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孿，你可知常羊之山在甚么地方？”眼看氣氛越來越僵，白骨只好出口為小龍女轉圜。
“常羊之山？”
敖孿臉色一變，也顧不得針對小龍女了，嚴肅問道：“你打聽這地方作甚？”
白骨道：“昨日晚，吾師相召，對我說常羊山內封印著刑天頭顱，每隔一百二十年就得加固一下封印。吾師推算得知，今年加固封印一事恐怕會出亂子，為防止有人趁亂作祟，放出刑天頭顱，導致三界生靈涂炭，命我去常羊山看守，防微杜漸。”
“菩提大仙不愧是世間有名的道德真仙，心系天下，悲憫眾生。”敖孿臉上的凝重之色盡去，由衷嘆道。
白骨：“……”
呵呵。
呵呵噠。
悲憫眾生須菩提，和悔創阿里杰克馬，不知妻美京東劉，普通家庭騰訊馬，一無所有萬達王簡直如出一轍，不服不行。
“吾師從不在乎這些虛名，更怕被盛名所累，因此，還望敖孿代為保密。”未幾，白骨拱手說道。
“明白，我懂。”
敖孿重重頷首，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正義的使命感降臨到他身上，促使著他開口：“我知道常羊之山在什么地方，我帶你過去！”
啥？？
白骨呆滯了一下，看著少年滿臉正氣的神情，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聲音，一時無言。
老弟，你的正義感是不是過于強盛了？
而且看你這意思，你還打算守護刑天封印啊！
那我帶你去干啥？
給自己增加任務難度嗎？
“不用了，不用了，你只需告訴我位置即可。”念及此處，白骨急忙說道：“畢竟這是我的師門任務，怎可勞煩你同行，何況此事還有著巨大危險性。”
敖孿搖了搖頭，有著一套自己的邏輯與說辭：“我認識一位人族大賢，曾向他請教處世之道。
彼時他對我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我聽后茅塞頓開，從此立志做一個得道者。堅守正義，懲惡揚善，廣結良友，以誠相待，這就是我踐行大道的方式。
且通過這些年的實際操作來看，因為背靠著龍宮勢力，這種方式取得了巨大成效……
話說回來，刑天乃天地間著名兇神，在重封他的這個過程中，我應該就能得到不少好處，或許是感悟，或許是良友，不管是哪一樣，都足以令我付出。”
白骨：“……”
總感覺這番話中隱藏著無數槽點，但真正想要吐槽時才發現，能吐的全部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根本做不到直擊要害，痛斥弊端！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也不遮遮掩掩甚么了。”白骨深吸一口氣，認真而嚴肅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獨來獨往慣了，實在不愿與人同行……如果你因此覺得心里不舒服的話，就當我甚么都沒說過。”
敖孿搖了搖頭，笑道：“我又不是那種心胸狹隘之輩，怎會心里不舒服？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世間可能有很多人聽說過常羊山，但若問起在什么地方，估計大多都難以回復。換句話說，你如果想離開方寸山后再問路，估計問個百八十年都不會有結果。”
白骨：“……”
合著他就沒得選唄？？
“另外，如果你肯帶著我一起上路的話，有關于對小龍女的懲罰，可以酌情處理。”就在一片沉寂間，敖孿再度加碼道。
白骨眼中閃過一道異色，轉頭望向龍女，見她低著頭，不發一言，隱約間也能猜出她的想法。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也別指望和對方玩聊齋，平常玩鬧歸玩鬧，但在正事上面，分寸很重要。
小龍女此時的沉默，便是在守著自己的分寸：即便是關系再好，也不以自身為籌碼來脅迫白骨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且從敖孿的讓步來看，他絕對不像是小龍女說的，或者是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
良久后，白骨幽幽一嘆：“當堅持正義可以為自己帶來好處時，你就是正義在人間的化身。當違背原則可以得到好處時，你賣起原則來簡直輕車熟路。
小龍女之前對我說，你性格太死板，正直過了頭，現在看來，那所謂的死板并非真的死板，所謂的正直也不是真的正直。”
“這重要嗎？”敖孿微微一笑：“不管我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只要我能始終保持行得正，做得端，你就無法否認我是一個正直的人。”
白骨莞爾：“你說的對，我答應你了。”
“因為我說了實話？”敖孿問道。
白骨搖了搖頭：“因為你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額，好龍。”
敖孿一怔，失笑道：“聽這意思，你很排斥好人？”
“我不排斥。”
白骨擺了擺手，笑道：“你有沒有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危機四伏的世界里面，好人的親朋好友一直都是高危身份，甚至說，這人氣運越大，他那些親朋好友的危險性就越高。”
敖孿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道：“這說法倒有點意思，你繼續。”
“就以你舉例罷。”
白骨淡淡說道：“踐行正義，懲惡揚善一般都與多管閑事脫不了干系，假如說你沒有龍宮背景，還要做正義的化身，會有什么后果？
我來告訴你，在那種情況下，若你自己命不硬，指定活不過一樁劫難。
若你命太硬，你那些敵人們無法奈何你，便只能從你的親朋好友身上入手，要么綁架他們，逼迫你就范。要么干脆殺了他們，讓你感受到失去親友的痛苦。
這種行為或許會讓你絕望之下一蹶不振，或許會讓你帶著無邊恨意奮發向上，最終報仇雪恨。
但，你那些親朋好友招誰惹誰了，他們死的冤不冤枉，無不無辜？”
敖孿：“……”
這說辭居然越想越有道理。
簡直有毒！
“正因如此，清楚了你的好是因為有利可圖之后，我才敢松口。”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白骨微微一笑，道：“畢竟這樣的你，才更能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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