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以許大道,不念兒女情長。”白骨明顯感受到殿內氛圍有些詭異,因而這話說的十分堅決。
“情是世間最動人的東西,缺失愛情的生命是不完整的。”南海龍后對此十分惋惜,忍不住勸說道。
白骨颯然一笑:“我想登上最高的山,看天道輪回,白云蒼狗,看風云變幻,英雄更迭;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如此志向,難道不比沉溺在男歡女愛之中,整日你儂我儂要強?”
南海龍后微微一嘆。
僅僅是這志向,一座南海龍宮就裝不下啊!
該是何等豪雄,才能將其折服?
她想象不出。
敖詔傻傻地看著面前少女。
他雖然至今未婚,卻并不單純;曾經亦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在他接觸過的女人中,論外在條件,有一些不亞于面前少女,但論心胸,無一人有此女萬一。
手握日月摘星辰,這是何等志向?
那些飛蛾撲火般向他靠攏的女子,那些為了他肝腸寸斷的女子,與之相比簡直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
他發現自己好像是淪陷了。
情難自控。
而與這對母子相比,猴子的表現就正常多了。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白骨了,相處時間久了,很多東西就會習以為常。
然而此時他突然意識到,這份習以為常也挺可怕的。
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自然就不會再想改變。
哪怕依舊不知愛情為何物,但他卻從不可接受的情緒中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白骨怎么想是她自己的事情。
可想要娶白骨,先打死俺老孫!
“大哥……”
“嗯?”白骨轉目望去。
“我以后不想再喊你大哥了。”猴子認真說道。
白骨:“???”
這孩子發什么瘋呢?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猴子一眨不眨地望著白骨雙眸,強忍著心頭顫抖,喊道:“白骨!”
白骨簡直一臉懵逼。
理解不能。
不過沒關系,理解不能不要理解了便是。
左右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當年他穿越過來不久,用了很長時間都無法接受自己變成了一個女人,對于放在他身上的各種女性稱呼更是十分難受,因此才會強行要求猴子喊他大哥。
話說回來。
他其實很想知道那些變身文中的大佬們是怎么適應那么快的。
有的甚至連一點心路歷程都沒有,發現自己變成女人了,立馬就接受了新的身份,甚至要放飛自己。
這尼瑪不是扯淡嗎?
以他自己舉例:前幾十年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的,抵觸任何女性化的稱呼;直到后來為救嫦娥,與之產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行為后,那種強烈的抵觸心理方才開始飛速消融。對于仙子神女乃至圣女這種稱呼,不會再感覺難受。
所以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那段經歷不但幫他為拐來嫦娥打下了良好基礎,順便破除了他心中的某些執念。
那種根深蒂固的執念都沒有了,一個大哥的稱呼還重要嗎?
此外……這個“他”,是不是也可以水到渠成的換成“她”了呢?
“可以嗎?”猴子等了許久,都沒等來答復,忍不住向走神的白骨問道。
白骨倏然驚醒,笑道:“你想這么叫就這么叫吧,一個稱呼而已,我已經過了斤斤計較的那個階段。”
“白骨。”猴子開心極了,大聲叫道。
白骨道:“你冷靜一點,沒事別瞎喊。”
“好的白骨。”
白骨:“……”
這有啥好激動的?
難以理解。
“言歸正傳,龍后娘娘,你若是有其他事情的話,盡可吩咐。”白骨瞪了這二貨一眼,轉而向龍后說道。
龍后笑了笑,道:“暫時沒有,等我哪天遇到了再告訴你們罷。”
“好。”
時光飛逝。
宴會終究到了尾聲,龍后命敖詔相送二妖。
“白骨,以后我能去花果山找你嗎?”敖詔送他們走出龍宮后,突然對著白骨的背影喊道。
白骨腳步一頓,詫異回頭:“找我作甚?”
敖詔支支吾吾良久,弱弱地說道:“就是找你聊聊天,說說話。”
白骨失笑道:“有這時間還不如多修煉呢,走了,勿念。”
看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敖詔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直到回轉王后殿時仍舊宛若夢游。
“這一面就將你魂勾走了?”龍后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來氣,高聲喝道。
敖詔如夢初醒,抬目說:“母后,我不要和敖蕊成婚。”
“那你想要和誰成婚?白骨嗎?你配嗎?”南海龍后言辭犀利,致命三連。
敖詔嘴角一抽,也不否認:“我會努力變得更強,更優秀……”
“這是努力的事情嗎?”南海龍后幽幽一嘆,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不是母后看不起你,就算你再努力,也沒有丁點希望。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低頭看一眼現實,就算你有天大的造化,將來有幸繼承了你父王的位子,你的地位對她而言也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啊,連這點優勢都沒有,你認為她憑什么會看上你,憑什么會屈尊下嫁?”
敖詔:“……”
“去東海龍宮一趟罷,再見一見敖蕊。”南海龍后道:“你應該也有許多年沒有見過她了吧,好好看看,如果并不討厭的話,就直接找東海龍王說提親的事情。據說敖蕊在東海很受寵,娶了她對你增益頗多。”
敖詔在心中嘆息,輕聲道:“是,母后大人。”
三日后。
白骨盤膝坐在山巔銅宮內,緊閉雙眸,將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化身上面,操控著化身來到一座風景秀麗的仙山前。
此時,蒼穹之上,一只只仙鶴穿行在釋放著金輝的落霞中,不時鳴啼;道道劍光或是從山內飛出,或是從空中降落,每一束劍光上都站著一道身影。
“就從這里開始罷……奕劍宗!”白骨輕聲呢喃了一句,御風降落至山門入口。
“尊下何人?”一道修長的白衣身影自宗門結界內跨步而出,驚奇問道。
他看不透這女子的修為。
“在下覃川,是來貴宗應聘的。”白骨微微一笑,溫聲說道。
“應聘?”白衣身影滿臉茫然,下意識問道:“應聘什么職位?”
“貴宗……宗主。”
白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