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就不必了，有什么事情仙子直接吩咐便是。”月無缺瞥了一眼袋子中的珠寶，誠懇說道。
對于他這種本身不缺吃穿，又極情于武道的人來說，閃閃發光的珠寶與路邊石塊沒什么區別，低頭看到都懶得去撿。
白骨搖了搖頭，順手將那袋珠寶放在身旁桌案上：“非親非故，沒有讓別人為自己白忙活的道理，此為取禍之道。”
月無缺靜默下來，暗道：本王沒想過白忙活啊！本想挾恩圖報，誰料這女子竟是滴水不漏，絲毫不給機會。
“兩位前輩先說什么事情罷。”晚些，他輕聲開口。
“我們想要購買一批兵器。”白骨道：“數量大概在一百萬到三百萬之間，你們傲來國能吃下這單子嗎？”
月無缺不知道單子是什么，卻能領會到對方的意思，眉頭微皺：“我很少理會國內諸事，可也知道無論是什么東西，數量一旦超過百萬就會鋪天蓋地。別說是兩三百萬了，就是十萬口兵器傲來國一時半會都打造不出來，除非……”
“除非什么？”
月無缺心思飛轉，緩緩說道：“除非打開武庫，盡取武庫歷年藏兵。”
白骨意領神會：“你想要什么？”
“我想拜兩位前輩為師。”
白骨微微一愣，失笑道：“你不是想拜悟空為師么，怎么又突然扯到我身上來了？”
“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月無缺目光在兩妖身上環視了一圈，認真說道：“您能成為猴前輩的大哥，很明顯不是因為血緣關系，這說明您至少有一個方面是遠遠勝過他的。不管這方面是哪一方面，做我師父都綽綽有余。”
“悟空剛剛已經表示的很明確了，他暫且沒有收徒打算。你能視金錢為無物，他也能視兵刃為無物。”白骨斂去唇角笑意，道：“至于說想成為我的弟子，僅靠這點貢獻還不夠。”
月無缺不怕對方來頭大，畢竟拜師父，找靠山，自然是實力越強越好，輩分越高越好，背景越大越好。與之相反，他怕對方只是一個實力高強的騙子，從他手中騙走百萬兵刃后，轉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百萬普通兵刃，的確不足以成為向仙子的拜師禮，可若是再加上這整個傲來國呢？”
白骨：“……”
猴子：“……”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這貨說錯了？
太子賣國可還行？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白骨問道。
月無缺：“……”
“我不是在和你們開頑笑。”
“不是開頑笑是什么？”白骨伸手敲了敲桌面，在陣陣和緩的篤篤聲中開口：“且先不說你現在的身份只是太子，就算你成為了國王又如何？這國度不僅僅是你的，更是萬萬千千百姓們的，你以為一聲令下，就能讓他們成為我們兄弟二人的信徒？”
月無缺道：“我曾聽說過一句話，上行下效，改變往往由上至下比由下至上要簡單很多。給我二十年的時間，我保證能夠令傲來國千萬國人都成為您最忠實的信徒，愿意為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白骨揮了揮手，神情寡淡：“我和悟空走的都不是信仰成神或者說香火證道的路子，千萬信徒甚至億萬信徒對于我們來說沒有絲毫意義，所以不是我們看不上傲來國，是真的沒必要。”
“前輩此言差矣。”月無缺不急不緩地開口：“一個國度，千萬子民，對您來說，最大的作用不是提供微薄的信仰之力，而是能夠補給。比如說，為您源源不斷地提供兵器以及各種物資。”
白骨：“……”
你這么誠懇，考慮過嫩爹的感受嗎？
本來人家國王當的好好的，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他媽的，國沒了……
這可真是臥了個大槽！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使用普通兵器只是我們的一個過度階段。隨著那些妖兵進階，有可能在三年五載之后，我們就會淘汰掉這批兵器，換用品質更高的靈器。”
月無缺沉吟片刻，道：“即便如此也沒關系，我們傲來國有能夠鍛造靈器的大匠，我可以親自去請那位大匠出山，組建神兵司，舉全國之力，為兩位前輩的軍隊服務。”
白骨：“……”
這話既天真又誠懇，一時間把他給整不會了。
“不如我們先去看一看那大匠？”猴子提議道。
白骨沉思片刻，緩緩頷首：“去看看也好……若那大匠真是一個有本事的，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將傲來國變成花果山后勤國的提議。”
月無缺暗自松了一口氣，原先緊繃的情緒迅速轉變為期待，內心充滿無限動力。
尋找已久的突破口終于出現，只希望那名傳奇大匠能夠不負眾望。
“叮，叮，叮……”
王都。
長寧街盡頭。
一間掛著鐵匠鋪招牌的房間內，一名赤倮著上半身，渾身古銅色的壯漢不斷揮舞著手中鐵錘，重重敲打著一塊被烈焰燒到赤紅色的鐵塊，每一錘落下，都會擊打出一片火花。
“梵樓大師，晚輩無缺，攜友人前來拜訪。”
某刻，正當壯漢將漸漸恢復玄黑色的鐵器放進水槽中淬火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
壯漢對這呼喚充耳不聞，有條不絮的繼續手頭工作，嚴謹而專注。
鐵匠鋪外，月無缺干笑一聲：“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為展現誠意，不如就在這里等一等？”
“等等可以，但當我們等完了，卻發現他是一個草包，我就抽你。”猴子說道。
月無缺：“……”
兩妖一人從天明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黎明，等到猴子心態都快炸了，那鋪子內的打鐵聲仍舊十分穩健。
“我們還要等多久？”當朝陽開始升起，猴子有些焦躁地問道。
“別急，多點耐心。”月無缺還未開口，白骨便率先安撫道：“如果實在是覺得等待難熬，你可以默默計算著時間，多等一個時辰，待你揍月無缺的時候就多加十……三十拳罷。”
猴子微微一怔，瞥了月無缺一眼，好像突然間不是那么急了。
月無缺無語扶額，焦慮喊道：“梵樓大師，你再不吱聲，我可就闖進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