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天堂,一面地獄,這是對拉斯維斯最完美的詮釋。
而對于此時正坐在賭場8號貴賓間的一個東方美人來說,這里是她的‘獵場’。
“美女,你可是今晚的大贏家,不會是怕了吧。如果你輸了,今晚陪我一夜,以后你想要多少籌碼就有多少。”
荷官右手位,一個咬著根雪茄的中年壯漢,色瞇瞇地盯著那個東方美人,就像荒原上的豹子盯著獵物。
東方美人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賭桌池里的五張明牌,像是在猶豫。
而這一舉動在雪茄壯漢的眼中,就是示弱。他愈發得意、放肆地將目光從美人的胸前掃過。
東方女子確實長得極美,是那種一眼便覺驚艷的類型。
難得的是,并不俗艷。
約摸二十左右的年紀,偏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光滑細膩;約一米七的身高,長腿蜂腰,沒有波濤洶涌,卻也玲瓏有致。
兩道彎眉,典型的東方美人蛾;偏長的雙眼,眼尾上挑有種勾人的魅惑感;鼻梁高挺,鼻翼處有一顆極淺極小的痣,顯得有些俏皮。
整體看上去,給人一種清新又有點兒慵懶的美態。
然而,她身上的迷之氣質,卻與其略顯甜美的樣貌相去甚遠。
“你的墨西哥土著味英語,聽得真是讓人倒胃口啊。”東方美人的聲音略帶磁性,聽上去很是性感。
她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細長的煙,剛湊到唇畔,一旁的女侍應便機敏地湊上去點火。
微顯豐滿的雙唇輕囁一口,吐出兩個煙圈,挑著勾人美眸不屑地瞟了眼壯漢,用中文說了句,“人傻錢多,這樣的主兒,來一打多好。”
被鄙視了的墨西哥壯漢有些微怒,兩只牛眼瞪起:“哼,你們華國人還不是膽小如鼠…”
壯漢還沒嘲諷完,東方女子揮了揮手打斷:“我all in,你敢跟嗎?”
語氣很冷淡,聽不出來是說笑還是認真的。
但是,賭桌規矩,一旦說出all in,所有籌碼必須推入池中。
“誰怕誰!一個小小的華國女人就敢瞧不起大爺我,告訴你,小妞,今天晚上,你跑不了…”
壯漢還沒嚎完,東方女子吐出煙霧,似笑非笑說道:“對,跑不了。”
墨西哥壯漢冷笑一聲,將自己的底牌高高舉起,‘啪’一聲重重擲在賭桌上。
“四條J,你拿什么贏我!哈哈哈哈……”壯漢狂笑著,挑逗地揚了揚眉毛。
“看在你送我十萬美金的份兒上,教你一招。”她看都沒看那個土著一眼,把玩著一枚印有馬頭圖案的壓牌器,語氣冷淡說道:“如果不是最大牌型,就別去挑畔對手。”
說完話,東方女子不緊不慢將抽完的煙蒂掐滅在煙缸里,抬手輕巧地掀開自己的底牌。
粗漢不可置信瞪大眼,嚎叫起來:“同花順?!!不,不可能,她出老千,她一定是個老千。”
荷官身后的經理走到壯漢身旁,極有禮貌地說道:“道格先生,遂小姐是本賭場的榮譽貴賓,絕對不可能會出老千。
而且,如果存在這樣的現象,我們賭場也就不用開了。您說對嗎?當然,您有權要求查看監控。”
東方女子站起身,不耐煩地睨了眼壯漢,朝那經理說:“威爾,老規矩,我先走了。”
說完,接過女侍應取來的風衣外套披在身上,大長腿幾步便離開了8號貴賓間。
身后嚎叫聲、吵鬧聲隨著合上的大門,被一一掩沒。
進賭場的時候外邊還是艷陽高照,這會兒已經是霓虹閃爍的深夜。
她扭了扭脖子,感到有些僵麻。
“不宜久坐啊,人都要木了。”她嘟囔了一句,低頭翻看手機,登時來了精神。
“今天真是運氣爆棚的一天啊,呵呵…”她樂呵呵地笑著撥通電話,只響了一聲對方就接通了。
“夜明,來活兒了,趕緊查一下拉斯維斯飛加國魁省最近的航班發給我。”
“收到,老大,馬上查。”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
半小時后,麥卡倫國際機場,一趟飛往加國魁省的客機剛剛關閉上艙門準備啟航。
滑行中的巨大客機機身靠近尾翼的位置,一道黑光一閃而過。
“老大,你登機了嗎?記得要…”
“嗯,行了,別嘮叨了,一會兒就沒信號了,我還得在[賞金平臺]上確認任務單,資料馬上傳給你。”
掛了電話后,女子摘下入耳式耳機,開始操作手機。
“真煩人,就不能簡化點嗎?”嘟囔著,女子開始翻閱[賞金平臺]傳送來的資料。
任務等級:F級目標人物:范無疆 目標基礎資料:加國魁省蒙特利爾大學醫學系大一新生,年齡18歲;
父:范曄(于任務出單前十個小時被證實,于火災中亡故)母:林逸仙(失蹤,不明去向,無法追蹤定位)
附1:目標照片、短視頻(內容來自目標人物個人社交軟件)
附2:目標目前正在移動中,6小時前位于魁省——圣.索維山滑雪場附3:疑似有異域追殺者正在追尋目標人物附4:目標人物通訊設備失聯,無法定位 備注:目標誠可貴,接單需謹慎!
“慎你妹”,吐槽了一句,她在[任務接單人]一欄內填上自己的姓名——遂星。隨后,點擊確認鍵,順手將資料發送給了先前與她通話的技術支持——夜明。
第一時間搶到這個單子的時候,遂星就覺得奇怪,明明任務定級只有F,但是出價卻快趕上普D級了。
搶完單后,她還以為會有什么貓膩,結果按資料來看,確實沒什么難度可言。
不過……
名叫遂星的東方女子挑了挑眉頭,看到[發單人]一欄上居然空著,隱隱覺得有點兒怪。
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
從十七歲那年算起,遂星成為[賞金捕手]已經五個年頭了。
雖說資歷不算長,但是拼命三娘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
五年,一千兩百六十七單,足跡遍布七大洲五大洋,無敗績。
這樣的數據刷爆了一眾老牌賞金捕手的老眼,并讓她以二十一歲的年紀,躥升至[捕手狂人榜]前五名。
當然,[賞金捕手]這一行也不是按年紀來論資排輩的,一切都得憑真本事。
每個賞金捕手都信奉一句話:活著就是干,總有出頭日。
不過,遂星干這行,為的可不是出不出頭,純粹就是為了錢。
財能通神,自古以來錢都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當今這個時代![白丁]們對金錢的迷戀,已經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而對于[巫師]來說也一樣。
萬千年來,巫師們為了將自己與普通人作出區別,便定下了特定的稱呼。
[白丁]這個詞也不知道是打哪時開始有的,反正就一直傳到了現在。
賞金捕手這個行當里,大部分是[純血統巫師],只有一小攝不要命的[串兒]。
遂星覺得這個稱呼有點侮辱人,叫[混血]或者[半巫師]不行嗎?為毛非得用這種明顯帶著鄙視意味的詞?跟著她混飯吃的小團隊可不都是[串兒]嘛。
直覺,或者說女人的第六感,遂星又再仔細看了看資料內容。
[異域追殺者]這沒什么稀奇的,一般的貨色她根本就沒放在眼里。但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次的任務恐怕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夜色中,前往加國的客機飛離機場。
遂星登機了,但登的不是機艙,而是機頂。
此時,半空中,遂星正坐在飛機尾翼處。戴著只巨大的耳機,里頭正播放著chromeo的over your shoulder。
一身帖合的黑衣黑長褲,黑色雪地靴,裹著件棉被似的超大號外套。
她懶洋洋地伸著一條大長腿,一只手擱在另一條彎曲著的腿的膝蓋上,踩著音樂的拍子有節奏地點著。
在她身邊有一層無形無態、肉眼不可見的能量環,將強烈的氣流與風聲隔絕于外。
雖說可以用飛的,但遂星最喜歡的出行方式是——蹭飛機。
反正都是飛嘛,速度差不多,還不費勁兒,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錢!
‘叮’,手機響了一聲。正閉目享受音樂的遂星低頭一看,是夜明發送來、關于目標人物的進一步資料。
“夜小明真乖,回頭打賞啊。”趁著最后一格信號消失之前,遂星發送了一條語音信息。
“小子,你可得堅挺點,別說姐還沒到就撲街了。”
遂星一邊翻看著夜明查到的資料,一邊低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