘲笑你,而是敬佩你,癡情種子。希望你等下能英雄救美,然后魏夫人感受到你的真心。”
人質壯漢憨笑道:“你也覺得有那個可能性嗎?”
楊進敷衍:“說不定魏子游會戰死,然后魏夫人改嫁你。”
人質壯漢眼神亮起,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就在此時,破風聲起,殺氣滔天。
有高手來襲,非常厲害的那種。
楊進想都沒想,旋身刺劍。
杜雍頂不住那強大壓迫力,往側邊打滾。
掌劍交擊,勁氣爆炸開來,余波甚猛,往四周蔓延的同時,將地面的石板刮起來,推車的人質壯漢沒能頂住,往前傾倒,摔了個狗啃屎,杜雍也不好過,被碎石砸了十幾下,生疼無比。
處于中心位置的楊進被勁氣炸飛,倒飛的過程中忍不住噴出一口血,臉色轉白,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如此一掌就將楊進擊傷,雖占有偷襲之利,但還是令人震驚不已,此人就算沒有晉滅境,也相去不遠。
杜雍趕緊站起來,飛速竄到楊進身邊,把他穩穩地撈住,順勢給他輸了兩口真氣,然后把楊進往后邊輕輕一推,橫斧擋在街道中間,謹防敵人乘勝追擊。
楊進得了杜雍的真氣支援,馬上穩住,臉上恢復血色。
“不錯!”
敵人沒有繼續出手,竟然鼓起掌來,語氣非常冷酷,令人一聽難忘。
僅看此人只身趕過來截殺,就知道他有足夠的膽量和自信,絕不是蒙混之徒。
杜雍定睛看過去。
敵人年在四十五左右,手足頎長,體格很強悍,雙腿微微岔開,顯示著穩健無比的下盤,雙手自然垂立,顯得淡定無比,雙眼深邃,透著毫無感情的冷芒。
“閣下何人?”
楊進知道接下來必然是生死大戰,雙眼涌起強烈的戰意,今晚忙碌了半夜,很是疲憊,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能激發他的潛力,仿佛回到了早年混戰場的時候。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敵人的聲音還是那么冷酷,仿佛把杜雍等人當成了小雞崽,可以很輕易弄死。
杜雍聞言之后,心中頓時涌起被小視的怒意,幾乎要壓制不住,想要上前搶攻,但最終還是冷靜個下來,深吸一口氣,上前扶起人質壯漢。
敵人見杜雍顯得輕松又隨意,好像根本沒把當前的困境放在眼里,頓時露出了玩味之色,嘴角微微翹起,仿佛在嘲笑杜雍是故作淡定。
人質壯漢剛才往前摔了狗啃屎,額頭被擦破,他看到敵人,驚呼道:“陳長峰?”
杜雍問道:“陳長峰?這名字有點耳熟呀!”
楊進淡淡道:“黃沙幫的舵主嘛,懷離縣那個。”
杜雍恍然大悟:“就是那個背叛了黃沙幫,加入了火狼幫的猥瑣小人?”
楊進點點頭:“就是那個為了權勢背叛自己兄弟的猥瑣小人。”
杜雍繼續:“陳長峰啊,你不在躲懷離縣享清福,跑到平州城干什么?難道是剛進火狼幫,怕地位不穩,所以急于向新主子表忠心?”
楊進誒道:“不能那么說,他背叛了黃沙幫,已經向新主子表了中心,他來平州城,擺明是想再立新功。”
聽著杜雍和楊進一唱一和的嘲諷陳長峰,人質壯漢暗暗捏了一把汗,陳長峰現在的實力可是登樓五重大圓滿,離晉滅境只要一線之隔,發起飆來絕對會非常可怕。
不出所料,陳長峰的情緒終于出現波動,出言喝斥:“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口出狂言,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杜雍單手持斧,傲然道:“別他娘的廢話,把你的幫手全部叫出來吧。”
陳長峰差點笑出聲:“都說杜雍小兒非常狡詐,今日一見,果然沒說錯。你不用試探我,就對付你們三個,需要幫手嗎?”
杜雍挑挑眉:“你認識我?”
陳長峰冷哼道:“不要高看自己,我只是今天傍晚聽說過你而已,我們火狼幫那幾個蠢貨,明明探到了你的藏身處,竟然不等人齊就私自動手,讓你和楊進逃過一劫,還讓你們沖到火器庫,炸死火狼幫那么多人。不過不要緊,你們的好運到此為止。”
楊進指著人質壯漢,問陳長峰:“你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陳長峰瞥了人質壯漢一眼:“三腳貓一個,我沒興趣知道。”
楊進哈哈笑道:“他就是你口中的那幾個蠢貨之一,現在已經叛出了火狼幫。”
人質壯漢心中直呼臥槽。
陳長峰聞言,眼中殺機大盛,狠狠盯著人質壯漢:“原來是你這個蠢貨的問題!”
人質壯漢索性豁出去,狠狠道:“老子現在棄暗投明,你是不服氣嗎?”
杜雍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跟陳長峰說棄暗投明干什么,他懂個屁!”
說完迅速從倒地的推車上拿起一根雷管,往斧刃上一擦,順利點燃引線,然后運足真勁,往陳長峰的正臉狠狠甩過去。
于此同時,楊進躍上左邊的屋頂,快速前進。
人質壯漢自知頂不住,很識趣地退開十幾步。
“哼!”
看著雷管急速飛向自己,陳長峰暗忖雕蟲小技,當即冷哼一聲,并沒有往左右閃躲,而是伸出右手往前握,他要抓住雷管,再甩回給杜雍,讓杜雍知道厲害。
陳長峰接觸到雷管的那一刻,才發現事情不對勁,雷管沖擊力遠比想象中的迅猛,而且雷管中竟然蘊含了細密之極的勁氣,勁氣迅速從手掌侵入筋脈,令人身體發麻,難以掃除。
他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在他的印象中,杜家的真氣是熱系,哪知道杜雍用的是電勁,他也沒料到杜雍會暗器功夫,還以為是隨手一扔呢,所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事情還沒完,隨著轟的一聲,雷管爆炸,陳長峰的右掌當場就被炸的鮮血直流,胸口和臉龐也是隱隱作痛,得虧他內功深厚,否則右掌會直接廢掉,說不定還會毀容。
看著陳長峰滿臉焦黑,頭發也亂糟糟的,人質壯漢忍不住大笑起來。
陳長峰頓時怒頭心頭起,狂喝一聲,提氣猛的往前沖,雙掌做好架勢,他要把杜雍拍成肉泥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此時楊進已經發招,長劍掃起十數塊瓦片,往陳長峰壓過去,威勢十足。
陳長峰不得不停下前沖的腳步,轉而應對那些可怕之極的瓦片,只見他張開雙臂,然后揚起雙袖瀟灑揮動,將瓦片盡數擊碎,碎片還朝楊進激射而去,煞是好看。楊進臉色微變,放棄以上強壓的想法,揮劍阻擋碎片。
杜雍看得暗贊不已,陳長峰的實力確實超乎想象。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只能硬拼,杜雍轉身對人質壯漢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咱們之前的恩怨全部勾銷,你可以走。”
人質壯漢想不到杜雍這么仗義。
其實杜雍并不是仗義,而是因為人質壯漢幫不上忙,連吸引火力都辦不到,索性讓他走,免得等會兒被分心。
“誰都別想走!”
陳長峰冷哼一聲,提氣殺向杜雍。
杜雍怡然不懼,倒拖著斧子往前沖,將要靠近的時候,全力施展旋風斧。
大風車再度轉起來。
這令陳長峰非常意外,因為之前已經犯了一回經驗主義錯誤,所以現在有些疑神疑鬼,生怕杜雍又出什么怪招。
不過這個斧頭大風車看起來不算什么怪招,只是非常剛猛,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不見血就收不回來。
陳長峰暗吸一口氣,先躲過一輪風車,然后覷準時機,左掌切在風車外圈,正中斧刃。
杜雍渾身劇震,風車無以為繼。
陳長峰抓住機會,欺身而上,雙掌齊出,掌風將杜雍籠罩起來。
“小心!”
楊進和人質壯漢同時喊起來。
陳長峰冷哼,暗忖小心有個屁用,看老子怎么拍死杜雍。
杜雍將手中的斧子甩向陳長峰的腦門,然后暴喝一聲,上衣直接爆開。
金剛不壞神功!
陳長峰偏頭躲過飛來的板斧,攻勢不變,但看到杜雍的衣服爆開,心里略微有些發毛,這又是什么鬼招式?爆衣服是用來嚇人的嗎?
杜雍很干脆,雙拳頂上陳長峰的雙掌。
陳長峰心中大喜,他不怕杜雍硬剛,就怕杜雍躲開,他的功力穩壓杜雍,如此硬拼肯定會讓杜雍受到嚴重的內傷。
人質壯漢不忍再看。
楊進跳下房屋,加速往前沖,長劍往陳長峰的后心刺去。
砰!砰!
隨著兩聲低沉之極的悶響過后,杜雍并沒有被拍死,甚至連退都沒退,只是晃了幾下。
陳長峰臉色大變,他就感覺雙掌拍在了兩個銅球上面,手心疼痛難當,真氣也侵不進去,直接在外圍炸開。
杜雍咧嘴一笑,手肘打橫,擊在陳長峰的太陽穴上,與此同時,右腳踢襠。
“啊……”
陳長峰腦瓜子嗡嗡響,而且襠部一涼,蛋都差點被踢碎,雙腿忍不住一夾,感覺夾了一根堅硬無比的銅柱子,而且炙熱無比。
這什么鬼招式?
怎么感覺杜雍變成了一個滾燙的銅人?
要不要這么離譜?
腹誹之余,陳長峰趕緊松開雙腿,往側邊橫移,不僅躲過了杜雍再度襲來的拳頭,還躲過了后方的楊進,于此同時,他還提氣治療太陽穴,動作一氣呵成,展現出身經百戰的老鳥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