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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叛出主將府的武侍

  兜帽男懶得再去理會K的糾結,走到那老僧面前,伸出布滿圖騰刺青的左臂,手掌帖于老僧的頭頂。

  “省省力氣吧,御手洗大家姐不來,你我又都不是暗影序列的,沒辦法破開這老禿驢的封禁。”

  幾十秒后,兜帽男收回左臂,兩肩松弛下來。

  K一手摸著下馬瞇眼叨咕道:“我越想越想不通。總覺得被那個奧古斯特老頭擺了一道,他那顆[感應石]一定有古怪。我百分百確定,絕對沒可能是我自己弄丟的。”

  “任務失敗,且無虧損,Z也沒說什么。這樣的結果,已經是非常完美了。你還想苛求什么?”

  “不。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我經手的任務還沒有半途而廢的。這種不完整,令我很難受啊。”K一臉絕望地絮叨起來,“渡鴉,你不懂的。我已經好幾天吃不下、睡不好了。”

  “所以,K,你最好的搭檔只有我。誰能忍受得了像個中老年婦女的伙伴。”

  “所以,你是中老年婦女之友咯。”

  “別貧了。這都快半小時了,朝露應該快到了吧。”

  K站起身,將那蒲扇扔到一旁,抬手釋放出大量的蟲子,黑壓壓地覆蓋于地上的5人身上。

  “老禿驢,客客氣氣的話你不聽。等會兒你就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K早就將老僧全身麻痹得無法動彈,所以他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

  渡鴉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上前一探鼻息,啞聲道:“K,你完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風卷來,朝露解開飛行咒落地走進佛堂內。

  K一臉無語地收回探視老禿驢鼻息的手,“我都已經將他全身麻痹,只留下能說話的嘴了,這也能死?!”

  朝露眼神冰冷地看了K一眼,伸出右手立起兩指,輕念咒語,便見黑灰煙霧自她指尖飄出,將那已經死去的老僧團于其中。

  朝露原本溫潤的面容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居然早就預埋了徹底毀壞所有大腦神經、令細胞瞬間死絕的咒術!

  一個白丁,為什么值得一個高階巫師絕決到這種程度?!

  朝露想不通,同樣,K也想不通。

  Z并沒有責怪他和朝陽在雷痕谷提前暴露了行蹤,也沒怪他丟失了[秩序至上]的高額任務。反而是發派給他另一個尋人的任務。

  技多不壓身。身懷多門‘絕學’的K,尋跡也是他的專長之一。

  為了找個白丁,他特地往加國跑了一趟。然而,在范家周圍跑了一圈,卻是啥都沒問出來。

  大火將一切燒了個干凈,所有痕跡都沒了。

  周邊鄰居等的也都對范家的孩子沒有任何印象,好像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似的。

  不用想,K也知道,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一個活生生曾經生活在這里的人,這才過去半年多功夫,怎么可能沒有人記得?

  有效線索少的可憐,全都是一堆死人爛骨頭。翻遍那個名叫錢通葉的死鬼的家,好不容易算是扯出了根線頭,結果,眼下,這線頭也自己切斷了。

  再次陷入了僵局。

  朝露一揮手走出悶熱的佛堂,皺著眉似是自言自語道:“只是個白丁而已,怎么會連名字都查不出來?

  那邊半年前就派人追查過,跟了半年也沒把人找出來。只知道那小子姓范,年齡大約20來歲。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太奇怪了!”

  代號渡鴉的兜帽男低著頭,走到朝露身邊,“一個被消失了的人。呵呵,有意思。這個任務,我和K一定會完成的。”

  K抱著不浪費的原則,將那自我了斷了的老僧也一并喂了蟲子。

  先前那5人都是白丁,毫無營養價值可言,這個老僧嘛高階二品水系,勉強還算湊合。

  朝露聽到身后佛堂內一陣滲人的細密聲響,微微一皺眉,對渡鴉說道:“Z和伊萬已經離開督國,往蘇沙國去了。

  我和朝陽、洛克明天出發去澳洲,這兩邊的[夢境]碎片收集齊后,就缺華國的這片。

  這邊交給你倆,事關重大,千萬不要辦砸了!”

  渡鴉啞聲笑了笑,笑得比烏鴉叫還要難聽。

  朝露一雙清冷的鳳眼睨了渡鴉一眼,心里略有些擔心這對奇葩組合能否將那個神秘的范家小子找出來。

  論實力,K與渡鴉,在[禁祭]中都不算弱。并且,她也很清楚Z其實極為看中K。

  會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K去辦,Z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不過,朝露心中始終有種怪異的不安感。

  她搖了搖頭,“奉勸一句,盡量別引起太大的動靜。要是驚動了華國[緝命司]司長張躍,你倆就等著灰飛煙滅,或者去[神人架]黑獄里蹲到天荒地老。”

  拋下這句話,朝露輕念[飛行咒],卷起佛堂門前的塵埃離去。

  K收回飽餐之后的蟲子,取笑道:“這姐弟倆對[神人架]黑獄怨念很重啊。”

  渡鴉抬手將那一地枯骨僧袍焚燒殆盡,“她父親在黑獄里關了十五年。華國聯合會那些只知貪瀆的老東西,哪個不該死?!”

  “鴉,搭檔五年了,什么時候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唄。我打算退休以后,把你們所有人的故事寫成小說,一定會有很多人看的。哈哈…”

  渡鴉沒有理會K的說話,陰沉地瞇起雙眼,“張躍,實力真的那么強嗎?”

  “鴉,聽說過一句話嗎?好奇害死鳥。哈哈哈…”

  魔都,華國巫師聯合會總部,[緝命司]司長辦公室。

  談破軍坐在這間毫無任何奢華裝飾的辦公室、靠玻璃幕墻旁的沙發上,側頭看向那巨大的實時監控電子屏。

  那位著制服裙裝的中年女人放下一杯熱茶和一杯冰水后,悄然退出辦公室。

  張躍開門見山道:“談副司,麻煩你親自跑一趟了。有些問題,想著與談副司你聊聊。”

  談破軍收回目光看向張躍,想了想,笑道:“張司客氣了。關于京都學院四院邀請賽突發事件,破軍知道的都已經與貴司蕭司尉交待清楚。”

  張躍伸手示意談破軍用茶,自己則喝了口冰水,也沒有半點不悅,語氣沒有任何情緒地說道:“京都巫師學院出現的那幾個元階殺手,來自于一個名叫[禁祭]的雇傭組織。

  三年前于北美洲地區綻露頭角,是一支由高階一品精英組成的雇傭組織,領導者代號Z。

  這個精英雇傭組織非常低調。

  我司與幾國聯合會相關部門作了信息交流后,將收集到的零星線索拼湊了一番。這個組織在北美、英聯、德邦、印加、萬島等地均曾出現過。

  其行事極為詭異。組織成員目前還無法確定到底有多少人,最具代表性的那個元階蟲師,曾出現在幾起極小的案件中。

  這些案件相互之間毫無關聯,幾名被害者也毫無交集與共同點。

  此次京都巫師學院的幾名殺手中,有一個暗影序列的元階女巫師。

  就是談副司曾照過一面的御手洗朝露。

  5年前,萬島國巫師聯合會副會長次子服部半次郎,在府中被殺身亡。而這個女人便是殺死服部半次郎的逃犯之一。

  3年前,幾個神秘人潛伏進[神人架]監牢,殺了[典獄司]20多名司獄員,劫走了一個名叫朝鋒的犯人。”

  當張躍的說話中出現‘朝鋒’這個名字時,談破軍便危險地瞇起雙眼,面上更是現出一絲警惕。

  兩人雖同為聯合會九司一院公職高位者,但身處不同司,彼此的職責也不同。

  身為械甲司的副司長,他與緝命司現任司長單獨會晤并不是很妥當。

  但此時此刻,他明白張躍為什么找自己來單獨見面了。

  張躍想了解的根本就不是京都學院一案的事情,而是事關[主將府]。

  張躍早就料到談破軍會有這樣的反應,喝了口冰水后繼續道:“萬島國那邊愿意透露的信息不多。

  可以肯定的是,5年前,這個女人只有19歲,實力不強最多是中階。而服部半次郎是半步元階的實力,怎會不敵?

  所以,依我判斷,她和她的親弟弟御手洗朝陽,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加入了[禁祭]。

  真正殺了服部半次郎的并非她姐弟二人,而是這個神秘組織中的元階高手。

  [典獄司]提供了3年前[神人架]被劫獄時的視頻資料,與京都巫師學院潛伏行動如出一轍,全都易了容。

  共四人,其中有兩名高階秘巫咒者。

  劫獄的過程在我看來,更像是對這姐弟二人的一次實戰歷煉。”

  談破軍面色越來越沉,在張躍說完之后,兩人均沉默了約有半分鐘。

  二十多年前,朝鋒還是遂殊身邊最得力的武侍。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一天,朝鋒叛了。

  具體發生了什么,談破軍也不知道詳情。只聽前輩說起,那個火土雙系的武侍偷了主將的藏品,被發現后強悍地擊殺了7名武侍逃出主將府。

  從那之后,便再無音訊。

  當年正是因為主將府一下子損失了那么多武侍,亟需補充新鮮血液,談破軍才得以從萬千武侍之中脫穎而出進入主府將。

  “進了[神人架],沒人能活著出去。朝鋒是千百年來第一人。不過,他也早就死了。

  [離心蠱],一旦犯人出離[神人架],便會遭到蠱蟲食髓腐血。此蠱無法可解。一日之內,必將化為血水。”

  談破軍驚愕地看著淡然說出這話的張躍,不知該如何反應。

  [離心蠱]乃是知名的七禁之一。早在500年前就被打壓退場,原因就是這一秘法根本無解,且太過殘忍。

  但是,堂堂華國聯會會九司一院的[典獄司],居然仍在沿用這一禁術!

  “談副司,貴司分管制造武器、裝備等,也曾過渡開采源能礦。與用禁術,本質上有何區別?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灰色地帶。若無足夠的手段如何管控?典獄司所為,你我都沒有資格評判。

  今日請談副司跑這一趟,并非討論這些。御手洗朝露,談副司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特別嗎?”

  “御手洗…朝,朝露?!”

  “御手洗氏族是宗家服部氏的附生家族,以暗影血脈為主。萬島國附生家族被宗家剝削的傳統,很殘忍。當然,這些我們也管不著。”

  談破軍兩眼驚愕地睜大,“朝鋒,御手洗氏族…張司,您懷疑朝鋒是萬島國的密諜人員?”

  張躍搖頭,“朝鋒是怎么逃到萬島國,又是怎么結識御手洗氏族女,不得而知。但看結果。

  御手洗姐弟二人叛出宗族服部氏,就算服部半次郎不是她姐弟二人親手所殺,但萬島國已經把這筆血帳算在了她倆頭上。

  由此可見,朝鋒絕非是萬島國密諜。若是,他回到萬島國要么被秘密處決,要么就是再作他用。”

  “那么,張司您究竟想從破軍這兒了解些什么?破軍雖然曾經是主將武侍,但與那朝鋒從未謀面,也沒有半點了解。”

  張躍難得地笑了笑,“現在不了解,不代表永遠不了解。有時候,事實只是事實,而非真相。”

  談破軍離開之后,辦公室內憑空飄飛出片片紙張,疊出巫妖木禾的身形。

  “主人。談破軍所知與他所說一致,并無隱瞞。”

  張躍望著那百來塊時間監控屏,沉聲道:“他與遂主將的關系,絕非所有人看到的這么簡單。等著吧,他一定會查到更多內幕的。”

  “主人,木禾不明白。”

  張躍搖搖頭,“現在,我也還不明白。等他查到朝鋒到底從主將府盜走了什么東西,我們就可以開始著手拼圖了。禁祭,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但絕對不是最近…”

  與此同時,談破軍離開聯合會大樓后匆匆往京都方向飛去。

  他自語道:“事實只是事實,而非真相…朝鋒…主將!”

  偷藏品,這種明面上一看就知道是借口的說詞,有點心智的人都不會信。

  但此時談破軍卻突然覺得,也許,朝鋒真的是偷了什么東西。只是,為什么偷?偷的是什么?何人指使?

  還有,那個名叫[禁祭]的神秘組織,絕對不是什么亡命徒,究竟從雷痕谷挖走了什么?神隱院長又是怎么死的?

  談破軍心中升起了無數個巨大的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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