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域。”張綺夢慎重的思考了一會之后，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域？”
“所謂域，也就是真神神國的雛形，一般只會出現在第六限這個階段，這是一種能量與空間相結合的產物，最大的作用就是等到成神之后作為容納信徒的神國，本質上對于戰力沒有可觀的提升。”張綺夢頓了頓，
“但這也只是相對于第六限的存在而言的。達到第六限的存在，能量都已經高度的聚合化，并且已經掌握了自己體系內的某些終極特質，對于他們而言，域的脆弱性質隨手可破。
但對于這個限度之下的力量，域近乎是堅不可摧的一種力量。
況且，身處其中，污染會被強化，我們會被削弱，從余安的描述來看，里面可能還蘊藏著濃烈的同化力量。”
張綺夢眉頭緊鎖。
這次的污染絕不簡單，能夠在第五限就形成域，怪不得楚語這么篤定它體內會形成“那個東西”呢。
“那怎么辦？”葉娑有些苦惱。
“如果這是能夠在第六限才能普遍觸碰到的能力，想必，這次的污染的域也是存在缺陷的，最起碼，白天它還是無法出現的，不是嗎？”余安認真說道。
“的確，如果真的是第六限，這個域在白天最多被壓制，而不是徹底的封閉，它的范圍也絕不會只是籠罩一片山林了，這是我們的機會。”
眾人交換了一下視線，都能從里頭看到一個想法——白天動手。
能夠在這次的探查行動中，直接尋找到楓林里的那個“孔洞”，完完全全可以說得上是意外之喜，這不利用起來，簡直對不起余安跟王雨感的九死一生。
“大家都去做一些布置吧，小娑，你得去趕制一批‘月神之佑’，確保這次我們不會因為污染影響戰斗力。
雨感，你得更努力的去適應你對‘冷’的感知，這是陰冷是陰影之力的一種伴生力量，如果在里面對感官的扭曲無法抵抗，我們只能靠你指路。
宗楊，你金屬儲備的缺口我建議你統統填滿。
至于余安...”
張綺夢一時想不到什么規劃，無他，余安踏上超凡時間還是太短了，第一限在這樣的戰斗中實在杯水車薪，為了確保他的安全，她甚至有點這次任務不想帶他。
只是莫名的，她又想起那個面對高階污染的侵蝕，還能夠一板一眼跟她說“我是否擁有足夠的價值”的樣子出來。
“余安，你做好自己就行。”張綺夢這樣說道。
“深入一個污染物的域...余安他沒問題嗎？”王雨感有些糾結。
“他對污染的抵抗能力，可比你強。”
“嗯？”
余安比了個大拇指：“我沒問題。”
張綺夢環顧一圈，看到大家的神態心里也有了點數：“明天，差不多一隊跟二十一隊的人就要來了，我去楓林布置儀式，交涉的任務就交給...余安你身上了，讓你去擴寬一下超凡圈子的人脈也好。
能合作盡量合作，有他們的加入，最后清繳污染的把握也會大上不少。”
“好。”
...
木桌上，點綴著一滴鮮紅的血液，在這上方，擺放著張綺夢隨身攜帶的那只糖果棒。
“愿先生，我懇求你的注視...”
張綺夢跪坐在地上，溝通者那位沉睡中的偉大存在。
許久，一聲輕微的囈語輕輕的在她的腦海里響起。
“何事？”
“愿先生，您醒了嗎？”張綺夢臉上滿是高興。
這些天她一直嘗試主動去聯系愿先生，希望能夠從他如同大海般廣闊的智慧中得到一點小小的啟示，但發出的祈求紛紛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的回應。
“沒有。”
張綺夢的臉色一跨，又很快恢復正常。
剛剛這兩個字差點沒把她整無語了，都回應了你說你沒睡醒是吧？但隨后，她又意識到這是瀆神之言，很快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收斂了起來。
“本體依舊在沉睡，我只是睡夢中偷跑出來的一個小念頭而已。”
“那...您能幫我叫醒愿先生嗎？”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張綺夢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愿先生又不是什么保姆，她真是仗著神家對她太好，她就越來越放肆了。
“我只是一個念頭而已，沒有叫醒本體的能力，倒是讓你失望了，張綺夢。”
張綺夢臉色微紅，祂的聲音真的好溫柔啊，不光沒有責怪她的無理行為，反而再不斷安慰著她。
“張綺夢，你在想什么啊，好不容易聯系上了，這次可是有正事的！都怪小娑，拉著我看一些放逐之地的糟粕...”她搖著頭把腦子里的想法驅散。
“不...沒有失望，就是，我...我...”
張綺夢一時有些無言，叫不醒愿先生，她的來意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本來還想跟那位偉大的、寬厚的存在，說一說她對于愿望教派的構想、給愿先生創造的教義、愿望教派美好未來的藍圖、許愿序列的能力與名字...
不跟愿先生說這些，她根本無法開口說出自己的訴求，那太無恥了。
“張綺夢。”
“誒？”
“我明確的說過，人類的道德尺度并不適用于我，你并不需要像我證明什么，雖然我只是本體的一道念頭，但依舊可以為你實現愿望，張綺夢，只要在某些限度之內。”
“我知道的，愿先生，我記得您說過的每一句話，我知道人類的道德尺度并不適合于你，我想跟你說的那些，不是為了跟您證明什么，而是為了滿足我自己。”
“你開心最重要。”
等愿先生醒來，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統統告訴愿先生，獻出我內心最真摯的信仰...
張綺夢深吸了一口氣，點著頭，再沒有了一開始的扭捏：“愿先生，我想知道這個限度，大概是什么范圍。”
“上限你不用理會，雖然本體每次睡覺溢散出來的力量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對于你來說，我想已經足夠了。
所以，你需要考慮的只是下限。”
