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和楊大哥在平州城搶了錢莊嗎?”
回家之后,杜雍和楊進第一時間把黃金搬下車,菱菱第一次見這么多黃金,心驚不已。
杜雍沒有氣地瞪了菱菱一眼:“你這小丫頭片子,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玩意?我和楊大哥就那么像為非作歹的人嗎?還搶錢莊,你咋不說我們去搶了總管府呢?”
菱菱眨了眨眼睛:“總不能是撿來的吧?”
杜雍見她滿臉玩味,就知道她正在胡思亂想,反問道:“你覺得呢?”
菱菱想了想,聲音變小:“菱菱聽說平州城打了一夜亂戰,很多富人遭遇搶劫。公子,這些黃金不會是順手牽羊得來的吧?”
杜雍滿腦子黑線,舉起右手,作勢要打她腦瓜崩:“我在你心目中就這么猥瑣嗎?就不能往正義的方面想?”
菱菱趕緊躲開,笑嘻嘻的,模樣挺欠揍。
楊進很好奇:“菱菱,連你都聽說過平州的一夜亂戰?傳的有那么快嗎?”
菱菱解釋道:“有幾個官員去青樓喝酒,喝醉了就大放厥詞,說平州總管肯定會被撤職,別人問他為什么,他就說了平州城發生的事情,說平州城里了幾萬個平民,城北幾乎被鮮血染紅。所有人聽完之后都震撼不已,所以這幾天到處都在談論平州城的事情,加之京城又出了忽云寺的事情,很多街坊都很悲觀,擔心朝廷會撐不住。”
“平州城死了幾萬個平民?”
杜雍聽的眉頭大皺,冷然道:“那幾個官員到底是誰?造謠生事,堪比妖言惑眾,如此故意在民眾間制造恐慌,他們是蒙濟派過來的間諜吧?”
那天晚上雖然打的激烈,但是死了幾萬平民的說法確實過于夸張。
以杜雍估計,平民的傷亡應該也就千余,不超過二千。
平州城的城北幾乎被鮮血染紅是沒錯,但多數是官兵和火狼幫的人。
楊進也很憤怒:“若不是間諜,那就是不識大體的愣種,說話不過腦,完全不考慮過后果,吃牢飯是輕的。”
菱菱見杜雍和楊進都喊打喊殺的,小聲道:“那幾個官員到底是誰,菱菱也不知道,只是聽街坊們都那么說。公子,到底死了多少人呀?”
杜雍淡淡道:“小千吧!”
菱菱想象著那個畫面,皺著小臉:“那也不少呀。”
杜雍點點頭:“是不少,但總比好幾萬樂觀的多吧。”
楊進感慨道:“朝廷應該要注意壓一壓謠言,免得恐慌蔓延。”
杜雍苦笑:“朝堂的各位大佬肯定知道恐慌蔓延的后果,關鍵平州總管可不是小位子,必然有很多勢力盯著,這種位子可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機會難得啊。”
楊進想想也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其實很多所謂的大事,仔細想想就會大概明白,但是無可奈何。
菱菱見氣氛有些凝重,就扯回原來的話題:“公子,你還沒說這些黃金是從哪里來的呢。”
杜雍淡淡道:“和魏山做交易得來的。”
“啊?”
菱菱張大了嘴巴,仿佛不可置信:“魏山不是忽云寺的弟子嗎?公子和他做交易?不怕大理寺處罰你嗎?”
杜雍毫不在意:“大理寺為什么要懲罰我?那是屈少卿同意了的,若我不和魏山做交易,他是不會招供的。”
“這樣啊!”
菱菱恍然大悟,好奇道:“公子,到底什么交易呀,竟然能得這么多黃金?”
杜雍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腦門,嚇唬道:“大理寺機密,閑雜人等不得打探。”
菱菱拉著杜雍的袖子撒嬌:“公子你就說說嘛,菱菱又不是長舌婦。”
杜雍輕哼道:“你雖不是長舌婦,但也差不了多少,整天和街坊們聊閑話。若是告訴你,指不定明天就傳出非常離譜的風言風語。”
“看不起人哩!”
菱菱頗為不忿,不過也沒追問,嘀咕道:“現在就有很多有關公子的閑話呢。”
“哦?”
杜雍有些好奇,隨口問道:“你說說看,都是什么閑話,是夸獎我的嗎?”
菱菱點點頭:“很多人都贊公子你智勇雙全,幾乎憑一己之力,揭穿了忽云寺的陰謀。特別是那些失蹤人口的家屬,都很感激公子呢。”
杜雍擺擺手:“哪有那么夸張,我只是一塊磚而已,做了自己該做的。”
菱菱又道:“不過……”
杜雍見她神色凝重,趕緊追問:“不過什么?”
菱菱深吸一口氣:“忽云寺不是有很多善男信女嘛,他們都很怨恨公子呢,現在有傳言,說有個專門刺殺公子的隊伍,是由忽云寺高手和善男信女組成的,叫什么刺雍隊。”
“什么?”
杜雍和楊進同時大驚失色,杜雍喃喃自語:“刺雍隊?有沒有那么夸張?”
楊進大感頭疼,感慨道:“怪不得屈少卿讓你別去城南,神色還那么古怪。”
杜雍嚷嚷道:“這怎么行?大理寺得出個澄清的告示呀,魏山又不是我一個人抓住的,主力是莫興和胡禾豐,以及護衛們,我只是撿漏的。”
菱菱又道:“有很多人替公子說話。二殿下最為積極,他說杜雍是朝廷的高級人才,單槍匹馬擒拿魏山,展現了大理寺督衛英勇無敵的風范,之后又在審問魏山的環節中出了大力,乃揭破忽云寺虛偽面目最關鍵的人物,誰若是想動杜雍,那就先過他裴惑那一關。”
杜雍和楊進對視一眼,心中都大罵不已。
裴惑是真的陰險。
寥寥幾句話,看似是夸獎杜雍,其實是把杜雍架在火上烤。
搞的好像杜雍真的是以一己之力揭穿了忽云寺,從而加大了那些善男信女的憤怒。
菱菱見杜雍黑著臉,還以為他害怕所謂的刺雍隊,安慰道:“公子,你放寬心,那些壞人在京城肯定翻不出風浪的。”
杜雍長吐一口氣,沒有接話。
楊進揮揮手:“菱菱,你去給公子準備洗澡水,我和公子有話說。”
“哦!”
菱菱乖巧地點點頭,卻沒有第一時間下去。
楊進疑惑道:“還有什么事嗎?”
菱菱看著黃金,露出小財迷的模樣。
杜雍笑了笑,抓了幾個金錠子放在她手上:“拿去買水粉和衣服。”
菱菱笑靨如花,趕緊把金錠子攥緊:“多些公子,多謝楊大哥!”
說完福了福,這才下去。
楊進啞然失笑:“小財迷呀!”
杜雍無所謂:“只要她能安分守己,區區幾錠黃金算不了什么。”
楊進微微點頭,換了副嚴肅的表情:“那個所謂的刺雍隊,很頭疼呀!”
杜雍撫著額頭,長嘆道:“確實頭疼,但又沒什么好辦法,最近只能小心點。”
頓了頓,破口大罵:“他大爺的裴惑,我會記住的。別讓我抓著機會。”
楊進感慨:“忽云寺爆出這么大的雷,竟然沒扯出裴惑和杜家二房,明明有勾結的。”
杜雍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可能勾結的不深,或者說,勾結的太隱秘,很難抓到證據。魏山對此就毫不知情。”
楊進沉聲道:“我覺得吧,咱們就算不能直接對付裴惑,也要找點事情給他做,不能讓他有空閑總盯著咱們。”
杜雍想了想:“我還有一篇報告要交給屈亦雄,能不能做點文章,來點暗示什么的?讓王沐坤和屈亦雄去頭疼。”
楊進斷然拒絕:“你的報告是要講平州城的事情,不要亂來,當心弄巧成拙。你要明白,裴惑可是二皇子,將來很有可能登上寶座,身份和資源都比你高出很多倍,你沒本錢亂來的。”
杜雍苦笑,若是讓裴惑登上了寶座,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不過皇帝現在正值盛年,不用想那么遠的事情。
“找點事情給裴惑做?”
杜雍思考著楊進的話語,有節奏地敲擊著桌子,突然停下:“這樣吧,我暗中幫助裴銘,讓他的風頭蓋過裴惑,那樣裴惑就會忙著搶回風頭,沒空理會我。”
楊進微微點頭:“你有大概的想法嗎?”
杜雍陰險一笑:“眼下不是在全城搜捕忽云寺的殘黨嗎,大理寺火組和風組都有參與,我就暗中幫助胡禾豐,讓他多立功勞,積攢向莫興叫板的資本。”
楊進嘆道:“想法倒是不錯,但胡禾豐那個人吧,實力也就那樣,我怕扶不起來呀。”
杜雍又想了想:“那我換個說法,我暗中挖坑讓陶青云和姜步平去踩,若是能成功,到時候莫興必然獨木難支。”
楊進眼神一亮:“這倒可以試試,不過要小心點。”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后將黃金全部搬進密室,好生放好。
“我出去一趟打探消息,明早回來!”
楊進換了身全新的武士服,非常騷包,又拿了一疊銀票。
杜雍見他臉上帶著賤賤的笑容,沒好氣道:“什么打探消息,你是想去風翠樓吧?”
楊進嘿嘿笑道:“順帶而已。你若想去,也能去呀,不過我不建議你去,現在有刺雍隊,你得格外小心。”
杜雍恨的牙癢癢:“去吧去吧,不過你也要小心點。那個所謂的刺雍隊若是機靈點,必然會先想辦法對付你。”
楊進拍拍胸口:“經過虎大爺的指點,我的劍法進入了全新的檔次,不來五六個登樓境,肯定拿不住我。刺雍隊不可能有那么多登樓境的,登樓境又不是爛大街。”
杜雍隨口道:“那就好,記得先買把好劍。”
“那是自然。”
楊進笑了笑,旋又說道:“不對呀,我還帶了塊材料回來呢,明天拿去鐵寂軒。”
說完從麻袋里翻出了那塊材料,還是那么黑乎乎沉甸甸的,摸著就踏實。
杜雍就道:“打造可以慢慢來,你先買一把應急。就算是熟悉的青樓,也不能空手去。”
楊進點點頭:“這次發了點小財,買一把千兩的吧。”
說完之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還不忘提醒:“明天記得早點起來,去拜訪侯爺,禮物我會順便買回來的。”
“知道!”
杜雍淡淡回了句,將密室的門鎖好,慢悠悠地往后院走。
剛來到閣樓下面,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杜雍還以為發生了事情,趕緊跑上樓,推開房間,發現菱菱正在往浴桶里灑花瓣呢。
走到浴桶旁邊,輕聲吐槽:“我一大老爺們,洗澡搞這些干什么?”
菱菱嘻嘻笑道:“公子去平州那么久,每天都忙著公事,肯定沒工夫好好洗澡,而且經歷了不少廝殺的事情,灑些花瓣能去去晦氣呢。”
杜雍脫掉外袍,踢掉靴子,拿掉頭帶,哂道:“我一身正氣,能有什么晦氣?”
“是是是!”
菱菱放下花籃,把杜雍的外袍和靴子放好。
“你怎么還不出去?”
杜雍正要繼續脫,但菱菱就杵在原地。
菱菱拿著毛巾,輕聲道:“公子這么累,肯定沒法好好擦背,菱菱來擦呀。”
“呃……”
“別呃呀,菱菱手勁很大的,而且保證不偷看。”
“你這話說的,我會怕你偷看?”
“那正好。”
菱菱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杜雍沒法,只得脫掉衣服,跳進浴桶中,溫度很合適,渾身舒爽。
還真別說,去平州這段時間,真沒怎么好好洗過澡,洗的做痛快的一次,是在張家莊附近那個林子里的小水潭內。
這個花瓣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反正聞著特別舒服,杜雍感覺飄在了云端。
菱菱非常溫柔,手勁不大不小,除了用毛巾擦拭,她還偶爾用指甲輕輕抓,盡可能的除掉杜雍背上的泥垢。
杜雍哼哼著,側頭枕在桶沿上,意識越來越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前方有股氣息,撲鼻而來。
猛然睜眼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原來菱菱也進了浴桶,正在幫他擦胸口呢。
她雖然還穿著衣服,但是濕漉透明,就和沒穿一樣。
見杜雍睜大了眼睛,菱菱有些不好意思,細聲道:“浴桶太大,不進來沒法擦。”
在某個瞬間,杜雍感覺菱菱的氣質和柳小姐非常像,都是那么嬌媚。
看著菱菱的眼睛,杜雍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突然冒起一團火。
“你這種行為,很危險!”
杜雍的喉結動了動,強忍了半晌,終于上了手。
“啊!”
菱菱嬌呼一聲,做出要反抗的樣子,但是并沒有反抗。
“啊什么,穿濕衣服不好,會感冒的。”
杜雍一本正經。
菱菱小臉通紅,什么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